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阁的后边有一个小院子。
里面有不少房间。
千江月暂时把我们安顿在这里。
第二天我就让强子出去找一找房子。
狡兔三窟，是一个不会错的道理。
不管发生了任何事，多一个藏身的地方，总是好的。
来到省会的目的，自然是鬼市。
不过首先要在这里站稳脚跟。
省会八区，每个区都有特定的地方。
比如千江月在的三区古玩街。
六区的蜂门。
这些都是上一代人打拼下来的地盘，不是谁想要翘动就能够有能力的。
暂时无所事事的我，被千江月安排帮忙小柔看店。
千江月说他要去见一见老朋友，然后就不知所踪。
小柔长相甜美，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女子。
千江月没有交代过小柔身上到底有什么本事。
不过一个养眼的美女，是个男人都会看上两眼。
我虽然不是什么色中饿鬼。
但是秀色可餐的景色，我也不介意欣赏欣赏。
今天的小柔，没有穿汉服。
而是一身俏丽短裙，上半身一件纯白短袖。
盈盈一握的腰身，加上转身摇曳的裙摆，笔直修长的玉腿好似发光一样。
好几个顾客来店里，也不知道到底是看物件还是看小柔。
我坐在柜台外面喝茶。
门口有人进门。
隔着屏风看到了来的人是两个中年男人。
一个手里拿着包，身材干瘦。
另一个身材微胖，脑袋秃成了地中海。
走进来也不说话，直接向着柜台走了过去。
我看到那个微胖中年男人看到小柔的一瞬间，眼睛都直了。
好歹是个客人。
我站起来打算招呼一下。
干瘦男人看到我站起来，直接对着我摆了摆手。
“兄弟不用忙了，我是来找小柔的，让她帮我瞧瞧物件！”
这话一说，我就站在了柜台的边上。
行里的规矩，顾客开口说了话不用你。
那么就算你再想要挣这一份钱，也得忍着。
小柔水汪大眼看着我，示意我不好意思。
我没在意，就站在边上算是打点一下。
干瘦男人把怀里的包放在柜台上。
柜台上面包裹了厚厚的一层绒布。
为的就是防止有名贵物件，不小心落在上面磕碰坏了。
我看了一眼后边的地中海。
他的眼神盯着干瘦男人的手，时常瞄向小柔的长腿。
东西取出来。
是一个汝窑冰裂的笔洗。
我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眼神。
这东西，是个假货。
这年头，上门来鉴宝的，都不是什么善茬。
觉得自己在外面捡了漏，然后转手一卖，就能够发家致富。
我看着小柔大眼在绒布上面放着的汝窑冰裂笔洗上看了一眼，就对着干瘦男人一笑。
“老板这物件在别家看过？”
干瘦男人抚摸了一下汝窑冰裂笔洗后摇了摇头。
“不是外面大家看过的东西，聚宝阁是不看的。”
小柔没有入手，而是直接对着干瘦男人说。
这句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东西是假的，赶快拿走，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只不过干瘦男人仿佛听不懂一样。
我看着他把汝窑冰裂笔洗向着小柔面前挪了挪。
“麻烦您再看看，仔细瞧瞧，我是早就听说了聚宝阁的大名，所以刚刚收到就带着来的。”
“这个老板也是看上了我手里的东西，想要我让给他，这不是我开了价，他嫌价高了，这才来让您做个见证。”
干瘦男人对着小柔说。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确。
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要聚宝阁的一句话，只要小柔说这东西是真的，他生意就能够做成了。
同时也是在告诉小柔，会有一笔提成给到小柔手里。
这种手段，看上去像是打醒人。
实际上却是反向打醒。
坑得是地中海，实际上害的却是聚宝阁。
地中海如果被骗了以后，时候找不到这个干瘦男人，自然是来找聚宝阁的麻烦。
“对啊，您帮着看看，我一个人也看不准，要是您看准了，我在您店里在买上一个物件！”
地中海帮衬着干瘦男人，对着小柔说。
我看着桌面上的汝窑冰裂笔洗，越来越靠近小柔。
小柔抬起头看了干瘦男人一眼。
“我看不准，到别的铺子去看看吧。”
这句话已经是在下逐客令了。
干瘦男人没有接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我。
“这位小兄弟，你也是聚宝阁的人吧？这样吧，你帮我看看，看好了我给你鉴定费！”
干瘦男人对着我说，从怀里掏出了两万块钱，拍在了桌面上。
同时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到柜台面前。
我看着地中海没有丝毫反应，仿佛默认了这一切。
就冲这个，我就已经知道了。
这两个人，是一伙的！
这是冲着我来的。
我看了一眼小柔，她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才是。
聚宝阁这么大的店铺，里面当然也养了钉子。
不过在没有闹出什么大动静之前，自然是不会出现的。
况且这两个人在上门求坚定，一旦闹起来，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想要顺着局送这两个人走，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只要这两个人一直装听不懂，自然也就送不走了。
“他不是我们的店员。”
小柔对着干瘦男人说。
“不是才好！是的话我还觉得他会说假话呢，在店里也是来看物件的，正好帮我看看这个物件！”
接话的是地中海。
地中海的举动，在我眼里看过去，就是和干瘦男人一唱一和。
我站在柜台边上，没有继续顺着干瘦男人拉动的方向去走。
我盯着干瘦男人说：“东西是假的，不用看了。”
汝窑冰裂笔洗，这东西先不说到底多难得。
就单单造假做旧，就是基本上不可能完成的。
这些东西不像青铜，可以有碎片重新铸就。
每一件东西都是不可复制的。
“假的？你还没入眼，凭什么说是假的！”
地中海盯着我说。
他脾气火爆，手掌拍在柜台上，发出砰一声响。
刚才我只是九成确定两个人是一伙的。
现在是百分百确定了。
带东西来的是干瘦男人，我说是假的，要激动也是干瘦男人才对。
地中海唱了红脸，干瘦男人就要唱白脸了。
我直接转头看着干瘦男人。
干瘦男人的脑袋往后一腿。
他应该没想到我居然直接转头看他，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我这老板说得对啊，你都没有入眼呢，兄弟你好好看看！”
干瘦男人看着我说。
他回身拿起了柜台上的汝窑冰裂笔洗，拿过来放在了靠近我的地方。
然后身子走到了我的对面。
我始终盯着他。
当啷……
我顺着响声看过去。
我脚边上是一片碎裂。
汝窑冰裂笔洗，碎了。
我盯着干瘦男人。
这才是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