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玩街外围店铺喝了茶，我溜达了一圈。
没有看到什么好玩意儿，我打算回自己的单身公寓。
内围叫卖依旧火热，不过品玩阁的地盘还是少去为妙。
现在的我，是孤身一人，骗道八眼，我自己一人虽然可以去扮演其中的任何一个角色，但仅仅一个人，真的遇上什么大局，也只能溃不成军。
我回到单身公寓，简单洗了个澡。
夜半时分，收到了薛佳敏的短信，约我明天中午在古玩街苏有道的铺子里面见面。
第二天中午，我到苏有道店铺的时候，薛佳敏还没到。
我和苏有道喝茶聊天的时候，薛佳敏风尘仆仆扭着水蛇腰走了进来。
“君爷，我打探个消息可真的不容易，以后有什么好事情，要想着姐姐我呀。”
薛佳敏胸有成竹，一脸娇媚看着我说，带着假睫毛的双眼特意眨了眨。
我安静的喝着茶。
薛佳敏无非是看上了我的手艺，想要赖上我。
她这种女人，太过贪婪，一旦真的入局，很容易因为利益而反水。
我要找的人，是绝对绝对可以信任的伙伴，兄弟，绝对不是她这样的人。
见我许久没有说话，她有点尴尬。
直接上前坐在了茶桌的空位上，喝了一杯苏有道给她倒好的茶。
“昨天晚上我灌了张裕强，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他自己说了要办一件大事，成了就再也不在金龙典当行干了，还想要让我跟着他远走高飞。”
“说重点。”
我语气重了一些开口。
薛佳敏白了我一眼，她并不害怕我，反而语气放缓以后平淡着说：“是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头，叫做李金水。住在城西那块的拆迁区，不知道为什么，要找张裕强买一块洒金皮的羊脂玉，要求一定要老物件。”
“定金已经给了张裕强，不过没有给多少，似乎是害怕张裕强骗他，不过昨天套话的时候，张裕强已经是手拿把掐了。”
这些话入耳，我点了一支烟。
吸了一口，我脑海里找寻五年的学艺信息。
老物件的洒金皮羊脂玉。
在之前有种说法，人润玉，玉养人。
一般在身子虚弱的古人身上，都会有一块玉相配，除了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之外，也是为了有一种孕养之意在里面。
张裕强算计的老头，看来是有什么寄托的人。
玉石这一行，我虽然了解，真正见过的好东西倒是没有多少，大多数都是人工合成的。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苏有道，然后对他说：“拖一下张裕强，说你还在找货，我去看看买主的具体情况。”
苏有道点头，掏出手机给张裕强发信息。
按照薛佳敏给我提供的详细信息，我打了车向着城西拆迁区去。
这年头，说做生做死，忙得不亦乐乎，最后却抵不上上头大手一挥，直接拆迁。
地基但凡大一点，就是数百万的赔偿款。
向城西拆迁区去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了一点猜测。
下车的时候，看到了不少倒塌的楼房，已经开始了拆迁。
在规划地区的最内部，还有没有转移出来的人，那里就是薛佳敏提供的买主地址。
我顺着地址找了过去。
曾经的这里，依山傍水，也算得上山清水秀的安乐人家，现在被拆得七零八落，连不少像样的老房子都没有办法留下来。
兜兜转转老半天，我也没有找到薛佳敏说的位置。
无奈之下，正打算停下来抽支烟。
一个满头银发的大爷，手里正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这拆迁区里慢慢溜达。
大爷看到我露出一抹好奇的模样。
我看到他正在看我，对视之下，对他微微点头示意。
这附近绕了这么久，就见到这么一个大爷。
大爷倒是没有什么架子，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停留了一下，审视一下我以后问我：“年轻人来这里找人吗？”
我掏出香烟递给大爷一只，然后点点头。
大爷身边的小男孩有些畏惧陌生人，抱着大爷的大腿，躲在大爷身后，时不时探出脑袋看看我。
小脸有些许苍白模样，怯生的模样带着好奇，让我觉得挺可爱。
“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搬走了，除了偶尔回来那东西的，一直住在这里的也就我这么一个老不死的。”
大爷抽了一口香烟，看着远处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地方说。
话语里带着几分苍凉唏嘘，我也不由得感叹一声。
都说落叶归根，根要是被挖了，落叶又要葬在何处？
“大爷认不认识李金水？”
我抽着烟和大爷开口。
说到这个名字，大爷手中的香烟顿了一下，烟灰断开，他浑浊双眼在这个时候打量了我一下。
我刹那反应过来。
真是无巧不成书。
“你找我？小伙子，我不认识你。”
大爷开口，手上的烟也没有入口，让我有点尴尬，这是防备上我了。
我无奈之下，只好对着大爷表露了一下歉意说：“不好意思，李大爷，是朋友托我来的，说您在找洒金皮的羊脂古玉，我来问问您有什么要求。”
我说完看着李金水。
李金水一听，手中的香烟放在了嘴里，浑浊的眼神好像亮了一下，目不转睛看着我说：“你是小张的朋友？东西找到了？”
这玉似乎对他来说很重要。
我缓缓摇头说：“还没找到，这东西不是那么好找的，所以想来拜访您，看看到底是要什么要求，我也好能够有一番说辞，让别人匀一下货。”
我没有去否认他口中说的小张朋友这个身份，小张应该是张裕强。
“去家里坐坐吧。”
李金水的背微微弯了一些，应该是有些失望。
他牵着背后小男孩的手，向着还没拆完的一座古色平房走去。
我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走去。
在巷道的一处位置，李金水停了下来，小男孩脚步蹦蹦跳跳，直接打开了木质大门。
进门就是一个小院，看上去整个房子占地应该有三百平方。
按照拆迁的赔偿份额来看，李金水到手应该能有不下三百万。
跟在李金水的身后，走过小院，到了房子里。
先是一个大厅，木质的隔墙坐落在大厅的最里面，左右两边留了过道。
这木质隔墙，像是一个屏风。
摆放着一个供品台，台上有灵位，摆在最上面的，是亡妻李氏。
下面则是儿子和儿媳的灵位。
黑白照片在这有些昏暗的老房子里，显得有些渗人。
看到这一幕，因为做局心思缜密的我，也猜到了张裕强这是在打的什么主意！
这死肥猪，发的是不义之财！
有损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