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的时候。
刘芝芝对着自己的姑奶奶终于是讲完了,而老太太也是叹气不已。
“这么说的话,他过的也不好……”
老太太也没有说其他的话,而是看着地面,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而这个“也”字也是直接透露出,老太太虽然身处豪门,但依旧过的不好。
刘芝芝见老太太没有表态回不回去。
于是出口主动问道:“姑奶奶,我们这次来,真的和任何的道上纠纷没有任何关系,单纯是完成二爷爷的遗愿,所以您能和我们回去一趟吗?”
对于这个问题。
老太太依旧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地板。
下一秒。
一滴水珠掉落于地面。
“咚咚咚——”
房间门被敲响。
“玲花啊,我进来了啊。”
一个大嗓门直接响起。
这个声音十分的粗犷,虽然感觉中气不足,但听的出来,这个声音在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中气十足的大嗓门。
人说话方式和本身的性格也是十分贴合的。
老太太马上慌忙抬手擦了一下眼角。
随后马上站起身子看向门口。
门口的人也没有经过老太太的同意,就是打了个招呼,推门而入。
显然来的人地位不低。
只见门口处,大门被缓缓推开。
推开门的是左瘸子,他十分殷勤,低着头,只能看到一个大檐帽,脸都看不到。
可见对身后的人多么的恭敬。
他推开门后,就马上规矩的弯腰退在一旁,依旧低着头,看着就和古代奴仆一般。
而站在门口的人,缓缓抬脚走了进来。
只见进来的是一个老头,穿着个立领的丝绸外套,领子边缘还有一圈的毛毛。
看起来最起码也是八十以上的岁数了。
眼袋垂下。
脸上也是坑坑洼洼的,人中两旁还挂着两撇的胡子。
胡子很长,微微向着两边翘起,但没有乱跑的样子,一看就是经常打理胡子。
这老头刚迈进腿。
就骂骂咧咧的说道:“姥姥的!D市的人跑老子呼市撒野来了,老子当年要不是上边给压力,这他妈的区区D市都是老子的地盘!”
说话中,那两撇胡子就是一阵的晃动。
嘴里的牙也是没剩下几颗。
唾沫横飞。
老太太马上挤出笑容说道:“老爷可别和年轻小辈计较,别回头给自己气坏了。”
来的人,正是有着塞北张作霖之称的安文山,安大帅。
安文山名字和本人是极其不符。
一点没吃文化的饭,打小就不是个省油的主,在当地那更是人人闻风丧胆,本人也是常年他姥姥的挂在嘴边。
但这人可不是没脑子的大老粗。
反而是粗中有细,看似粗鲁不堪,实则是个人精。
才能在当时那个混乱的年代,独占鳌头,成为当地最大的军阀。
再加上现在年龄大了。
那就越发的老奸巨猾。
安文山看向老太太,随后冷哼一声说道:“年轻后辈?那小子要是知道自己是年轻后辈,来我呼市,为何隐藏身份?不应该正正当当的来拜会老子?”
说完,他眼神就仔细的看着老太太。
显然是在试探老太太的态度。
而刘玲花能在安家待着,自然知道这个安大帅是什么意思。
她笑着拉着刘芝芝说道:“也只是娘家人路过来看看我,并无他意,她们过几天就回去了,我也年老体衰,不回去了……”
她笑的十分的勉强。
尽量让自己保持情绪正常。
一听这话。
安文山没有回答,而是笑呵呵的看着刘芝芝:“你是老六的孙女是吧?”
当时刘芝芝的爷爷,也就是刘大虎。
和安文山是结拜兄弟。
安文山老五,刘大虎老六,上边有四个哥哥,那各个都是有权有势。
刘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根基,那就是因为刘大虎当初和这帮人结拜。
而为了巴结这个五哥,就选择让自己的表姐嫁入安家。
老太太马上说道:“老六就是你爷爷……”
刘芝芝这才低声说道:“姑爷爷好……”
“哈哈哈,哎呀,你说故人的子孙来了我安家,怎么能怠慢呢,瘸子!滚过来!”
这一嗓门。
直接给左瘸子喊的浑身一震,随后一瘸一拐的跑了进来。
“老爷!”
安文山眼皮微抬:“之前是不是和我故人的孙女起冲突了?”
左瘸子马上说道:“当时是因为那个D市的韩……”
“韩他姥姥!老子问你,起冲突没有!”
安文山又是一嗓子吼道。
左瘸子浑身一抖:“有,但是……”
“有就行,去把另一只眼睛自己抠了!”
安文山淡淡的说了一句。
随后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不再看左瘸子。
左瘸子一愣。
但没有任何的怨言,转头就往外走去。
刘芝芝见状马上喊道:“姑爷爷!不是这样的,当时我和他没有任何冲突,都是……都是他和我的朋友起的冲突,我本人没有受到任何危险!”
“哦?”
安文山意外的看了一眼刘芝芝,随后淡淡说道:“那就把眼睛在留留,瘸子,以后啊……睁开你的眼睛,什么人该弄,什么人不该弄,得清楚!”
“我结拜兄弟老六家的孙女来,还和我二姨太沾亲带故的,你这么处理,传出去,还说我安文山背信弃义,六亲不认,你几只眼珠子能挽回?”
他微微俯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左瘸子。
眼神询问。
“我……老爷我下次注意……”
沙哑的声音沉闷响起。
左瘸子头低的很低。
“滚他姥姥的!”
安文山骂道。
左瘸子马上站起身子,一晃一摇的走了出去。
随后安文山又笑了起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孙侄女啊,家里人身体可好啊?”
刘芝芝马上老实的说道:“姑爷爷,我爷爷去年不在人世了,其他人都安好……”
“哎——”
安文山拿起一旁的一个烟杆开始添烟草,还有一个烟袋子。
完全就是老式烟枪。
只不过烟把手是老金子做的,看着十分的别致。
“老子打了一辈子仗,谁都不怂,那又咋样,该死还是得死,老六本就身子骨弱,能到现在也不错了……”
他点燃烟杆。
贪婪的吸了一口,随后眯着眼问道:“刘家那个老二呢?活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