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双脚踩着胡经的双手。
不到五分钟的混战,我感觉自己有点脱力。
耳朵有轻微的耳鸣声。
脑海里更多的是自己心脏跳动如鼓的轰鸣。
海岚拿着棍子守在我的身边。
我回头看着包围上来的钉子们,手里的匕首抵在了胡经的脖子上。
“都给老子停下来!这里是鬼市,认清楚了!”
用了全身的力气,我感觉脑袋有点缺氧。
刚才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微微眩晕,眼前有连成片的小星星。
人群里钉子全部盯着我。
又看了看被我踩着双手的胡经。
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动手。
强子扒拉开钉子,从人群里走了过来,站在我的身边。
一瞬间,所有人都分成了两个阵营。
一边是鬼市,我坐在胡经的身上,边上有强子和海岚。
另一边是帽子男以及身后带来的钉子。
“君爷,怎么在闭市的时候动手了?”
强子看了一眼地上的胡经对我说。
刚才没有时间对他解释,我直接发命令。
强子可以说是我手底下最听话的黑眼。
哪怕是仅仅只有十来人,也丝毫不惧胡经带来的几十个钉子。
“他把小孙绑了,如果不和他赌命,小孙会死,这是唯一的一个机会。”
我坐在胡经的身上,没有起来。
强子走到了我的身边,直接蹲下了身子。
他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一只手,掐在了胡经的脖子上。
“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兄弟还能活么?”
胡经没有反抗。
他也反抗不了。
我手里的匕首就抵着他的脖子。
强子掐着胡经脖子,转头看着我。
我拍了拍强子的手臂,他松开了胡经的脖子。
“交人吧,这场赌命,你赢不了。”
我对着躺在地面上的胡经说。
这场局,看上去是死局。
不过一个转机的地方,那就是在胡经的身上。
只要把胡经抓住了,这个局自然也就破了。
我想胡经预料不到,我依旧没有把自己当成瓷器。
还是敢和他硬碰硬。
今天这个事,我本可以不做。
但是一旦真的不做,小孙出了任何事,我或许可以补偿,但弥补不了人心。
有人开始疏远,那么自然而然也就是接二连三。
所以我选择最不像破局办法的办法。
直接用武力破局。
“你还没找到人,和我说什么谁输谁赢的话?”
胡经看着我说。
这个疯子到现在依旧还在想输赢。
他唯一拿捏的一件事,就是我不会选择动他。
因为手里闹出了人命,自然衙门也不会放过我。
况且他手里还捏着一张牌。
那就是小孙。
我手里的匕首从他的脖子挪开了。
贴着胡经的脖子向着上面划过。
最后停留在了胡经的嘴唇上。
我看着他的嘴唇贴着匕首的一瞬间,收缩了一下。
这一次,他依旧是怕了。
用力一压,刀锋让胡经的嘴唇破了缝。
他张开了嘴。
我依旧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舌头上。
“你既然和我赌命,那我让你也赌一局。”
“不过是和你自己赌,赌你觉得我会不会让你变成个哑巴。”
匕首很锋利,只要轻轻一划,我很有信心能把胡经的舌头割下来。
行里人都不干净。
只要不是生死大案,很多时候都不会告诉给衙门。
胡经没有说话。
他盯着我。
我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
烟灰被我直接弹进了他的嘴里。
胡经痛叫的时候,却不敢乱动。
他的嘴里还有一把匕首。
“我输了,先放我走,我再放人。”
胡经的声音含糊不清,很怕碰到我手里的匕首刀锋。
“我说让你赌,并没有让你认输,今天你必须要赌!”
“你这样逼我没有用,你找不到你那个兄弟,他会死的!”
胡经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他大概觉得我疯了。
我并没有疯。
而是这一刻,我总算知道了小孙在哪儿。
“小孙我已经知道在哪儿了。”
我把烟头按在了胡经的鼻子上。
一个烟头足有千度高温,胡经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强子听到我说的话,转头看着我。
“小孙一直都在你的车里,你一直带着他,从头到尾,你就没有打算让我能够找得到小孙,我一开始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亲自来这里。”
“你爱钱又爱命,不管陈天鹏借给你的人,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也不可能让你自己亲自冒险,并且只要戴帽子的自爆身份,陈欣也不可能会为难他。”
“所以,你的手里有牌,你才会无所谓顾忌,这张牌是小孙,藏在你的车里,会跟着你离开阳城市,最后下落不知所踪。”
胡经盯着我。
他没有说话。
我看着他微微放大的双眼,我知道我赌对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强子。
强子会意,直接带着钉子兄弟,冲向了西门街口胡经的车子。
不到十分钟。
强子架着一个人回来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小孙。
我看着强子架着的小孙,强子对着我微微摇了摇头。
小孙没有生命危险。
“你的牌没了,现在,你可以好好做个哑巴了。”
我对着胡经说。
胡经的手开始挣扎,想要挣脱,但是我手里的匕首一用力,他全身瞬间紧绷。
“陈欣!他是二爷的人,你让你的人悠着点。”
帽子男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陈欣从人群里慢慢走了出来。
我看着陈欣站在我身边,看着帽子男。
“君爷是我的合伙人,不是我的人,你们招惹了他,要怎么处置,是君爷的事。”
“还有一点,陈天鹏到底会不会保他,你怎么不打电话问问呢?我这个二哥,你看来也不了解。”
陈欣瞥了一眼胡经说。
今天这个局,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整个鬼市,现在都在我的掌控中。
想要让这些人爬着出去,也不过是我的一句话而已。
帽子男拨通了电话,点开了扩音。
把情况向着电话那头说明了之后,电话那边传来了陈天鹏的声音。
“君赢?有点意思。”
“一条狗而已,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你还给我打什么电话?”
两句话说完,电话只剩下了嘟嘟的忙音。
我看着陈欣嘴角上翘,显然对于这个答案是早就知道的。
帽子男走了。
带着所有的钉子,直接离开了鬼市第一街。
他走得很干脆,甚至都没有选择多看胡经一眼。
我没有让胡经做成哑巴。
他的舌头上有一个伤口,估计一个月说话都不会利索了。
同样的,地面还有一颗金牙留下。
这是对于他的惩罚。
在这个世界,对于投靠的人来说,首重的是利益。
没有人可以躲避这一点。
胡经翻不了鬼市,所以他没有了价值。
再一次被抛弃,他失去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胡经,终究只是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