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电话那边的常文宏先是问道:“陵安县的事,我听说了,不打紧吧?”
凌游闻言回道:“不打紧的,让您挂心了。”
常文宏嗯了两声:“没事就好。”说着,常文宏继续说道:“在吉山投资的事项,我此次回楚州,已经在董事会上通过了,我明天到吉山后,回去陵安,就这件事,告诉你一下。”
凌游闻言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但还是很激动,于是便说道:“好的常总,明日我亲自到去迎您。”说罢,凌游又问道:“广平省长知道了吗?”
常文宏顿了几秒,然后说道:“小游啊,这次我回去之后,你常爷爷找我聊了聊,现在吉山的情况复杂,常氏去那里投资,一是经考察后确实合适,二来,是弥补我之前造成的麻烦,但,常家就是商人,而且由于你文锦阿姨的关系,在政界,也颇为敏感,故而从来没想过掺和进这场明争暗斗之中,现在吉山省已经有人把手伸到了常氏来调查我们了,所以我这次给你去电话,也是希望你能够向郑省长转达常氏的意思,我和郑省长通过这几次的相处下来,实在不方便开口。”
凌游闻言一想,便明白了常文宏的意思,于是答应了下来说道:“我明白了常总,您的意思,我一定如实转达。”
常文宏道了句好,然后问道:“艽艽在那里几天,还适应吧?”
凌游笑道:“挺好的,就是陵安县小了些,天气冷也没什么好去处,昨天和我抱怨无聊了些。”
常文宏闻言笑道:“她打小性子就活泼好动,像个男孩的个性,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她也变化了许多,平日里,你作为男人,多包容些。”
凌游听后,发现自己从与常文宏相识之时,正是常文宏那次走险棋的开始,于是自然而然就给常文宏贴上了一个城府深、老商客的标签,如今听了这话,才明白为什么秦艽自小就与这个小舅舅更亲近些,众人都觉得常文宏疼爱秦艽,是因为秦艽姓秦,而只有常文宏自己知道,他对秦艽,真的是像亲生女儿般的疼爱。
“我知道了,您放心。”凌游回道。
常文宏笑了笑:“那就好;话说回来,也到了适宜的年纪了,趁着秦老和艽艽外公目前还康健,找机会让秦老他老人家给做个主,早点把事办了吧。”
凌游闻言沉默了两秒,但还是说道:“好,我会早作考虑的。”
而然聊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而挂断电话之后,凌游站在窗边也开始重新理清着思绪,半晌后,凌游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从到吉山之后,一直以来都下意识的在与郑广平亲近,可如今郑广平的竞争者已经把手都伸到了刚刚露面不久的常氏身上了,那自己岂不是被人默认为了郑广平的支持者了?
做者无心,观者有意,自己现在应该早就被众人看做成为了郑广平的亲信,而如果单单自己是凌游也就罢了,可自己的身后站着的,可是秦老,像郑广平同等身份的这个级别的竞争者,可不会像自己在乡镇市县时那般,这个级别的人,如果有心调查自己的背景,总归是能被他们查到一二的,所以这才是凌游忽然间被惊出一身冷汗的原因。
凌游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要给秦老去一个电话,于是便走到了门口,将门反锁了起来,最后回到了窗边拨通了秦老家里的座机号码。
想了一会之后,电话就被接通了:“哪位?”
凌游一听就听出了接电话的正是秦老家的保姆,于是便说道:“我是凌游啊,老爷子在吗?”
保姆一听便高兴的说道:“是凌大夫啊。”
说着,就听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丝较远的声音:“是凌游那个臭小子来的电话?”
保姆笑着回道:“是凌大夫。”说着,就对着话筒对凌游说道:“凌大夫,你稍等啊,老首长在侍弄他的花草呢,这就过来接你电话。”
“不急的,您让他慢些。”凌游说道。
没一会的工夫,就听电话里再度传来声音:“臭小子,我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头子给忘了呢。”
凌游闻言赶忙解释道:“我哪敢啊,只不过这几天县里比较忙,就没和您通话,而且前两天我和周处长也打过电话,他说您这段身体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些。”
秦老闻言在电话那边满意的点了点头:“忙点好,忙点好啊,不用惦记我,我这身边一大帮子人照顾呢,你就做好你的事就好了。”
说着,秦老还是像寻常老人担忧孩子般的叮嘱道:“听说你那边现在很冷,要注意保暖。”
话音刚落,就听电话那边正擦着家具的保姆笑着接话道:“我说您老怎么添了个新习惯,每晚都盯着电视机等着看天气预报呢,原来是在惦念凌大夫啊。”
秦老闻言一瞪眼:“胡说,我不是一直都有这个习惯嘛。”
保姆笑着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可她在秦家照顾秦老多年,秦老每天的生活习惯,没人比她再了解不过了,又岂会不清楚。
凌游听到秦老二人的对话,心里也是一股暖流经过,于是赶忙说道:“诶,我知道,您老放心吧,我看京城这几日也下了雪,您出去遛弯的时候,也要千万注意脚下。”
秦老答应了两声:“放心吧,我的身子骨硬朗着呢,想起当年过雪山的时候,就是现在两个你加起来,也未必能有我的身体素质高呢,记得有一次啊”
凌游闻言笑了笑,耐心的听了好半天秦老在讲他年轻时候的经历,半晌之后,秦老才突然顿了顿,停住了口问道:“诶?不对,你小子这大白天的突然给我打电话,你有事!”
凌游闻言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您了。”
秦老语气一变,严肃的说道:“你小子少给我打马虎眼,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