“小玉，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
冯奶奶被周玉拦在身后，看着周玉直接把房门给关上。
“我们今天早点过来，好帮您收拾一下仓库，也好帮帮陈默。”
我看着周玉轻轻松了口气。
冯奶奶身上穿着一身宽松棉麻外衣，黑色的老年裤，显然是准备好了整理的工作。
“冯奶奶，宜早不宜迟，咱们开始吧。”
周玉放下了手里的包，示意我也准备动手帮忙。
“跟着我来吧。”
冯奶奶向着二楼走了上去，干老的手掌抓着扶手，走得并不快。
我跟在冯奶奶的身后，走上了二楼。
二楼的格局和一楼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本来应该有个一样的客厅，因为一楼的中空打通，所以空了一块。
被扶手栏杆包围了起来。
过道边上有三间房间，最里面，是一个联通左右两边的超大房间。
“仓库就在最里面的房间。”
冯奶奶转过头对着我和周玉说了一声，就迈步走过了过道。
我和周玉跟在后边。
仓库门打开之后。
里面堆积了不少杂物，虽然东西都不是什么大件的物品，但是堆积在一起，也显得有些杂乱。
成片的物品都被一些不用的窗帘盖上了，为了防止灰尘下落。
“这些东西，都是老头子留下来的，值钱的早就被陈默拿去卖了，剩下的，全部都在这里了，哪有他说的什么云龙罐。”
冯奶奶叹了口气，眼里的神采有些暗淡。
如果自己家的老头还在的话，至少还有个人可以说说话吧。
冯奶奶拉住了窗帘的一头，周玉上前帮忙，我一步走上去，拉着窗帘的另外一头。
拉动一下，顿时尘烟四起。
这里显然已经很久都没有被翻动过了。
整个屋子有一股长时间没有通风的干燥气味。
伴随烟尘让人忍不住想要咳嗽。
我走到了阳台边上，把落地窗打开。
通了风，才让烟尘快速散开。
地面上散落摆放的东西，有很多。
老家具，一些小玩意儿，还有儿童玩具，几个木头箱子。
这些东西可以看得出来，都有年代感。
不过不是老物件。
也就那几个箱子可能是民国时期的东西。
放在现在，也不值什么钱。
“找找吧，我记得还有几块玉，是老头子留下来，当时被我收起来了，没有被我那败家儿子拿走。”
冯奶奶唏嘘了一声。
她似乎并不想要来这个屋子找寻老爷子的遗物。
只是造物弄人，却不得不来。
翻动起来，我们三个人都不说话。
我掀开了一个箱子。
里面放着的东西是几件古装，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这大概是老爷子的收藏。
这些衣服如果真是老物件，将会是用蚕丝织成的。
那样的话，倒也还有一些价值。
只不过这些衣服都是后仿的。
也难怪陈默看不上。
把衣服拿出来，底下有几个鼻烟壶。
这些也都是后边新造的货，年代也就是一二十年的东西，并不值钱。
最后在箱子的底部。
有一张老相片。
被相框扣住，保存得很好。
这是一张全家福。
照片里有穿着唐装的一个老爷子，以及一个看上去丰润富态的老奶奶。
还有一个年轻人，站在两个人的中间。
老奶奶自然是冯奶奶，不过那个时候的冯奶奶头发还是黑白参杂的，并没有全白。
老爷子估计是她的老伴。
年轻人应该就是他的儿子陈默。
我的眼神落在陈默身上的时候，我差点被吓了一跳。
并不是他长得太吓人。
而是因为陈默的长相，实在和一个人太像了！
古玩街燕门的痦子男！
除了脸上没有痦子以外，实在太像了！
换句话说，如果去掉脸上的痦子，两个人的长相我都觉得是一对亲兄弟！
“怎么了？”
周玉突然开口，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大概是看着我一直没有动作，所以有些担心。
我放下了照片，没有继续去关注。
毕竟长相这种事只能是巧合，也没有什么要深究的必要。
“没事，接着找吧。”
我继续翻动箱子里面的东西。
面前的两个箱子都翻了一遍，最后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不要说古玉了，连碎片都没有看到过。
如果没有古玉的话。
整个房间的东西全部凑在一起。
能值五万块我都觉得出奇。
我觉得没有什么希望，掏出一支烟，打算到阳台上抽。
到目前为止，冯奶奶的模样，并不像是一个被骗的局中人，或者说，她并不像是设局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是我判断失误了。
不过还是要看一点，到底古玉存不存在。
如果不存在，那么就是冯奶奶特意把我和周玉引入过来。
目的是为了让周玉能够给她钱，不管是借的还是拿的，总之把钱拿到手。
我站在阳台上点着了嘴里的香烟。
25楼的阳台，并没有烟灰缸，我四下看了看，打算熄灭手里的烟。
阳台上不起眼的角落里。
有一个灰色的罐子。
我打开一看。
里面通红一片，没有放任何东西，除了灰尘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可以找得出来的物体。
外面黑乎乎的一片，我用手指轻轻一拍。
有一点点龟裂的网状裂纹出现。
这个罐子的上面是油漆。
大概是装修的时候被油漆给染了色。
我把烟灰直接点在了里面。
抽完烟，我回到了房间里。
冯奶奶从墙边的一堆杂物里抱着一个木头匣子走了出来。
黑色漆面的匣子，有灰尘遍布，灰尘抖动下，有龟裂出现。
以前的人，为了让匣子美观，会上一点漆。
可惜时间长久了，就会产生一些龟裂。
裂纹里面，是原本的白色木头。
我脑袋里闪过了一点点灵光。
冯奶奶顺势打开了手里的木匣。
里面安安静静躺着四块古玉。
“老天保佑，总算是找到了！”
冯奶奶把盖子合上。
“小玉，小君！咱们到楼下去看看，小玉，你帮我看看这些能值多少钱。”
冯奶奶拉着周玉的手，向着客厅走下去。
我落在后边，并没有挪动身子。
我看向了阳台的位置，那个被油漆包裹的陶罐，让我觉得有点异样。
“君赢！你下来！”
楼下周玉的声音传来。
我收回了眼神，走出了房间，走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