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所料想的一样。
这招待所间并没有多少人,刘宝和皇叔晃荡半天,也只找出两个房间的人来。
都是林山县本地人。
任敢和魏然带人守着房门,将这两个房间的人关起来。
剩下的人全被拉进这房间中来,包括出气多进气少的三人。
再拖下去,很可能会死。
我想了想,还是下楼到那柜台前。
先是给谢天云打了一个电话,这一次不是他妻子接的电话。
我今晚动手,是提前跟谢天云说过的。
电话接通后,我喂了一声,谢天云听出是我的声音后没有说话。
让我先说。
我将这边的情况一一说给谢天云听后,他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
“中枪那三个什么情况。”
我想了想,还是比较保守的说道,“手枪这东西,一般不是打中要害,都有得救。”
“隔着门板开的枪,中枪最多那个肚子上有两枪,不知道有没有打中内脏。再拖一下很可能会拖死下去。”
话音刚落,谢天云十分冷淡的回了一句。
“让他们死。”
“我后天去省里,然后到黔南州首府,估计月底到任。”
我心头一颤,说实话,要是这群人真穷凶极恶。
过手肯定奔着他们命去。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情况下,我肯定不希望自己这边的人出事。
但如今他们已经倒在地上,我还是不希望出人命。
任何时候,人命都不是一件小事。
之所以打电话给谢天云,就是希望他能和这边场面上打声招呼,把这三人送走。
“谢书记,真要他们死啊?”
谢天云默默嗯了一声。
“罗平,你自己想,你在南城敢这样嚣张,直接去招待所放抢吗?”
谢天云这一句话给我问哑火了。
我要是敢,在来的第一晚,就不会那么大意。
“近些年来,许多十几年前的公家产业转私人,被私人拿去挣钱。能拿到这些产业的都是些什么人?”
“你觉得抢你的那些人,背后没人,我都不用看,听你说都知道是惯犯。”
“现在你想通没有。”
我舔了舔嘴唇,重重吐出一口压在胸口的浊气。
“我想通了。”
“那我要他们死,你听到没有。”谢天云的语气不容质疑。
他从来不是个好官。
好官不会和我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做官也不适合用好坏来区分。
谢天云所做的一切,都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为主要。
普世价值观下的好坏,不太适合用在他身上。
“今晚你们办完事就走,在黔南州首府等我。”
我深吸一口气,重重嗯了一声,将电话挂断。
我和谢天云一起做事,或者说我求他做事,对彼此都很了解。
除开苗城那件事外,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强硬的要求我办事。
他要这些人死。
我第一次被抢出事后,他打电话招呼了这边的人,把我接走。
而今天第二次,仍然有人敢来抢。
证明这群人背后的人,压根没有把他这个即将要上任的一把手看在眼里。
先前得罪了他,没有一点畏惧,偃旗息鼓躲躲风头的意思。
依旧我行我素。
谢天云来这个贫困县,是要借着这个县做跳板,前往更高的位置。
换句话说,他来这边是要做事情的。
提前通知我,让我把物流站开到这边来。
这算一个。
其次他要做事情,以后林山县场面上,只能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只有这样,他才能想办什么事情就办什么事。
没有任何反对声音。
这群人第二次被我钓出来,已经不单单是我的事了。
是他这个即将到任,‘百里侯’脸面的事情。
谢天云要这三个中枪的人死,给这群人背后那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一个警告。
等他到任之后,那就不单单是警告了。
上楼的短时间内,我想到了谢天云为什么要这几人命的原因。
我抬手叫来皇叔,“给那三个人一个痛快。”
皇叔点点头,拎着手里的军刺,就让任敢两人跟他走。
房间中,没有中枪那三人被打得不像个样子。
我去打电话的这段时间,估计刘宝他们没少招呼。
原先在一楼那个男人和胖女人,也被拖了上来。
那胖女人的牙齿被我一脚踩落大半,疼昏死过去后,现在还没醒过来。
想了想,我随手一指。
其中一个跟我们那晚一样,面朝墙跪下来的男人被拖出来。
他一只眼睛青肿,只能半眯着看向我。
“还记得我吧。”
那晚上他们有没有遮脸我都不知道。
微微扭头,刺刀就顶上来了。
说句话就是枪托砸头。
再大的人物,也没有让我说话都不准。
“记得,我告诉你,你得罪错人了。”
“你知道这是谁的买卖吗,这是四王爷的买卖,你今晚动了我们,绝对不会让你活着走出林山县。”
我抬手摸了摸下巴。
现在都被打得趴在地上了,还要放狠话。
“呵呵,看来我想错了。”
“你们不是黑社会,你们是他妈土匪啊,还四王爷。”
“刘宝,把他手下了。”
刘宝狞笑一下,撕开他身上的衣服,取出一截布条,死死扎在臂膀处。
“闯哥,斧头给我用一下。”
他明显慌了,开始挣扎。
但刘宝拿着斧头,用斧背在脑袋上猛敲打几下。
彻底失去反抗力。
刘宝从小臂处开始往下砍。
说实话,我很多年没有办这么血腥的事情。
有句话确实说得没错。
穷山恶水出刁民,越穷的地方,为了生计,为了金钱,也就越凶狠。
因为穷地方挣钱的法子,也就那么几个。
你不够凶狠,那就轮不到你去挣钱。
比起南城来,这林山县更加凶险。
于谢天云来说是个挑战,于我而言,更是如此。
只有足够凶狠,我这个外来者,才能在这破地方站住脚。
鲜血淋漓带着一节小臂的手脱离身体。
我微微扭头,有些反胃。
伸手从床上扯下一截床单,将这只手盖住。
“魏然,去楼下车里带点汽油上来。”
当时加油站并不是到处都有。
许多人出门,都有习惯在车上带器具,加油时多带走一点。
我第二次伸出手指,又一个跪在墙角的人被拖拽出来。
“你要是嘴巴硬,现在就点下脑壳,我不问了,直接砍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