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春彩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其次,她不仅漂亮还很有女人味。
男人这东西说不准,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少妇,什么都懂可以给你性和爱。
等到年纪稍微大点后,又普遍喜欢霍霍少女,来来去去就是:叫爸爸,爸爸厉不厉害。
说得文艺一点:涉世未深,希望看遍人间繁华;历经沧桑,又想要坐旋转木马。
春彩要命就要命在,她是个有少女味的少妇。
一双大大杏眼生在那巴掌大的瓜子脸上,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动人心魄。
她是媚,不是骚。
说她二十七八也行,但说她十七八好像也没问题。
连我在吃宵夜的时候,都忍不住偷摸摸看了她好几眼。
当然,倒不是说我柳下惠,有多正经,能做到非礼勿视,遇见好看的不看。
只是知道文闯喜欢她后,按照我的性格,对自己兄弟喜欢的女人不应该多看。
以免看多了还以为我对她也有非分之想。
大宝则是不同,他是一边嘿嘿笑,一边直勾勾的看。
只是他那目光不惹人讨厌,有股子单纯欣赏的意味。
我知道大宝已经结婚,还有个两岁的孩子,他这种老油条和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嫖有可能。
真叫他全心全意在外面跟处对象一样,重新处个女子,他脑壳没那么笨。
本就漂泊的江湖人,好不容易有个家,他懂得如何维持。
小波和小达则是埋头吭哧吭哧跟猪进食一样,小达是神仙做多了,对女人已经没啥念想。
至于小波,当时我只觉得他讨厌春彩。
甚至联想到文闯那清清白白,干干净净跟女孩子一样的脸,加上小波往常和文闯那亲热样,我打了个恶寒。
小波该不会是个龙阳吧!!
其实我们几个的反应,倒都还说得过去,唯独文闯这个神仙。
他来春彩这店里面,宵夜不吃,在帮春彩干活。
先是给春彩煮粉的炉子煤渣掏了,又给她切菜,扫地。
最后这王八蛋,还来给我们收拾桌子,真当自己是老板一样。
春彩在我们对面的长条凳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来。
大宝嘿嘿笑道,“哎呀,这粉吃得没有滋味啊,老板娘,钱我们就不开了哈。”
春彩风情万种白了大宝一眼,“不开就不开了呗,喏,你们那个兄弟不是已经在刷碗了吗。”
文闯蹲在门口旁边,借着橘黄色灯光,很没出息的在洗碗。
我站起身来,“那不一样,他那鬼样子恨不得明天就把铺盖卷搬过来跟你睡一个屋,以后崽崽跟你姓,他跟崽崽姓都做得出来。”
“指望他刷碗给我们抵债还是算了,为了你把我们卖了他倒可能点脑壳,各算各的,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我作势就要去掏钱,旁边一直低头吃粉的小波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说些批话我硬是懒得听,吃碗粉都付不起钱蛮,说他妈这么半天。”
我脸色一僵,不知道小波为什么突然发火。
旁边的大宝拉了一下小波,“小波,你怕是酒还没清醒哦,看不出来春彩是在跟我们开玩笑蛮。”
小波冷哼一声,直接掏出两张五块纸币扔在桌子上。
“不用找了,搞得像是来这里讨饭的一样。”
我们几个都只吃了一碗辣子粉,最平常的粉,因为之前刚胡吃海喝一番,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
小波这十块钱,就是吃一天一碗辣子粉都够吃一个月还有剩余。
春彩不是一般女人,她这个样貌,这个身段。
要是没点道行,别说给市场楼上那些人供夜宵,自己不被当夜宵就是好的了。
对于小波的发难,她只是轻轻一笑。
收起其中一张五元纸币,随后又找了四块八毛钱给小波。
“好了,你的钱收了。”
“以后莫要来了,你这个恶作样,看着就恶心人,其他人和文闯来吃饭我欢迎,也不会收钱。”
我脸色一变,春彩单单收了小波的钱,没有收我们其他几个钱,还说了后面那句不欢迎的话。
无疑是在打小波脸。
比我更先一步有动作的是大宝,他立马拽住小波。
“好了,小波,这屋头闷死个人,我们出去抽支烟。”
小波一把甩开大宝的手,红着一张脸看着春彩。
红的不只是脸,还有眼圈。
我感觉他是气愤到极点要哭出来一样。
我意识到事情再发展下去,很可能会坏事。
我们是黑社会不假,但也没有恶毒到三更半夜来一个寡妇这里闹事,欺负人家一个女子。
我轻轻敲了敲桌子,“老板娘,之前那些玩笑是我们孟浪了。我这兄弟脾气有点怪而已,你也不要说那种话来挖苦他,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以后文闯我不敢说,我兄弟不来我肯定也不会来。”
文闯喜欢春彩。
不仅我知道,大宝他们也知道。
但小波和我是兄弟,我不可能因为文闯,一边倒去帮春彩说话。
所以只能拼命和稀泥。
“咦,我日他妈,今晚这么热闹,你们是哪个高官儿子,还是财神爷下凡。”
“未必你们不来,春彩她就要饿死,这南城就没得人敢来了。”
我话音刚落下,门外就传来几声嘲弄。
我正要扭头去看,啪得一声,我脸上挨了一个巴掌。
我连人都没有看到,就被扇了一个巴掌。
小波更惨,他脑袋挨了一板凳。
春彩店里的板凳类似于农村吃席坐的长条板凳,少说也有十多斤重。
一板凳拍成两半是电影,现实是要不是皮糙肉厚的大宝在那人举起板凳的时候就撞过去,这一板凳拍在小波脑袋上拍结实了。
他不死也得瘫。
文闯腾得一下站起来,手都没有擦就抓起灶台旁边的菜刀冲了过来。
但他刚有动作,春彩就拉住他。
这时候,我也从被那一巴掌打得回过神来。
春彩店门外,站着七八个人,他们神情阴翳,一看就是和我们一样混社会的人。
打我和小波的是一个异常高大的男人。
他三十出头的年纪,一头整齐的短发,唯独鬓角那一缕头发留得格外长,已经到了下颚处。
虽然有大宝挡那一下,但小波还是被那一长条凳敲得身形摇晃,鲜血从他头顶一直往下淌。
大宝怒声吼道,“王大祥,我杀你公,你是想要搞哪样?”
原来这个人就是王大祥。
王大祥伸出手指,几乎是杵在大宝脸上。
“老子要搞哪样?”
“老子今晚搞你们几个小杂种。”
“李达,进来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