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混子们回去的当天,就列了个名单报到李锋那里,苍龙保镖公司这边立即组织起来,跟他们手下的弟兄签了临时劳务合同。
于是从第二天上午开始,五个区大混子手下的弟兄便组成了追债大军,人一组出动,奔赴各个老赖的家里、店里,开始收账。
农商银行之所以挤压下如此多的坏账烂账,除了自身的原因外便是这些老赖们。
用一句时下流行的话来讲,就是凭本事借的钱,凭什么要还。当初借钱的时候,这些老油条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走各种门路、钻各种空子想尽了办法办理贷款。
到了躲债赖账的时候,同样也是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反正他们最不惧的就是跟你扯皮,浅浅的是大爷,能拖就拖能赖就赖,公家的便宜谁占不是占。
也和该这些老赖们倒霉,这次碰到了拳头比他们硬的。这次来追债的可不是习惯合稀泥无过便是功的机关工作人员,而是喜欢争勇斗狠的混子。
巴适旅馆,是安置区几十上百家小旅馆中的其中一家。
“老板,退房。”
一对开了一晚上房的小情侣走到二楼的柜台前,把房卡和押金收据递给四十多岁的旅馆老板王大富。
“等等啊。”
王大富睡眼惺忪的叼着烟走过来,拉开抽屉找钱退这对小情侣的押金。
“王大富!”两个小情侣正搂抱着说话,突然被人扒拉开,三个郑永强手下的混子走了进来,重重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吓得王大富浑身一抖,惺忪睡眼一下睁开,惊惧的看着面前的混子。
“呀,雷哥啊,大早上的怎么想起来我这里,快坐快坐,我让家里婆娘给你们泡茶。”王大富愣了几秒连忙堆着笑殷勤起来,这一片做生意的本地人,都认识雷刚这几个人,虽然收保护费那一套对如今做生意赚大钱的大混子们来说早已经是过去式,但这帮小混子平时凑在一起吃喝嫖赌,难免有缺钱的时候,就会找上门来要点。
做生意的讲究个和气生财,破财面窄,这些做生意的大都会给点把这些混子打发走。而混子们也要得不多,大家平时的关系都还可以,所以王大富也没想到对方是来收账的,直到一份名单摆在面前,才傻了眼。
“王大富,你三年前从翠园街农商行营业点那贷了四十万的个体户贷款,有这事吧。”雷刚指着面前的名单,语气还算客气,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能不撕破脸就不撕破脸。
王大富脸色阴晴不定起来,悻悻笑道:“是,是有这事,雷哥怎么问起这个,农商行的帐用不着雷哥来收吧。”
“看来你还没得到消息。”雷刚拿起挂在胸口上的名牌在他面前晃了晃,雷刚一看,好像是什么公司的员工证,其他两个混子脖子上也挂着这种员工证,心里疑惑,这帮混子说穿了就是无业游民,什么时候出来混的还发员工证了,真是笑话。
“知不知道,苍龙保镖公司已经花钱买断了农商行的债务,现在王大富你的债主已经不是农商行,而是苍龙保镖公司。”
雷刚一脸的骄傲,好像与有荣焉的样子:“而我们兄弟几个,现在是苍龙保镖公司的员工,签了合同的,现在来给公司收账。苍龙保镖公司知道吧?”
“知道知道,上次跟我小舅子吃饭听他说过,现在我们秦城最大的保镖公司嘛,好像是个叫锋哥的人开的。”王大富额头冒出冷汗,已经明白了什么。
“知道就好。”雷刚也没给他解释锋哥是谁,连他都看不到人家,何况这王大富,拍拍柜台:“现在通知你,三天内到苍龙保镖公司还清四十万的贷款,当然,我们三个这几天会盯着你,知道你王大老板是出了名的老赖,也体谅体谅哥几个。”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王大富再不明白这些年就真是活狗身上了,眼珠转了转耍起了赖账的把戏:“雷哥,一下让我还四十万拿不出来啊,你知道现在生意不好做……”
雷刚两眼一瞪打断他的话:“这么说你是不想还咯?”
“不是不是,就是能不能宽限点时间。”王大富吓了一跳,赶紧说道:“给我半年时间行不行,就半年……三个月,三个月不能再少了,我真的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啊雷哥!”
砰!
雷刚一拳砸在柜台上,吓得王大富浑身一激灵:“你想得到美,拿不出钱是吧,那就把你这旅馆卖了还,哼哼,当初你贷款就是开这家旅馆吧,三年来你赚的何止四十万。三天内必须去苍龙保镖公司把钱还上,否则你这旅馆也别想开了,老子把你这旅馆当廉租房,每天叫上十几个兄弟来你这里睡觉。”
听雷刚这么一说,王大富脑子一晕差点没吓瘫掉,雷刚那帮人要真这么干,他这旅馆就是不卖也得卖了。
“雷哥,雷爷,我答应还不行吗,我今天下午就去取钱把款还上,苍龙保镖公司是吧。”王大富连连作揖求饶。
雷刚收起那吓人的脸色笑了起来,成了,老板说了,他们追回来帐也要分一点的,要不也不会这么卖力吆喝。
“走,去董志贵那里!”
收起名单,雷刚大手一挥,带着两个混子走了,王大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欲哭无泪,当了这么多年老赖,没想到这次阴沟里翻了船,特码哪个孙子想出来这么损的办法,让这帮无法无天的混子来收账,他敢不还吗?
赖来赖去,跟农商行那帮人纠缠了那么久,现在好了,吃到嘴里的肉还是要吐出来,那可是四十万啊,想想就心疼。
不过想起对方还要去下一家,而且那名单上长长的一串,不止他一个,他心里总算平衡了一些。
与此同时,类似的事情在秦城各地都有发生,有人还在睡大觉直接被追账的混子从被窝里揪出来,有人在地下赌场里被逮个正着。
轰轰烈烈的追债大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