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越来越过分了,虽说是假意前来的,但好歹自己也是卖家,真没听说过让金主帮忙拿东西的事情。
不过在这个时候周鹏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么多,把背包单肩背起,却发现没什么重量,估计是留着挖到后装东西用的。
鲍子民这次果然没有说谎,他选择的地点确实不超过五百米,确切点说甚至连一百米都不到,还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老规矩,围起来!”
鲍子民将手里的罗盘收起,一挥手低声喝道。
只见宋飞豹三人听到命令后迅速的行动起来。
将提前准备好的帆布用木棍固定,轻车熟路的将眼前的一块位置圈好围住。
鲍子民他们四个人尽量将声响压到最低,无论做什么都非常有默契,必须要交流的也是用手势,而非开口。
山中寂静无声,除了他们零星的轻微响动外再就是昆虫的鸣叫。
在这个深夜的山中显得特别响亮,微风缓缓吹过,竟能让周鹏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左右看看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可总觉得暗处好像有眼睛在盯着自己一般。
“敬祖师爷!”
本以为这几个家伙马上就能开始干活了,但不想鲍子民却突然跪了下来,很是严肃的说道。
也不知道他从哪掏出个小香炉来,放在面前。
而在香炉后面还放着个石像,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供的是谁,但肯定不会是现代的什么人物。
鲍子民四人非常恭敬的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大响头,是真的在磕,每一下都能听见撞击的响声。
磕完头后鲍子民嘴里念念叨叨的在说着什么。
听不太清,不过估计就是些什么诸如‘祖师爷保佑弟子一铲出金,二铲现宝,三铲五铲大富大贵’之类的话语。
周鹏在旁边看的想乐,这几个家伙此刻看着不太像盗墓的,反倒有些像那些设香案驱鬼捉妖的大仙儿。
好容易等着他们拜完了,却不想这四个家伙并不起身,而是调个头又放了个香炉在面前,插了四根香,又是一通絮叨。
这就让周鹏闹不明白了,怎么挖个墓还这么多讲究。
等他们终于站起来时周鹏实在忍不住,上前问道:“你们刚才拜什么呢?”
“祖师爷!”鲍子民简短的回答。
“不是,我问后面拜的。”周鹏追问。
“这里的墓主人!”
鲍子民倒是不隐瞒:“干活前要么拜土地爷,要么祭拜墓主人,如果是拜神仙就烧三炷香,如果是祭拜墓主人就烧四柱,这就是所谓的‘神三鬼四’。”
“感情这词儿是这么来的啊?”周鹏闻言颇为惊讶。
神三鬼四这个词他倒是听说过,但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总算是弄清楚了。
鲍子民他们四个拜完后还是没立即开工,也没有像宋飞豹说的那样去盯梢观望,反倒是分起了工具。
周鹏并没有去注意这些,现在的他对一开始拜的祖师爷特别好奇,蹲着凑到跟前,借着月光看去,却发现这些人拜的根本不是什么人,而是一只老鼠。
北方盗墓贼经常会供奉狐、黄、白、柳、灰五大仙,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五位都是打洞的高手,而盗墓最看重的本事也是打盗洞。
狐就是指狐狸,黄是指黄鼠狼,柳是蛇,白是刺猬,有些地方也会用兔子代替刺猬,至于灰则是老鼠,也就是他们四人刚才拜的那位。
“周总,这个放在身上别掉了。”
看的正起劲,身后忽然传来鲍子民的声音。
“啊?好好。”周鹏给吓了一跳,连忙站起,却发现对方递来的是个桃木的护身符,不过已经磨损的有些严重,包浆也挺厚,看得出来是有年头的东西了。
“要这个干嘛?”周鹏纳闷问道。
“辟邪!”鲍子民回答,看了他一眼又说道,“快过来,不要耽误时间。”
这话周鹏听的有些奇怪,按照宋飞豹的说法这家伙应该是去单挑古墓,怎么会让自己也过去。
而且刚才看他的眼神似乎有其他的意思,透着格外的阴毒。
“让我过去干什么?”
周鹏不至于傻到把自己知道的问出来,但却换了个角度:“我只管收东西行了,古墓阴森森的我可不凑过去。”
“嘿嘿,周总,这次恐怕不能让你如意了。”没想到鲍子民直接塞过来一把铁锹,“今天你也必须跟着一起挖!”
“你不要太过分了!”周鹏当即怒道,“让我等这许多天已经够给你面子了,现在居然还让我跟你们一起干活?”
也不知道鲍子民打的是什么主意,竟然想让周鹏一起来盗墓,难不成他以为这样就能拉着周鹏下水,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周总,这么耗着可不是办法。”鲍子民却半点都不着急,“再耽搁下去天可就亮了,到时候咱们谁也拿不到东西。”
“你丫的不是想在后面下黑手吧?”周鹏只能再次妥协,但还是威胁道,“我的功夫可是很厉害的,不要以为你们有四个人就能制得住我!”
“当然不会。”
鲍子民却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我也很相信周总是个练家子,我们肯定不会是对手的,之所以让周总你也帮着一起挖,无非是想快点结束,我也好早点拿到钱不是?”
“真踏马的晦气!”周鹏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麻利的,下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在找你收东西了!”
“同感,估计我也不会再有下次了!”鲍子民的笑容看似清淡,但内里却掺杂了无法察觉的杀机。
无奈拿着铁锹走到围挡里面,宋飞豹他们三个在其内。
鲍子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一挥手,当先下锹,其他三人也都紧随其后。
至于周鹏虽说心里万般不情愿,可事已至此也不能不动,虽然同样在拿铁锹挖土,可每次却只是很少的一点,和在扫灰一般。
奇怪的是鲍子民虽然让他一起来干活,却好像对这个状态看不到似的,完全不闻不问,任由他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