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和我之间没有大仇。
可他和三先生之间有关系。
哪怕三先生很久没有出现,没有任何动作妨碍到我,但他始终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不把这根刺拔出来,我睡瞌睡都睡不安稳。
所以即便是没有仇,徐浩今天不把赵三先生在什么地方吐出来。
今天这一关他怕是不好过。
开出市区后,我随意将车停在路边,伸手在副驾驶下面摸了一阵后。
拿起一个小榔头。
“徐浩,大家都是在社会上混饭吃的人,也就不搞那些弯弯绕绕。”
“痛快点,赵三先生在什么地方。”
徐浩看着手上的锤子,脸色一僵,“罗大哥,你也说了,我们都是在社会上混饭吃。”
“混的不就是自己这个名号吗,赵三哥抬我这么多年,半点没有过亏欠。”
“我说把他卖了就卖了,我以后还混什么。”
我点点头,拉开车门下车。
文闯刚把他推下来,我一手薅住他衣领,一手举起锤子就砸在他身上。
我下手有准,没有朝着他致命的地方打,打的大多是他身上肉比较厚的地方。
文闯收好手枪后,也在车上翻下来一把扳手,抡起来开始打徐浩。
没几下工夫,徐浩就倒在地上。
我停下手,用脚踹了踹他脑袋,“徐浩,这不是你的事情,你不用替赵三扛着。”
“而且说白了,你也扛不住。”
徐浩脸上多了两处青肿,虽然我有意识避开他要害。
但文闯可没有这个顾虑,能打到到什么地方就打什么地方,脑袋也照打不误。
徐浩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肚子,满脸痛苦神情。
“罗癫子,要不你再试试吧,我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扛住。”
我被他这句话给气笑了。
“接下来可不是打你,我是真的要办你了。”
伸出脚踩住他脑袋,使劲在地上摩擦几下后,才轻声继续说道,“都说了,这不是你的事情。”
“你无非就是在给三先生打工,打一份工,拿一份钱,你为了这份工作,要把自己身上零件给赔上?”
我看得出来徐浩很害怕,他不是一开始跟着赵三先生,手上有狠,给赵三先生办事的里子。
他原先自己在乡镇上混,手底下有一群兄弟,不过是在某个偶然的机会,向着赵三先生靠拢了。
说是打工或者合作伙伴,没什么问题。
但徐浩害怕归害怕,依旧咬紧牙关,一副死不开口的样子。
我点点头,“好,要得,既然如此,那你就神到起吧。”
(神:扛住坚持的意思)
看徐浩这架势我就明白,再继续打下去没有任何用处。
“文闯,去车上拿把刀来。”
文闯答应一声,上车翻找片刻后,拿了一把匕首递给我。
我掂量着匕首过去时,文闯用膝盖压住徐浩两边肩膀,连带两只手也摁住。
这个姿势像是要喂他吃鸡鸡一样。
我蹲下身,用匕首刀尖在徐浩手臂上来回滑动。
最后停留在徐浩左手中指上,“我不会再问你了。”
“徐浩,我现在开始一截一截的切你手指,你要是回心转意记得说。”
话音落下时,我毫不犹豫的用匕首锋挤进他中指最上一节的指缝中。
他刚要挣扎时,我已经摁住他手腕,刀子划拉而过,左手中指一节指头掉了下来。
徐浩呜得一声哭出来,开始发出无意义的惨叫。
混了这么多年,死人的事情都经历了这么多回,我早已经不会再心软。
哭?哭也得继续。
我将他手指捋直后,也用膝盖压住他手掌,让他无法捏成拳头来躲避。
刀子放在左手无名指最上面那节指头上,开始吃进肉里。
只要动手划拉,第二个指节也会掉下来。
“小关村,小关村!”
刀子陷进指头一半,徐浩带着哭腔的大喊。
“赵三哥他在小关村,在杜天云家里。”
徐浩感受到无名指的指节被刀子割掉一半,快要掉落时。
终于扛不住开口,将赵三先生所在的位置告诉我。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用匕首把文闯刚刚遮枪的外套割烂。
取下一块布抱住他鲜血直流的左手。
随后和文闯一起,把他塞回到车上。
车子继续往南城开,徐浩坐在后面,一直不停流泪。
他可能前些年在乡镇上混,没有那么多利益,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自己丢掉一节指头的事实。
“是市区那个小关村吗?”
徐浩点点头,嗯了一声。
“有多少人啊?”
万事开头难,徐浩既然开了口,接下来这些就顺利许多。
跟竹筒倒豆子一样,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赵三先生的核心人马,几乎都在小关村,在那里面窝了差不多半年。
徐浩不是跟着赵三先生办事的里子,实在是受不了继续藏下去,所以就打算回家看看。
只是他背时,刚出门就遇到我和文闯。
小关村我知道,并不是一个农村,而是市区里面的一个城关村。
那个地理位置,算得上是市中心。
“赵三先生跑来小关村干嘛,这世上那么多地方可以躲,这小关村他有熟人啊?”
徐浩捂着手,脸色苍白,额头冒汗。
“听钱千里说,小关村那个什么主任,是赵三先生家嘎嘎。”
嘎嘎,发音是第三声时,很多外地朋友都知道,是西南话中肉的意思。
但在黔州和川省某些地区,嘎嘎发音第一声的时候,指外公外婆。
我揉了揉眉心,没有继续去逼问徐浩。
到南城后,让李酉带两个人送徐浩去医院包扎,我和文闯去找王大祥。
“文闯,你说赵三先生是罗阎良铁杆,他为什么敢跑去市区啊,就真不怕撞见鬼落到许仙林手里啊?”
路上我突然这样对文闯问道。
人走背运的时候什么都可能,就跟徐浩这个倒霉蛋一样。
谁能想到,自己藏了半年都没事,刚起念头想要回家。
不过是在路边吃碗米豆腐,就落在我手里。
我这话问出口后,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一脚踩在刹车上。
后面的文闯要不是反应够快,用脚撑住,差点飞到前面来。
我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文闯。
“罗阎良要对许仙林下手了?!!”
黔州多雨,我话音刚落下,天上一个闷雷响起。
雨点搭在吉普车顶上,噼里啪啦作响。
罗阎良在准备办许仙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