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通宝？
董宝山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身在这行几十年，虽然很少玩古钱币，可不代表不清楚这玩意的价值。
“宋总，你的是嘉靖通宝？”
董宝山讪笑着：“那东西也不值多少钱，怎么还用得着上拍？”
“靖康通宝！北宋最后一位皇帝在位时流通的钱币。”宋如冰似乎是故意的，甚至还解释了一遍。
这话，要是再能听错，只能是董宝山耳朵出了问题。
他愣在原地，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宋总你真是开玩笑了，靖康通宝整个世界就只有三枚，还都在博物馆里，姓周的小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宝贵的玩意。”
周鹏站了起来，从兜里拿出那六枚靖康通宝，笑嘻嘻的走到宋如冰身旁，又故意的让手在半空松开。
当啷啷！
那六枚钱币掉落在柜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之前就只有博物馆有三枚，可不代表我不能再遇到。”
“董掌柜，你这思维可不对啊，靖康通宝是珍贵，但不代表这世界上不可能再出现，只是没找到而已。”
“但现在，被我找到了，这世界上就又多出了十枚。”
董宝山脑子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但看到周鹏那自信满满的微笑，他心底‘咯噔’一下。
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也不问，直接抓起那些铜钱，嘴里还念叨着：“别以为随便伪造了几枚靖康通宝就能蒙混过去，你能骗得了宋总，但骗不了我的眼睛！”
“姓周的小子，今天我非要把你所有的伪装全部拆穿！”
“我倒要看看你说的什么靖康通宝到底是……是……居然是真的？”
这种傻开门的东西，几乎不用太仔细的鉴定。
董宝山只是目光看去，第一时间就辨别出真伪。
六枚，全都是真品！
比珍珠还真的那种。
这可是靖康通宝，三十年前都能破百万一枚的极品。
如今，一下子出了六枚。
这……这……
董宝山撞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好事都让这小子给赶上了。
老天爷，不公啊！
周鹏嘿嘿一笑，从他手里把铜钱抓了回来：“咋样，很漂亮吧？”
“原本有十枚，可惜让邱总和蓝总硬是买去了四枚，也就四千万，有点吃亏，不过就当是交个朋友了。”
“好在我只花了三十万，没赔，还不错。”
这话说的，差点没让董宝山一口老血喷出来。
三十万捡回来的，转手就赚了四千万？
关键还只是卖了四枚，剩下六枚在手里。
里外里等于用三十万赚了最少一个亿？
这还叫只是没赔？
踏马的就是血赚好不好！
自己混了一辈子，连着工资带自己捡漏卖物件的钱，加到一起也没有一千万。
你居然不过半天功夫赚了这么多，还在这长吁短叹？
信不信我一棒槌弄死你！
“董掌柜，你是不知道当时那情形。”
周鹏干脆将钱币都放到柜台上，让宋如冰挑选两枚上拍，而他则滔滔不绝的给董宝山讲起了捡漏靖康通宝的全过程。
这讲述的不能说事无巨细，只能是添油加醋。
尤其是讲到自己把首饰盒的那层掩盖底撬开，倒出来十枚铜钱的时候。
周鹏的表情只能用眉飞色舞来形容。
“就这样，我只能勉为其难的用三十万换来这十枚靖康通宝了。”
周鹏一摊手，很无奈的样子说道：“对了，那首饰盒我当时撬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只是把后加的底破坏了，其他的地方都没动，这以后说不定还能卖出几个钱弥补下损失呢，起码不能赔是吧。”
董宝山咬着牙，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周鹏现在一定是千疮百孔。
甚至，都能听到他牙齿挤压下发出的‘咯吱’声，可想恨到什么程度。
“你刚才不是说，今天什么都没买到吗，你居然骗我？”
憋了半天，董宝山恨恨的反问出一句好像在撒娇的话来。
“对，宋总的确什么都没买到，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有问题吗？”周鹏眨眨眼，好像很无辜的孩子。
“你还说‘有些东西，实在是没法看’，什么意思！”董宝山后槽牙真的快咬碎了。
“没说错啊，但凡他们会看，能让我把这十枚靖康通宝买回来吗？”周鹏又眨了眨眼，更无辜了。
董宝山踉跄后退两步，真的快哭出来。
感情所谓的‘没法看’是对方不会看，而不是你？
“董师傅，你说你这身体不舒服的多不是时候，但凡跟过去了，是不是也能跟着分一杯羹了？”
周鹏叹气摇头，好像很可惜的样子：“罢了，也就是没这个命，能怪谁呢？”
“话说，董掌柜你不会怪我吧？”
真的是杀人又诛心的典范，当着人家的面炫耀，还问人家难不难受。
这要是不恨死你，那都可以立地成佛了。
“呵呵……还……还行吧……”
董宝山又被狠狠打了脸，只能干笑着掩盖自己的尴尬，再想想刚才的极力嘲讽，他突然发现小丑居然是自己。
“那什么……周大师……”
董宝山知道自己输得一败涂地，只能强行夹起尾巴做人。
刚才还姓周的小子，这又变成周大师了。
“董掌柜，说句实话，你别不高兴。”周鹏收起笑容，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我还是更喜欢你刚才那桀骜不驯的样子，比现在这种虚伪的假笑，舒服多了！”
周鹏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摇头叹气的跟着宋如冰走上楼去。
剩下董宝山自己在楼下，一张脸气的涨红，双拳紧握，指甲都深深陷入肉里。
来到楼上的茶室，宋如冰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没见过你这么坏的，不怕把他气出病来啊？”
“那好歹也是我店的掌眼师傅，也是从我父亲在的时候就跟随的老员工了。”
这话看似责怪，但语气更像调侃。
“这老帮菜不是个好东西，你这店里指不定有多少猫腻是他从中作梗的。”
周鹏不再避讳：“我建议你多上上心，也免得以后真被他坑了。”
以前不是很熟，再加上接触的少，周鹏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但现在与宋如冰关系突飞猛进，周鹏也就不再遮掩。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有些事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毕竟在古玩行最重的是名声，一旦被人把名声搞臭了，后面的一切都举步维艰。”
名声可以是自己做坏事臭的，也可以是被旁人污蔑臭的。
显然宋如冰说的是后者。
以董宝山在这行里的资历，在加上他这么多年暗中做的事情，只要嫁祸到宋如冰或者她父亲身上，再哭诉宋如冰卸磨杀驴，想要搞臭这里很容易。
周鹏也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表示赞同，没有多说其他。
“好了，先说拍卖的事吧。”
“这两枚我送到国际瀚海拍卖行，一切宣发操作我来进行，挂着我公司的名头，但你确定送拍者不写上你的名字吗？”
“别忘了，这可是一举成名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