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
椎名生看着屏幕中,坐在主位穿着一身黑色唐装的男人,心中微震。
只见男人满脸遍布红线,看起来诡异无比。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见到四季最高掌权者的真实面貌。
即便透过屏幕,也能感受到男人作为序列者世界巅峰战力,那强大的压迫感。
他心中忍不住打起了鼓,又有些感慨。
方野到底是怎么从这人手上逃出来的?
“还没有找到神遗的去向吗?”
烛南异瞳中,倒映出屏幕上分割出的四个画面。
画面前坐着三男一女。
“至少他们不在旧铜山。”一个胡子拉碴,脑后扎了一个小辫的大叔耸耸肩。
正是当初旧铜山忘川的接引人,安叔。
“我这里太大了,还在搜寻。”接着开口的是一个轮廓深邃,眼神阴鸷,穿着异域服饰,皮肤古铜的男人。
“在找。”剃着红色寸头的女人言简意赅,声音沙哑,说话时脖颈上遍布的青黑色纹身动了动。
“我找到的话,当然会第一时间通知给总部。”椎名生撇撇嘴,看起来很无奈的样子。
“这就是你们的效率?”
烛南目光冰冷,“那座银色石碑如此显眼,不管是出现在哪都引人注目,可你们告诉我,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气氛凝重沉闷。
坐在另一边的李克搓了搓手。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屏幕上的四人,和坐在主位的烛南。
他还是第一次同时见到四季最高掌权者,以及这些触犯四季序列者条例,被安排到国外四座甲级战区,作为主队队长的神明契约者。
“我记得潘多拉其中一位主教「渡鸦」,拥有【预知】之力,说不定能找到他们的下落。”安叔嘻嘻笑道。
“所以找到了吗?”烛南环视众人。
冷瞳望着他眼底的一丝癫狂之色,张了张嘴。
自从神遗被盗,烛南仿佛变了一个人,再也不复从前的温和。
“他们的总部在耶路撒冷。”
听见这道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坐在末位,一袭繁复红黑色哥特裙的银色长发少女。
她缓缓睁开眼。
其双瞳中的血色十字,看得屏幕对面的四位瞳孔猛地一缩。
“哦?看来时间正好。”烛南声音温和了不少,“你终于从暗世界回来了。”
蓝原沉默了几秒,微微颔首。
烛南听闻蹙起眉,“可是,那始祖灾厄不也是潘多拉首席的契约者吗?为什么会告诉你他们总部的所在之地?”
蓝原缓缓摇了摇头,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神情大变,“「诱惑」的契约者,现在只有我一人。”
“看来我们得知了不得了的事情啊。”
烛南低低地笑了几声,“被解除契约的潘多拉首席,何等狼狈。”
“现在的潘多拉主教大约在四位。”冷瞳转动着手中钢笔,“据那一战后调查出的信息,他们分别是「神父」「赤目」「雷鸣」「渡鸦」。”
“那我是要感谢一番方野这个灾厄契约者了,不仅帮我们杀死了第六席的「猿」,还带走了两个上位主教。”烛南话中嘲讽意味十足。
椎名生听闻扯了扯嘴角,是的,现在还把我们东京主队也威胁绑架起来了。
不是我们想叛变啊,是敌人实在太狡猾。
所以我只能当卧底了,你们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
座上。
其中一个少女听闻浑身一震,目光猩红。
即便满脸的烧伤痕迹,也难掩她从前面容的那一丝清丽。
这个名字,这个人。
毁了她曾经拥有过的所有幸福,杀死了她唯一的至亲,将白露小队彻底地击入了无底深渊。
另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永远面带微笑的儒雅青年,现在双瞳中也是一片漠然。
烛南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这两人,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这也是清道夫存在的原因。
唯有仇恨作为强大的驱动,才能捍卫理想,肃清世间一切污浊。
“你们四个,继续寻找甲级战犯的下落。”烛南说完便切断了视讯,起身看面前的六人,“清道夫即刻前往耶路撒冷,剿灭剩余乙级战犯。”
“嗯。”冷瞳颔首,“我让擒天和荆焱和他们”
“不。”
烛南缓缓摇头,打断了冷瞳,“这一次,我和他们一同出发。”
扎青和宋存抬眸。
李克一惊,有些兴奋。
自清道夫成立后,他们一直都在剿灭出现的特战‘厄’。
没想到这半月后终于等来了与潘多拉最后的一战,还是和最高掌权者一同前往。
那岂不是板上钉钉地拿下!
等待六人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了冷瞳和烛南。
“三年一度出现的日蚀,现在迟迟没有出现,是不是哪里出了意外?”冷瞳有些不解。
“这个时间也不过是我们根据之前定律的揣测罢了,这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等到清除那些战犯后,不管日蚀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出现,我们都能将狱门彻底封印。”
“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给吴城主队众人交代过了,不过蓝原作为灾厄契约者,契约内容并未与四季冲突,她哥哥”
“不用再提这件事了。”
烛南打断冷瞳,面色不悦。
他摩挲着右手手腕。
其上戴着一轮圆形漆黑枷锁,喃喃自语,“什么都没有背负的人,抬不起手中的刀。”
哒哒哒——
清脆的皮鞋声回荡在重新修缮后的四季总部。
少女脚步一刻未停,直到停留在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前。
从门缝间,依稀能窥见从前的声音。
“别偷吃我的蛋糕!”
“哈哈,好球!”
“喂,别挡在我前面!我看不见屏幕了。”
随着兹拉的一声响动。
她推开房门,房间内安静的可怕。
芋头笑着摆了摆手,身旁是坐在轮椅上的乔,倚在窗边的阿焕。
以及躺在床上,目光呆滞,面色苍白的蓝牧。
“咦,你们开完会了?”芋头过来拉起蓝原的手,走到床边,“又要去执行任务了吗?”
蓝原颔首,“我哥他最近状况怎么样?”
芋头听完面色多了几分黯然,“暂时没有,一切都很平稳,只是还是没有意识。”
“不过唐桦能从绝对死亡的状态中,把蓝牧挽救成如今的状态已经是尽力了,听冷瞳说他因为被强行唤醒使用能力,透支了身体。”乔叹了一口气。
阿焕不忍地转过身,攥住的拳头发抖。
从死亡状态变成了植物人。
这对于蓝原姐到底是希望还是更加漫长的等待。
蓝原伸手顺了顺蓝牧的黑发,目光平静。
“没关系,他只是迷路了而已,总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