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陈景天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披着一件外套,面色肃穆地走来。
陈景天一靠近,杨永林连忙上前,露出满脸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陈书记,你去哪了?可让我们好找啊。”
陈景天当然不能说自己刚刚从杨永林的老婆身上爬下来,还在他家浴室里洗了个澡。
陈景天先是扫了眼前众人一眼,随后面色冷硬开口。
“刚才我喝了不少酒,胃里难受,就拿着电筒,到村子后头河边的养猪场,杨树林还有玉米地转了转。”
陈景天这话一出,几乎是坐实了他去过这三个地方。
毕竟他今天一到村子,就被杨永林父子给拉到了食堂里喝酒。
若是没去过村后头,不可能说出这三个地方。
杨永林和杨高升对视一眼,杨永林认为是自己儿子下的药没效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杨永林对陈景天笑着解释:“我们见你没在屋子里,还以为你出了事,就带着全村人出来找了。”
陈景天若还只是个初入官场的小菜鸟,必定是继续给自己不在场做解释。
但是现在,他则是双手慢慢放在背上,脸色也逐渐冷了下来。
他不说话,今天只是用平静的目光,朝着眼前这些人的脸,一个一个看过来。
每一个被他眼睛扫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这一刻,众人发现这二十几岁的小书记,身上的气场好大!
简直就跟一个久经沙场的老首长一样!
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陈景天看着杨永林,淡淡地说:“杨主任,照你这么说,这错的人还是我喽?”
“是我喝醉了酒,出来散步没有事先告诉你杨主任,让你杨主任兴师动众地带领大家出来找我,从而耽误了大家晚上休息,更加影响明天白天工作?”
众人一听,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陈书记好大的官威!
官大一级压死人!
杨永林虽然心里气得冒火,但也只能赶忙解释:“没有没有,陈书记刚刚到我们村,对村里的情况还不了解,所以……”
“所以你们就借着这个由头,一大群村干部,对着一个没了依靠的小寡妇使劲欺负是不是?”
陈景天说话的声音依旧不高,但是却很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刚才隔着三里地,就听到了你们一群老爷们,对着徐曼儿一口一句脏话!”
“还有几个,手都已经要伸上去了!你们看看你们自己,这还像话吗?哪里还像个为人民服务的党员!?”
此话一出,众人心就更虚了!
有些本来凑得比较近的村干部连忙后退,仿佛这一刻,巴不得赶紧逃离现场,也离杨永林父子远一些。
陈景天对着众人说:“今天晚上我要检讨,我出门散心没有向杨主任报备,害得大家担心,这是我不对,我向大家道歉。”
说着,陈景天对众人鞠躬。
众人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不会不会”。
然而,陈景天话锋一转,他扫了众人一眼:“但是呢,村里面有些干部的行为作风,很不得体啊!”
“看样子,我接下来的工作要重点抓一抓你们的纪律和作风!”
“回去之后每个人写一份检查,明天中午交到村委办公室。好了,都散了!”
说着,陈景天就把赵茅根从地上拉了起来,亲手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
对着赵茅根说:“不早了,赶紧带她们娘俩回去休息吧。”
赵茅根嘴巴笨,不过心是热忱的。
他对着陈景天直接竖起大拇指,咧嘴笑:“陈书记,你是个好官!”
陈景天笑了笑,他对所在车上角落里的徐曼儿点点头,徐曼儿眼角噙着泪水,望着陈景天眼里满是感激。
眼见赵茅根开车离开,陈景转身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一边走,一边心里嘀咕。
“我可以当个好官,但我不想当好人。”
“做好人太难、太累!”
……
“妈的,偷鸡不着蚀把米!”
回到家,杨永林一脚就把茶几给踹翻!
杨高升走过来,对着杨永林说:“爸,别生气别生气!”
“清河村是咱们的地盘,要搞他一个外乡人,那还不简单吗?”
