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了小波三个巴掌,比办他更让他难受。
同时也彻底将这件事做绝,今后我和小波就是分外眼红的仇人。
年轻时的种种情义,随着我这三巴掌过去,尽数付之东流。
如果原先小波还对我有几分爱之深恨之切,会出言挖苦我几句,那么今后我和三年前的王大祥没有区别。
他很可能在某天下午,喝两杯马尿后想不开,揣着枪出门就给我一枪。
不过这并不重要,在我抽他之前,已经想过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如今是江湖厮杀,分胜负见生死。
容不得半点儿女情长。
小波比以前成熟了许多,我在成长他也在成长。
即便被我抽了三巴掌,依旧平静的看着我带人离开,没有跟我预想中一样,不顾一切来找我拼命。
第二天一大早,赵三先生回到南城,李如来成为赵三先生手下头马中的头马。
这头愣虎,带着他最得力的伥鬼,下山了!
第一次进南城,他枪击王大祥,在我宾馆门口放枪,扫了整个南城江湖人的脸。
第二次进南城,市区办王大祥,手下李如来一个人操翻带着枪的我和老黄四人。
他不是个教书的好好先生,他是一头真正择人而噬的虎,比梁博文更加可怕。
如今这头愣虎,还获得了一个盘踞粤省‘多年的大水喉’支持,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大水喉港府用得比较多,港府社团并没有太多实业,鉴于当时治安条件,开各种场子的老板出钱,社团人员负责场子安全。出钱的老板就被称之为大水喉)
即便我和王大祥老黄他们联手,依旧如临大敌。
赵三先生回到南城当天晚上,我和老黄一起带人去接的王大祥。
王大祥被砍了两刀,我背后有许仙林,王大祥在市区同样有朋友。
估计也是收到了风声,刚刚缝完针就赶回来。
他脸上蜡白,朝我和老黄微微一笑,“老黄,小癫,这安稳日子还没过多久,又有人要来砸我们饭碗了。”
王大祥大我一轮生肖还有剩余,又是结拜兄弟,他喊我一声小癫不算过分。
老黄皱着一张苦巴巴的脸,“先回去再说,这次是来势汹汹啊。”
王大祥从兜里摸出酱油袋子,他一只手有些不方便。
我接过他手里的酱油袋子,从里面抽出一匹旱烟叶,给他卷了一根。
老黄十分合适地打燃火机送过去,王大祥在我们两个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抽了一口烟。
“你能不能换个口味,老癫那边差你一包烟抽吗,你这跟秋(熏)腊肉有什么区别。”
老黄有些嫌弃的挥挥手,将王大祥吐出的烟雾驱散。
王大祥接连吸了好几口,舒舒服服的出了一口气,“我那时候有点冒烟的东西就不错了,带烟嘴的更是只有干部才能抽。”
“抽习惯了再抽纸烟,没得劲。”
我也闻不惯旱烟的味道,抽了抽鼻子,“大王,沙场那边会不会有意外?”
王大祥呵呵一笑,夹着旱烟卷的手抬起来轻轻晃了晃。
“我们三个一条心,对付赵三先生不比我抽支烟难多少。”
老黄白了王大祥一眼,没好气说道,“你这话敢说我都不敢听。”
王大祥又是一阵大笑,直到烟雾走错道,呛得他一阵咳嗽。
这倒是引得我和老黄一阵发笑。
笑过之后,我们三人一阵沉默。
面对赵三先生这头下山愣虎,王大祥也没有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老黄,“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那就是有什么说什么了。”
“我们三个我实力最弱,你们拿出个章程来,我有什么出什么。”
这并不是老黄偷奸耍滑,不想出力,而是事实如此。
他不仅众多生意都才刚刚起步,甚至手下都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人。
就剩下赵振一个,原先还有个陈刚,被小波在包厢一刀给捅废了。
我皱了皱眉头,“其实不单单是赵三先生,还有个人你们不要忘记。”
“梁小波。”
王大祥和老黄同时皱眉头,对于梁小波,此前老黄和王大祥对于梁小波都是打压。
加上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意要做,实在是分身乏术,管不了那么多。
王大祥深吸一口夹在手中的旱烟卷,“不好搞啊,梁小波虽然没有什么生意,但他身边那群人,大宝,二山,还有那个赵管,都是拎出来算个角色的人物。”
梁博文的倒台,从头到尾只是折损了马三一个人,真正的底子都留给了小波。
我们不是山上的土匪,能挨个把这些人都杀了。
两个社会大哥之间的斗争,除非走到无法调和的那一步,才会想着去杀人。
不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从对方的生意下手,让他没有生意做,没有钱还算个卵的大哥。
杀人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而是制造问题的开端。
我和老黄送王大祥回到菜市场,他站在车门外,看着菜市场的这几栋矮楼,表情复杂。
“我的生意就一个汽车站,属于和政府合营,底色太混,赵三先生应该没有疯到去动汽车站。”
“老黄,你最近和那个湘省老板做生意运送水果,要当心一点啊。”
“小癫,你的云霄烟被截一次,这个事情要处理好。虽然你现在生意多,但不处理情况会一点点恶化,我这边二胡和老黄那边的赵振你都可以拿去用。”
我点点头,虽然我手下不差人,但也明白王大祥这样做的深意。
“我尽快让老林带个人出来,看着宾馆那些场子,我们尽快将那个捞沙场开起来。”
王大祥让二胡和赵振一起去办云霄烟被截这件事,我把老林抽出去一起弄捞沙场,都是将我们三人更加紧密的捆绑在一起。
我们三个需要团结,手下的人也需要团结,更要让来势汹汹的赵三先生和罗阎良看到我们的团结。
王大祥最后嘱咐道,“一定要小心李如来这个人,当心他直接找我们本人。”
我冷笑一声,“听说他棍法不错,擅长使铁棍,我还真想和他切磋一下。”
随即从腰后将手枪抽出来,“巧了,我的兵器是五四手枪。”
王大祥拍了拍我肩膀,“不要掉以轻心,这个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对付。”
我不是八十年代出来混的人,对于枪械有着迷的信任,并没有将王大祥这话放在心上。
自从和许仙林通完电话后,我几乎是随身带枪,睡觉都将枪压在枕头下面。
不怕李如来来找我,我就怕他不来。
李如来没有最先找上我,而是找上了和他一样,在当时靠打字出名的文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