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前一天,一队警察突然踹开我家的门,不由分说就将我哥铐了起来,几个人骂骂咧咧地押着他往外走。
父母早年双亡,我只和哥哥相依为命。
当时的我,面对这幕整个人都懵了,只能呆呆地跟着那群警察出了家门。
直到哥哥被押上其中一辆警车,我才条件反射般地喊了一声:“哥!”
哥哥上车之前,回头冲我说了一句:“不用担心,等我出来,我有一大笔钱,足够我们下半辈子锦衣玉食……”
话未说完,“呜哇呜哇”的警笛声响起,数辆警车风驰电掣地冲入夜色。
邻居们都围上来问我怎么回事,但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后来,我像疯了一样搜寻哥哥的下落。
但我一无人脉、二无背景,只能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附近的派出所、公安局都问过了,始终没有他的消息,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
在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下,第二天的高考果然名落孙山,本来能上重点大学的我最终只上了个本地的民办三本……
大学四年,我一边兼职赚钱,一边努力学习、奋发向上,期待着有一天能和哥哥再次见面。
可惜临近毕业的几个月,却发生了一件改变我人生轨迹的事,也导致我的哥哥重出江湖,将整个城市搞得人心惶惶、腥风血雨!
那是大四最后一个学期,我追求了一个女生,她叫赵雪。但和大部分舔狗一样,这段感情并没什么结果,反而让我搭进去不少的钱和精力。
直到她在朋友圈官宣另一个男生,我才脑子一懵,非常恼火地私聊她:有男朋友,之前收我红包干嘛?
当时她没回话,反手就把我挂到了校园墙,说我是抠搜男、下头男、发了红包竟然还往回要。
我也没惯着她,同样给校园墙投稿,把我俩的聊天记录都发上去,各种暧昧的表情包和情话重点标注,控诉她当初是怎么一步步把我钓成翘嘴的。
打了个翻身仗,我还挺自豪的,可惜这事并未就此结束。
那天晚上我在宿舍洗脚,几个青年突然推门走了进来,领头的指着我,凶巴巴问:“你就叫宋渔啊?”
我愣了下,本能地问了句:“怎么回事?”
对方流里流气的,明显不是学生,领头那个冷笑着说:“得罪了谁,你不知道?”
我瞬间明白过来,说:“赵雪?”
“知道就行!”那人抬手就打我,但我抬起胳膊挡了一下。
我起身道:“出去再说行不?”
那人转头环视一圈宿舍,也觉得在这闹起来不太好,便瞪了我一眼说:“出来!”
几个青年转身往外走去,我也来不及擦脚,趿拉着拖鞋跟上去,顺手把枕头底下的臂力棒拽出来,悄悄裹在了衣襟里。
临出门前,我看了一眼宿舍的人,他们都是老实孩子,在这事上帮不了忙,只能叹了口气,抬腿走了出去。
然而一出宿舍,我的心又凉了半截,走廊上竟然还站着三四个人,都是社会人的打扮,有的戴着大金链子,有的在胳膊上纹龙画虎,个个都是凶神恶煞。
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一群社会青年簇拥着我来到宿舍楼外,一个男生迎面走了上来,正是赵雪的男朋友齐恒。
“宋渔,你有病啊,把校园墙的稿子撤了!”走到我面前,齐恒皱着眉说。
“……把钱还我,就撤。”齐恒以为人多我就怕了,其实我这个人比较倔,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你一个大男人,送出去的红包还往回要?”齐恒语气里的鄙视意味更加浓烈。
“我给她送红包,就是为了能和她好,既然她不愿意,还钱也应该吧。”我说:“而且我是孤儿,钱都是我打工赚的。”
齐恒打算用“大男人”道德绑架我,那我就用“孤儿”反怼回去,看看谁站在道德制高点,而且我没撒谎,我父母确实早早就去世了。
齐恒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身后一个社会青年突然一脚朝我脊背踹来。
“废你妈的话呢,到底撤不撤稿?”
我往前闪了一个趔趄,同时将衣襟一撩,抽出臂力棒来,转头猛地一甩。
“砰——”
那人脑袋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殷红的鲜血从他额角渗出,人也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在地。
“你敢还手!”
“想死了吧?!”
一群社会青年登时都冲上来,我手持臂力棒乱甩一通,好像打中两三个人,但还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很快就被他们踹了好几脚。
但我一点没虚,反而越战越勇,再次握起臂力棒一阵乱甩,好几个人被我打得连连后退,恍惚中看到齐恒的脑袋都出血了。
就在这时,有人大声喊道:“保卫科的来了!”
“再不撤稿,每天打你一顿!”齐恒带着一众人急匆匆地跑了。
我没回宿舍,不想被太多人看到,转头朝图书馆的方向去了。
我们这个垃圾学校,图书馆晚上鲜有人在,走廊里也静悄悄的。我拐进洗手间里,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中,开始清理自己身上的血迹和脏污。
“王八蛋,老子肯定饶不了你……”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洗手台当做齐恒猛踹。
想到齐恒之后还要过来找我,却又有点头疼。
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我猛地转过身去,眼前的一幕就让我愣住了。
来人是个将近三十岁的青年,平头、墨镜、黑色风衣、霸气丛生,身后还站着两排马仔,个个都是西装革履、威严肃穆,一看就是响当当的大佬!
看到他那张脸,我呆呆的,半晌才叫出声来。
“哥……你出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