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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一顿打

    文闯在心中犹豫过数次,最终还是选择答应谢天云。

    有些事情,他比老林知道得更加深切。

    过年之前,许牧野大晚上带着我去湘省,不单单是罗阎良与我有仇有旧。

    实际上更像是一种变相的敲打。

    罗阎良他许牧野都可以随时弄死,更何况你罗平。

    当时罗阎良背后还有靠山,罗平没有许牧野,远比罗阎良更好办。

    随后就是接下来,因为罗阎良的死,一时半会可能报复不到许牧野。

    但他动动手指,就送我三年包吃包住。

    这些事情发生时,老林都不曾在,没有太直观的感受。

    但文闯是从头经历到尾。

    虽说从介入许牧野这些恩怨中后,我们发展很快。

    几乎是一年走完了其他团伙,数年乃至十年才能走完的道路。

    即便不算走私,许仙林在市区这些东西,也不是一个几年可以盖过去的。

    特别是有许牧野在,我们几乎不用自己去打通场面上的关系。

    一口就吃成一个堪比那时候许仙林,以及罗阎良一般的胖子。

    但人家是真胖,我们是肚子里面一口气,虚胖。

    特别是经历许牧野办罗阎良,我被送去坐牢后。

    文闯心中有种危机感,先前被我们闲置一旁,经营林山县,搞个真正意义上清一色的念头。

    再次被文闯拿了起来。

    他不想全部精力都放在市区和南城上,特别是在走私生意上,被杨新海和叶海潮玩了一次后。

    在他内心中,打算这几年市区维持住就好,主要精力放在黔南州和林山县。

    所以,即便谢天云如此过分,要老林乃至文闯他们白打工甚至是倒贴钱。

    文闯也准备开出一条路,在林山县好好折腾一番。

    只是拿钱,文闯不打算拒绝。

    要是在过分一点,他宁愿拒绝谢天云,直接从黔南州州府入手,放弃林山县。

    李酉临走前,文闯特意交代,到那边之后,一切以老林说的为准。

    他自己还有事情要忙。

    皇叔和李酉,带着毛毅和任敢。

    只是他们还没走得到林山县,意外再次发生。

    这个意外,更是让事情走到无法回旋的余地。

    在这次意外中,有两个主角。

    一个是老林,还有一个是那个村子的一个老梆子。

    老梆子,还不是棺材瓤子。

    五十岁左右,名字叫什么,老林不知道。

    只是大家都叫他支客。

    支客不是名字,而是种职业,全称是路支客先生。

    (湖北也叫知客,知宾)

    在南方某些民族或者地方习俗上,支客先生比媒婆还要重要。

    支客先生的作用,就是结婚时,走在接亲队伍最前面。

    属于整个迎亲队伍,都是他来带。

    别的技能不需要,要会说,比如看到对方家的房子,张口就得是:

    ‘受x家x氏之托,今日把兵来带。来到贵府堂前,只见贵府是大红对子贴满中堂,屋里是宾朋满座屋外是喜气洋洋。财神门上写出吉祥……’

    女方也有支客先生,男方说完女方再对,对完才迎回家去。

    这类人别的不行,那张嘴巴灵活得能把死人说活。

    要是客气点,大家按书上对完几句也就罢了。

    就怕女方家支客先生有意刁难,句句不按书走,迟迟不让进屋。

    那就需要嘴皮子溜,全看临场发挥。

    不然就得一直被挤兑。

    这个村子的支客先生,已经改行在林山县中做生意。

    说做生意有些抬举他,实际上就是摆了个摊,卖点日用百货。

    依旧是靠嘴巴讨生活。

    比如卖把火钳,拿起来就是:

    ‘此物长得一身黑,烧火夹柴离不得。

    样子简单造型怪,浑身上下都是铁。

    炉中烧来铁匠打,长短轻重都安逸……’

    川省人民比较熟悉的就是,耗儿药,耗儿药,耗儿吃了跑不脱……不一样,但都是押韵走顺口溜。

    就像川省山城容易出说唱歌手一样,普通话四个音,西南话大多和古时候一样,有五个音。

    许多词用西南话来说,比较好押。

    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他,把我们所有人的努力,化作一团泡影。

    谢天云,我,文闯,老林这些人的努力,被他一把火钳搅弄得稀碎。

    当时老林承诺的时间是后天,文闯叫人送钱过去,是要外天。

    也就是后天的再往后一天。

    中间有一天时间的空挡。

    这怪不得任何人,从市区去林山县,三天两夜算比较赶的情况下了。

    文闯连夜叫人出发的。

    同样怪不得老林,把时间立得这么紧。

    因为他压根没想着再调钱来,把时间逼这么紧,是要谢天云拿钱。

    时间转眼就到了老林说拿钱那天,家家户户的男人,都拿着字据,来领钱。

    老林当时准备逼谢天云一把狠的,谢天云这两天都没有说拿钱的事,他当天都没有去现场。

    甚至直接带着常德航,去村子那边把钩机这些东西开回来。

    摆出一副他真要撤走的架势。

    巧合在,谢天云那春秋笔法之下,文闯以为是老林不好意思开口,他为了保全自己兄弟面子。

    也没有多问,只是嘱咐李酉和皇叔,到了林山县听老林的,不要听谢天云的。

    谢天云又认为,这么大一笔钱,从文闯手中调过来,肯定会和老林通气。

    所有的巧合凑在一起,爆发了。

    村子中的人去拿钱,没有钱,甚至连给个说法的人也没有。

    老林带着人去开钩机的时候,没有拿到钱的村民,已经往回赶,恰好看到老林正带着人发动机器。

    两边人对上眼,先是一愣。

    随后有个人大喊一声,“咦,日他妈的烂p,这些狗杂种,说拿钱骗我们过去。实际上是偷偷来开机器要拆我们房子,这些烂丝儿杂种。”

    老林脸色一变,他恨死了说这话那人。

    脑壳稍微转一下就知道,去拿钱又不是全村一起去。

    一家一个人,村子里面大部分人都还在。

    怎么拆?

    直接把人埋进去啊。

    显然,说这话那人,是存心要搞整他。

    当时这些人没有拿到钱,大概率喊这一声,就是找个借口捶老林等人一顿。

    出出气。

    但这一声喊,就跟落入油锅的凉水一样。

    那边一群人乌泱泱的冲过来。

    老林没有解释,今天这些人是存心要捶他一顿,出出气。

    说破天都没卵用,跑不脱这顿打肯定是要挨。

    但那天跑都没有机会跑。

    这些人从出村子那条路回来,堵住出口。

    再跑只能往村子里面跑,这村子嚎一声,全是他们自己人。

    老林拽着常德航,以及几个钩机师傅。

    才跑几步就被村子里面出来的妇女老人摁在地上。

    然后,最先喊出那句话,跳动情绪的人站了出来。

    也就是那个支客先生。

    “打,都给老子打,这些狗杂种,邀不起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