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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局中赌

    烧刀子之所以叫烧刀子。

    那是入口如刀,是烧红的刀,直插心底,让人在火辣里感受那一股杀气,直冲肚里。

    以刀刺肉,由内而外,才是烧刀子的威名。

    品酒品酒,重点在于品这个字。

    以酒观人,自然是需要品酒才能分人。

    陈欣的这一手,无疑是在看轻我,也是在告诉我,今天这酒能品出来,也就说明了认可了我。

    如果我品不出来,那就是我的活还不到家,她想要给我什么,我就只能得到什么,没有提出要求的资格。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没有打算留下什么情面。

    想要尊严,就需要依靠自己去挣。

    江湖从来都是险恶了,在诸多经典之作的华丽外表包装下,都是血淋淋的奋斗史。

    不知道多少英雄好汉,埋骨在金字塔强者的脚下,堆积成就了别人。

    我从酒壶里倒出一杯酒。

    酒很香,也很烈。

    一股辛辣充斥鼻尖,好似有刀划过脸庞,卷起一阵风。

    陈欣看着我,脸上有玩味笑意。

    周玉默不作声,静静看着这场试探。

    烧刀子,不是用来闻的。

    而是直接用来喝的!

    一口入肚。

    我感受到了火辣灌入肚中,好似一条火线,从我嘴里一直烧到了肚子里,只是没有想象之中的杀气。

    这并不是我喝酒的道行不到位,而是杯中酒的问题。

    我淡淡一笑。

    这大概是陈欣的手段。

    安安静静坐了下来,挑了一粒饱满的花生米,慢慢嚼动,香酥的口感加上烧刀子的辛辣,别有一番滋味。

    “怎么样?说说吧,不要喝完了故作深沉。”

    陈欣直勾勾看着我,一直在等待我说话,而我自顾自吃着花生米没有开口。

    “不满意?这可是二十年的陈酿烧刀子,你想要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我转头看向她。

    她的话里有话。

    陈欣的态度高傲,微微扬起俏脸,下巴上抬的看我,像是居高临下。

    如果把烧刀子比作钱财,二十年的陈酿烧刀子,就是代表更多的钱财,我说这烧刀子杀气少了,她大概是以为我想要的东西更多,不仅仅只是钱财。

    不过她会错了意,我说的只是酒的问题。

    但从她脸上的神情看来,似乎不是她故意的。

    那也就是说,这真的是酒的问题,并不是她设置的试探。

    “酒不对,杀气少了。”

    我认真看着她说。

    陈欣一时没有说话,而是我身边的周玉把酒倒出一杯,直接喝了一口。

    烧刀子很烈。

    入口如果是满杯,没有做好准备,只会被呛得自讨苦吃。

    周玉险些没忍住。

    面色狰狞的压下口里的酒,才露出痛苦的模样,吐出舌头不停的扇风。

    “这么烈的酒,怎么可能不对!君赢,你可别乱说,欣姐是品酒的名家!”

    周玉以身试法,传递给我的意思很明显。

    这个酒是没有问题的,尤其是陈欣在这里的地位,不可能会放出假酒来给我下套,更不可能用假酒来试探我。

    我没有说话。

    手掌放在圆桌上,轻轻一推,圆桌转动,烧刀子直接出现在了陈欣的面前。

    她看着桌面上的烧刀子酒壶,很干脆的倒了一杯。

    一口下肚。

    眉宇之间也有微微的皱起,显然这种烈酒不是谁都能够尝试的。

    她的双颊微微红润,吐出一口气,我都能够嗅到里面的火热感。

    “不说别的,这烧刀子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陈欣以后都不说我会喝酒了!”

    陈欣盯着我说。

    很显然,她觉得我在说谎,或者觉得我在用一个很无聊的手段来报复今天晚上她对于我的试探以及打压。

    我缓缓摇了摇头,和一个女人争执,是一个男人最错误的选择,我很识相的闭了嘴。

    但是陈欣并没有打算放过我。

    “你不愿意说?是在觉得我无理取闹?这样吧,咱们立个局中赌,就看看这酒到底有没有问题,怎么样?”

    陈欣看着我开口,语气已经不是那么平和。

    任何人在自己的长相上被人质疑,自然心里不舒服。

    就好像她对我的试探一样,我也不舒服。

    “局眼是什么?”

    我喝了一口酒后说。

    “我赢了,你免费为我进军鬼市插旗,我输了,你可以提一个我做得到的要求。”

    “好。”

    我很干脆的答应下来。

    为什么敢这么干脆?

    因为我赢定了。

    这烧刀子,九爷带着我喝了五年,不管是陈酿还是新酿,我也都喝了整整五年。

    哪怕是闭上眼睛,要我说出年份,我都没有一点问题。

    陈欣按了服务铃,把服务生叫了进来。

    “把你们总经理叫来。”

    服务生不敢多问,能够包的起这样包厢的人,身份他自然是惹不起的。

    我默不作声等待。

    少许时间,就有一个西装领带,头发溜光水滑的中年男子来到了包厢里。

    一见到陈欣,这男人眉开眼笑,还在五步开外,就把手举起来,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恭维。

    “陈总,好久不见,怎么今天有空过来?酒菜是否满意?”

    陈欣没有理会中年男子的奉承,而是把玩着酒杯开口:“菜不错,不过我这位朋友说你的烧刀子有问题,杜总给个解释?”

    “问题?什么问题?”

    杜总顺着陈欣的目光,看向了我。

    言语里再也没有刚才的奉承,而是极为自信的模样。

    “小兄弟,这酒是我富贵荣华的一大招牌,可不兴这样乱说,我们干不出来这种自砸招牌的事情。”

    我眼神转到了他的身上,他也在打量着我。

    很显然,他并不觉得以我的年岁,能够有什么品酒方面的成就,大概是烧刀子太烈,喝不习惯,才有了这样的闹剧。

    陈欣也在看我,眼神里我读出了三分等待看笑话的意思。

    周玉看我的眼神,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大概我要是出了丑,她也能帮我求情,反倒是趁机还了我个人情。

    “这酒的杀气不够,抵不上二十年的陈酿,酒缸裂了,杀气放跑了。”

    我平静对着杜总说,顺道拿起了竹叶青喝了一口。

    “小兄弟这就说笑了,酒缸裂了我能不知道?说实话,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说我富贵荣华烧刀子不够烈的说法。”

    “小兄弟要是喝不惯,我可以给你换一种酒。”

    杜总换了一副笑脸说。

    “是真是假,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记得带手电去,那是裂缝,不是洞。”

    我说完话,看到杜总的脸上笑容凝聚在了微胖的脸颊上。

    我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想法,总之他带着服务员离开了包厢。

    他肯定是去看酒缸了。

    我绝对肯定是酒缸裂了。

    酒和物件一样,一个喝多了自然也就懂了,一个看多了,自然也就稳了。

    不到十五分钟,杜总的身影再一次回来了。

    他的手里抱着一个圆形的小酒坛,看上去大约一斤左右的容量,酒坛口还有封泥覆盖。

    走到桌子前,他看着我两眼发光。

    “小兄弟,你真神了!酒缸确实裂了一条缝隙,要用强光手电照着才能看到,今天是我招待不周了,这瓶典藏的竹叶青作为赔罪,陈总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是下面人的失误,今天这餐我免单。”

    杜总赔笑,开了手里的竹叶青,接连敬我们三个三杯,还自罚了三杯,才退了出去。

    我喝完杯中酒,筷子一放,带着笑意看向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陈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