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韦建新的惊骇,陈景天却显得很平静。
“这些材料我已经在整理,这两天等整理好了,我会亲自送到县里。”
“如果县里不给过,我就去市里,甚至是省里。”
陈景天说完,也不给韦建新反应的机会,然后自己则是开着面包车,出了镇政府大院,前往医院看人。
看着陈景天离去,韦娜娜虽然有千言万语,但也只能憋在心中。
特别是陈景天方才当着她的面,跟她前夫说,他们两个没有关系。
这让,韦娜娜人生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受挫感。
只是,越是这样,韦娜娜心里那一份执着也越发得明显!
她知道,陈景天绝非池中之物,如果现在不抓紧,将来可就真没有机会了!
同时,韦娜娜也对着韦建新说道。
“爸爸,今天您是没看到,陈镇长好厉害呀,一开始听蒋端正说陈镇长会武功,我还不相信。”
“可是当我们到了乡下的那栋房子里,就看到有二十几个地痞流氓,都被陈镇长打倒了。”
“他们一个个见到陈镇长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陈镇长当真是好厉害呀!”
韦建新此时脸色则阴晴不定,对于女儿不断恭维陈景天的这些话,他压根就没听到耳朵里。
现在他满脑子在想的是,陈景天为什么要当着他的面直接说出他已经掌握了雷海超犯罪的证据?
韦建新到底也是个老油条了,他仔细思索了几遍之后,还是有些想不通透。
旁边的韦娜娜对着韦建新说:“爸,你在想什么呢?”
“眉头一直皱着,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韦建新叹了一口气,他说:“哎呀,烦啊,咱们金桐镇本来也算太平,可是自打这陈镇长来了之后,我就一天天地睡不好觉,现在事情还闹得这么僵,接下来只怕会更加麻烦。”
“而且刚才你也听到了,陈镇长这么指名道姓、明目张胆地告诉我他掌握了……唉,算了,不说了,我就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对我说?”
“难道他不知道你和雷正斌已经离婚了吗?”
“那雷家跟咱们家也没关系了啊。”
对于韦建新的这个疑惑,身为年轻人的韦娜娜,反倒是看得比韦建新要通透。
她说:“爸爸,这您还不明白吗?陈镇长虽然年纪轻,但是我发现,他其实手段特别高明。”
“他会把这话告诉您,说白了,他是认为您跟雷海超没有同流合污,而且就是因为知道您跟雷海超有那一层关系,所以想让您把这个消息转达给雷海超。”
“让您给他下最后的通牒,警告他不要乱来。”
韦建新虽然觉得自己女儿说的也有道理,但想了想又摇摇头,说。
“没那么简单,不过咱们家跟他们雷家,虽说的确没有关系了,但是听你这么一分析,好像也有这一层道理。”
“既然陈镇长说了,那我也不妨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雷海超,看看他身上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陈镇长的手里?”
于是,韦建新就回到了办公室,给雷海超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韦建新重复了一遍陈景天刚才所说的话。
雷海超听了之后,心里悚然一惊,但是依旧表现得很镇定,用一种听起来很是坦荡的声音告诉韦建新。
“哎呀,老韦啊,咱们两个人共事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一个新来的镇长手里头?”
“你放心吧,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个孩子的感情,你说还有没有可能恢复呢?”
韦建新听到这话,忙笑着打哈哈,然后就把手机给挂了。
雷海超见韦建新率先挂断电话,则是骂了两声。
他这时已经在乡间公路上,听到陈景天回到镇里头,知道没法再堵住他,索性就停在路边。
他吹着车里的空调,虽然身上是凉的,但心里却跟火烧一样难受。
说实话,雷海超有些怕了。
他是真的搞不懂,这个陈景天到底有什么手段,他又知道了自己什么样的犯罪信息?
可思来想去,他总觉得心里头那根弦是越绷越紧。
雷海超这些年来在金桐镇,之所以能够如此逍遥法外,是因为他得来的钱,有三分之二是往上供的。
在他的头顶上,又不止一个保护伞,因此,他根本就不怕有谁来搞他。
但是,陈景天给他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这个人年纪轻轻,可是城府极深!
雷海超反复思索之后,继续开车前往自己父母的老家。
一入家中,江大有几个人还在。
同时,江伟国也来了。
江伟国一见到雷海超,立即笑脸相迎:“海超啊,你可来了。”
雷海超此时却是沉着脸:“爸,这个宅子你们今后就不要再来了。”
“而且,你们不要再频繁地麻烦我!”
雷海超说话的语气越发生硬。
“近段时间上头查得很紧,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你们,让你们收着点,怎么就不听话呢?”
雷海超心中的那一份恐惧,这一刻也随着怒火喷发了出来。
他不能骂江伟国,毕竟这是老丈人。
但是,对于江大有这个废物亲戚,雷海超是越发厌恶。
他当下,指着江大有怒吼:“还有你!我刚把你从里头放出来,你居然直接就找人到医院去绑人?”
“你特么有脑子吗!?”
“你以为,这金桐镇真的是自家后院,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吗!?”
江大有在别人面前敢嚣张,但是在雷海超跟前,他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
不过,他的拳头已经紧握,显然也是在压制怒气。
雷海超怒火发泄得差不多了之后,又叮嘱了江家父子,让他们即刻带人离开。
这些人离开之后,雷海超又进房间探查了几遍,最后甚至关上了门,进了厕所。
这一刻,雷海超父母家远处的一个山包上,有一伙人正猫着。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虽穿着便服,但一身正气。
同时,手里也抓着一个望远镜,一直在观察雷海超。
见雷海超进入厕所,他当下皱着眉头说:“奇怪,他怎么进厕所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