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宝问路的人，在鬼市里面显然也不少。
不过一个花季少女可就少见了。
所以我给小禾的装扮，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
而是朴素。
加上小禾自身的气质，那就是朴素加上真诚。
摊主抬头以后，我看不到小禾的表情，但是从摊主的表情上却能够看到一抹温和的微笑。
小禾本身给人的气质，就是一尘不染的纯洁，似乎在她的身上，能够看得到自己妹妹的身影，这种亲切感，是天生带来的，后天压根没有办法培养出来。
“小妹妹想要问什么？”
摊主抬起头看着小禾的方向，脸上的笑容不减，露出一抹亲切感。
“家里有个东西，问了好多人都不懂，有人说让我来这里问问。”
小禾的声音从电脑里面传来。
她并没有先说东西是怎么来的，或者说实际上的物件是什么东西。
而是先说了很多人都不懂，这一点，是一个小细节。
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老道。
不管是先说东西出处，还是物件，都会留下一个破绽。
想要让人感觉人畜无害，那么首要的，就是不守规矩。
但不是嚣张的不守规矩，而是真正的不知道规矩。
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人产生怀疑。
“你带东西来了吗？我帮你看看。”
摊主听了小禾的话，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口对小禾说。
看他的表情，应该已经是对小禾放下了些许防备。
“东西我没有带来，是家里传下来的，不知道是个什么价，带在身上也不安全。”
“是个什么器型？”
摊主对小何说。
小禾的身子摇晃了一下，身子微微俯下，在摊主的摊位上看了一圈，指了一下一个碗形的瓷器。
“和这个东西差不多，不过外面是蓝色的。”
小禾的声音传来。
她形容的，当然就是宣德雪花蓝瓷碗。
这东西在市面上压根就见不到，否则也不会让林梓横心心念念。
年代的存在时间太少，按照我的估计，整个胡经档口底下，都不会有几个人靠着形容就能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看向电脑屏幕。
听了小禾的形容，摊主扶了扶自己的鸭舌帽。
沉默下来。
应该是在思考，有什么东西出名，是个碗状瓷器，还是个蓝色的。
半天没有回应，摊主又抬头看了看小禾。
我虽然看不到小禾的表情。
但是不难推断，这个时候的小禾，应该睁大水汪大眼，一脸期待的看着摊主才对。
摊主很快就软了下来。
抬头对着小禾说：“小妹妹，你说的东西我不知道，你向着里面走，我这一排第十四个摊位，他可能会知道。”
小禾的身子一转。
电脑屏幕的画面也跟着转变。
顺着街道，数了第十四个摊位。
那里没有什么物品摆放，显然是专门收宝的摊位。
“谢谢。”
小禾清脆的声音传来，身子也开始挪动，向着里面的铺位去走。
为什么要这么的耗费时间，当然是为了不露一点破绽得到胡经的一些信息。
只要小禾走到那个摊位上，说是第二个摊主介绍的，那第十四个摊位的摊主下意识只会把小禾当成是熟客。
一层一层的介绍，只会把小禾的身份越来越掩盖起来，直到最后没有破绽，也找不到出处。
第十四个摊位。
距离第二个摊位不算很远，
大约间隔也就几十米。
小禾的步子不快，但是目标明显。
第十四个摊位上，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摊主。
他的手里拿着强光手电，正在看一个顾客的物件。
上下翻飞数分钟，打灯观摩了一下后，把东西放在小桌面上，双手挪开。
不开价，也不说真假。
行里有老话。
遇到假东西，自己没打眼，就给对方留三分面子。
这样对于对方来说，也算是结了个善缘，日后有好东西也会送到你这里来。
当然，这也是一种试探。
如果对方懂了，那么就是行里人，拿着东西直接走人。
如果对方不懂，非要追问，那么也就只有把实话告诉他，让他知难而退。
小禾站在两米外。
我看着电脑屏幕里。
摊位前面的男人，把物件二话不说收了回来，对着摊主拱了拱手以后，就离开了摊位。
摊主把手电筒放在一边，重新等待。
我轻轻点了一下电脑的按键，小禾的身子开始向着摊位走去。
约定好的信号，震动一下是时机到了，行动。
震动两下，那就是静观其变，震动三下，是事态紧急，需要撤退！
小禾上前。
电脑屏幕里出现了摊主的脸。
三十左右的年纪，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修长细腻，显然是经常保养。
做这一行的人，手里的触感绝对要保持在最巅峰最敏感的时候。
只有这样，才能够安稳的吃好这一碗饭。
我跟在九爷身边五年时间里，泡手的牛奶都不知道用了多少，还有各种保养的药膏，每天都要向自己的双手摸上去。
虽然比不过刚刚出生的婴儿。
但是任何的女孩子，怕都是生不出这样好看的一双手。
“鉴宝？”
小禾还没开口，电脑里就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这个摊主和二号摊主并不一样。
他没有主动地去看小禾，而是双眼盯着桌面。
这种作态，告诉给小禾的就一句话。
我只对物件感兴趣，其他的，都没有什么作用。
“是二号摊主介绍我过来的，我没有带东西，先来问问。”
小禾把双手叠在身前，没有挡住摄像头的纽扣，我大致能够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每一次小禾把双手放在身前，就一定会捏自己的衣角。
这样做出来的表情，加上她自身的气质，总会让人感觉到一种柔弱感，内心之中生出一种想要保护的欲望。
“问宝？”
摊主看向小禾，话语里依旧没有半点柔软。
我看着电脑画面里摊主的表情，都想要直接伸出一只手把他抓过来问问他是不是个男人。
“我不懂您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就是来问问，如果值钱的话，再带到这边来。”
小禾的声音从电脑里面传来的时候，摊主才抬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小禾。
他似乎想要看出小禾是真的不懂他说的意思还是装得不懂。
足足三分钟。
小禾没有说话。
摊主也没有说话。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小禾天生的伪装气质，实在是油然而生，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包括我，哪怕是再怎么去想，我也都没有觉得小禾的身上能够有什么地方会出现破绽的。
“要问什么？”
摊主的声音传来。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
小禾依旧和之前一样的形容。
“一块瓷碗，外面和里面是蓝色，有白色的飘花，有点像雪花。”
小禾说完就安静的看着摊主。
摊主的眼神一直都没有挪动过，一直在看着小禾。
小禾的形容很生动，但是没有看到真东西，蓝色的瓷碗，在整个古玩界里，不知道有多少物件。
所以凭空猜测，也没有什么依据。
“碗底有底款么？”
摊主对着小禾说。
我的眼神盯着摊主。
他是个识货的人！
能不能被介绍到胡经档口里面，就看小禾的这个回答了！
“有，我记得写的是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