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惊,下午才听到孙立阳说,徐浩被气钉枪给杀死。
这才到傍晚,钉子就钉在我手上来了。
急着送人去跟阎王爷过年吗,昨天刚杀一个人。
不担心被公安找出来,现在又来伏击我和王大祥。
“要搞么子,莫要动哦,老实点。”
这人说话的乡音很重,纯正的鄂省荆城一带的口音。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李如来老表,叫陈秋波。
荆城江陵县人,一日还那个江陵。
刚刚从大牢里面放出来。
一张小圆脸,长得高高壮壮,除了罗阎良手下那个被我戏称为墙哥的人外,我还没有遇到比他更高的人。
射钉枪拿在他手中,说像是手枪有些太过,但跟我们常人拿着锯断枪管的猎枪差不多造型。
“我搞你妈,是个杂种要搞哪样。”
我拿着手拿包的左手松开,右手被打了一根钉子进去,刚好勾住手拿包没有掉地上。
左手顺利将手枪拿出来,李如来这个神经病出现在南城的时候就搞过我一次。
我一直防着他,手枪一直都是上膛的状态。
用手指取消保险后,对着陈秋波就是一枪。
由于身高原因,加上我又用的是左手,面对面抬起来刚好抵住他右胸口。
这个死妈玩意,铁定是个变态中的变态。
原先以为徐浩被气钉枪杀,是为了折磨人。
做过木工用过气电射钉枪的都知道,气钉枪这东西要抵住物体打才有威力,超过五十公分或者一米,连衣服都打不穿。
他们又不是搞不到真枪,用气钉枪做武器,除了特殊癖好我想不到其他。
在我扣动扳机的时候,陈秋波那气钉枪同样压在我肩膀上。
我开枪的同时,他也开了‘枪’。
五四的穿透力十分强劲,子弹将他又胸膛打了个对穿。
陈秋波没叫,我是惨叫得哭爹喊娘。
他足足比我高一个头,从上到下正压着我肩膀打进去一枚钉子,疼得我大冬天冷汗直冒。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枚钉子几乎是把我打得半身不遂起来。
不是上下半身,是左右半身。
发生在我们两人身上的事说起来长,实际上就在短短的半分钟之内。
我和陈秋波我在动,其他人自然能也在动。
那一边,李如来放倒王大祥后,提起棍子就往王大祥脑袋上砸去,准备直接将王大祥给敲死。
幸好一直跟在王大祥身边的宋毅明伸出手,抵在李如来的脖子上。
整个身子往前压,不让李如来手中的铁棒落下。
宋毅明是个老混混,老流氓,经历过许多斗殴打架,街头搏杀。
一只手抵住李如来脖子,将他往后推的同时,同时另外一只手在腰上摸去。
宋毅明带了枪,就别在左边裤腰带上。
枪这东西,距离太远了打不中,肉贴肉身子挨着身子,又施展不开。
即便是手枪也施展不开。
宋毅明手还没有彻底从敞开的外套中伸出来,将枪口方向矫正。
李如来就直接松开手里铁棒,双手抱住宋毅明,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身体中一样。
紧紧贴着。
用他自己的胸腹部位,顶死李达拿枪的手。
宋毅明拼命向后面撅屁股,想要留出空间来把枪抽出去。
李如来则是搂住李达的脖子,膝盖提起,继续顶住宋毅明拿枪那只手。
随后更是蹬直提起的那条腿,用更长的距离顶住宋毅明拿枪那只手。
即便宋毅明屁眼都要撅得正对着老天爷,但依旧没能将枪抽出来。
勾住他脖子,一只脚站立的李如来,抬起右手胳膊肘,一下接着一下的砸在李达后背,太阳穴,两边脸颊。
龇牙咧嘴的凶神恶煞模样,像是要活活肘死宋毅明一样。
宋毅明弯着的身子开始往下塌,没有拿枪那只手抓住李如来衣服,才勉强没有趴到地上去。
可在李如来不停的肘击下,嘭嘭嘭数声枪声响起,宋毅明手中的手枪走火。
两人身侧的雪地炸开。
宋毅明手一松,他的枪落在雪地中,肚子上开始往外渗出鲜血。
没办法,他伸手拿枪没能完全拿出来,被李如来用膝盖顶得枪贴着肚子,走火后子弹没打进肚子里面,但肯定也擦到了宋毅明肚子。
没有了枪,放开手脚的李如来变得更加凶猛。
环住宋毅明的手变成揪住头发,扯着头发往后一扯,拉开距离后又猛地前拉。
膝盖提起往前送,一个膝顶就将宋毅明撞得满脸是血。
就一下,宋毅明彻底软了下来。
王大祥之后,宋毅明也倒在地上。
说实话,这多年来,哪怕是到如今,三十余年过去。
李如来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无枪对有枪,还能稳稳占据上风。
能伸出手去打人,把人放趴下的存在。
文闯做不到,皇叔也做不到,后面任敢,毛毅他们那群年轻人冒头时,依然没人能做到。
无枪杀有枪。
只差一点点。
差在李酉身上。
自从李酉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被捅了个对穿后,他变得比老一更加阴沉。
身上随时带着一把羊角锤。
李如来再猛,这时候也是空手,况且他在对付宋毅明的时候,李酉已经走到他身后。
铆足力气的一锤子落下,砸在李如来的背上。
李如来身子一矮,接连摇晃好几下。
老二流子丰富的经验,在这一刻体现出来,李如来没有回头,也没有管自己扔在地上的铁棒。
撒腿就往前面跑。
“秋波,要得了,快跑。”
他老表没有回答他,因为判官手里的杀猪刀,一刀接着一刀的剁在他后腰,肩膀,后背上。
我躺在地上疼得直抽抽。
左边肩膀被钉子打进去,右手手掌被打穿,都不知道该用哪只手捂住哪只手。
我放声大喊,“判官,用捅,杀了他!”
判官听到我这样一喊,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将杀猪刀抛起来,再抓住时变成了正手持刀。
(反手是刀尖向前,正手是刀尖向后,刀背贴着自己手臂下面)
一刀就往下刨去。
只是陈秋波已经往前跑了好几步,这一刀没有扎进他肉里,只是将他后背刨开,留下一道深深的血槽。
李酉和判官两个人捡起地上的两把枪,朝着已经跑出去的李如来和陈秋波开了几枪。
可惜跟当年我在乌江边上打六七一样,一枪没有打中。
“大哥,我去追,那个高个子被你打穿了右胸膛,跑不掉几步。”
右胸虽然没有长心脏,但有血管,陈秋波要是死命跑,绝对是个死字。
我摇摇头,一边抽冷气,一边年对他们两人说道,“去看看大王。”
“日他妈,不要被一棍子给敲死了。”
从遭遇到分出胜负,李如来他们逃走,前前后后不过两分钟的时间。
万幸的是王大祥没有真被一棍抽死,不知道什么地方骨头断了,想要扶他起来都疼得直叫唤。
当天晚上,我和王大祥刚在医院处理完伤口。
一辆尼桑蓝鸟从陈家坝驶出,副驾驶上放着长短三把枪,车上只有两人。
开车的是孙立阳。
坐在后座的是文闯。
赵三先生从他那个建材公司出来的时候,连他在内四个人被文闯砍翻在地。
文闯一斧头削下赵三先生半个鼻子,要不是工地上有他的人,里面放着枪。
当天他就得被文闯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