杨永林转头盯着杨高升,伸手指着他的脑门,破口大骂:“你这没用的东西!”
“之前不是说在他的热水瓶里下了一整包给种猪吃的药吗,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杨高升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啊。”
“可真奇怪了!我之前给隔壁老张家儿媳妇下了一个指甲盖的药量,那娘们吃了之后,可把我折腾了半个多小时……”
“啪!”
杨永林狠狠甩了杨高升一巴掌!
他今天是真的气急了,当了三十几年的村主任,居然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儿,当着全村人的面给数落,回来之后还要写一份检查,这让他觉得老脸无光。
他指着杨高升说:“你最近给我小心点,从现在开始,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划清界限!”
杨高升连忙点头:“爸,这姓陈的,一个读书人,看着很斯文,可是挺难搞的啊!”
“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县里的那位大人物可在等他们消息呢。”
杨永林冷冷一笑,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狰狞,他说:“清河村是老子的地盘,我要对付他一个外乡人,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他是书记又怎样,老子有的是办法搞死他!”
杨高升连忙问:“爸,你要怎么搞他?”
杨永林这时候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杨高升赶忙递上一根烟,杨永林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气说:“你记住了,搞人啊,有三大法宝!”
“先把一个人的名声搞臭,再把他搞垮,最后他搞死!”
杨高升连忙问:“那咱们第一步是要把他的名声搞臭?”
杨永林信心满满地说:“那是当然!”
“明天你偷偷在私底下,把消息散播开来,就说这个陈景天手脚不干净,和徐曼儿那个小寡妇搞破鞋。”
杨高升抓了抓后脑勺:“咱们现在没有证据啊。”
杨永林瞪了杨高升一眼:“你以为是拍电视剧呢,还需要证据?”
“三人成虎,听说过没有?在我们农村,只要说的人多了,一个人就算再干净那也是脏的!”
父子二人说着说着,就发出了猥琐的笑声。
他们在客厅里吞云吐雾的时候,二楼的楼梯口,白秀梅这是双手抱胸,背靠着墙壁,将那两个大面团挤得又圆又满。
她刚洗过澡,只穿着一件背心,头发还是有些湿的。一颗水珠顺着圆润的脸颊,慢慢地滑过脖子,然后在嫩白的半球上打了个半圈,这才没入山谷之中。
白秀梅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轻蔑一笑。
“哼!”
之后几天,陈景天在清河村并没有开展大的动作。
一切都显得很平静,只不过在这一份平静之下,似乎又有暗流在悄悄涌动。
从昨天开始,陈景天就觉得有人隔着老远,在背地里好像冲着自己在议论着什么。
等他走过去,想询问他们在谈及的内容,这些人要么散开,要么笑着打哈哈。
陈景天走远了,他们又开始叽叽喳喳地交谈。
于是陈景天就找了个围墙角落蹲着,没多久,就有两个从河边洗衣服回来的女人,叨叨地经过,一边走一边说。
说的内容,无非就是陈景天和小寡妇徐曼儿搞破鞋,而且说的有模有样,有鼻子有眼。
陈景天听得眉头都有些抽搐!
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定是杨永林父子在背后搞的鬼。想要先把自己的名声搞臭,然后再把他职位搞垮,最后把他搞死!
这是官场搞人的“下三路”,虽然说很低级,但是效果显著。
而对付这种下三滥,陈景天以前有的是办法。
但是现在他刚刚来到这清河村,手底下没有一个能信得过的人,想要清除这谣言,还真有些麻烦。
陈景天回到村委会,他的办公室在二楼。
上楼的时候,恰好白秀梅从楼上下来,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陈景天其实有点特意躲着白秀梅,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陈景天正想要打招呼,白秀梅突然脚一崴,接着“哎呀”一声,整个人就从离楼梯中间小平台还有三四个台阶的位置,倒了下去。
陈景天赶忙上前,把白秀梅这香香软软的身体抱得住。
陈景天低头询问:“白主任,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