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同学,你真的太苦了!病刚好家又没了,要是我真的会对生活彻底失去希望”
“我们都看到新闻了,你怎么有这么个舅舅啊!”
“你现在还好吗,如果没位置住的话,可以带伯母来我家住一段时间哦!”
方野周一如期回到了学校,刚踏进教室门,一大群同学便将他在门口团团围住。
在连上两次新闻的社会舆论发酵下,方野在学校也彻底变成了一个小名人。
但他的名头,赫然是最惨高中生。
不仅成为吴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成了学校所有同学老师的同情对象,毕竟他的考试成绩也常年名列前茅,自带学神光环。
尤其是一些女生,简直是慈母心大泛滥。
居然打了一个美强惨的标签在他身上,虽然方野和美这个字半点也不搭边,但也不影响她们脑补出一番大戏。
早逝的爸,操心的妈和破碎的他。
下一步,就是去一些地下场所打工,一个家境悲惨的优等生之堕落,为了生活不得不她们不敢再想象!
“谢谢大家关心,我没事的。”方野微微一笑,目光却忍不住晃晃悠悠地穿过了人群,探向后方。
李悦如转学了。
章秋泽倒是面不红心不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是他的神情惨淡,甚至没有心情注意方野。
也不知道是不是芋头,把生日宴会时的录音放给程雪意听了。
程雪意与老师申请了调换位置,坐到了离章秋泽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她戴着耳机,唰唰地做着英语听力,甚至没有发现周围的人已经全部聚集在门口。
倒是那不良少年穆阳,一副隐隐改邪归正的倾向。
神情不自然地拿着一张习题本站在芋头旁边,找她请教。
蓝原不在吗?
方野抿了抿嘴,收回了目光,看来他请假的这一周,发生了不少变化。
“你来了!”芋头瞟见了被人群淹没的方野,终于找到了摆脱穆阳的机会,“不好意思,这道题我下次再教你解题思路吧。”
“哦。”那头红色的短发在穆阳眼里一闪而逝,他顿时有些怅然若失。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蓝原呢?”方野笑了笑。
“刚刚她去洗手间了,喏,在你后面站着呢。”芋头一脸无辜地伸出手指。
方野心跳顿时漏了半拍,转头回望,便是那张熟悉的厌世脸,熟悉的凤眸,和不熟悉的冷漠。
“这位同学,你挡路了。”蓝原蹙眉,教室门口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看着和他擦肩而过的少女,方野心中忍不住自嘲,还真是说忘就忘啊,做买卖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看来真忘了。”芋头小声嘟囔,等少女坐回自己位置后,一脸同情地拍了拍方野的肩膀。
“骚年别太难过了,有些事情是控制不了的。”
“够了。”方野很快收回了那一丝情绪。
周围的同学们纷纷瞪大了眼,就算不听芋头说话,他们也目睹了全程。
明明当初蓝原还给方野塞了房卡,现在态度居然像一个陌生人。
该不会被甩了吧!
于是,方野的惨事,再度被加上一码,瞬间传遍了班级群。
程雪意听着班级群不停震动发出提示音的消息,皱了皱眉,点开一看,居然是关于方野的消息。
她仔细地看完后,嘴角微翘。
也就是说,小野来学校了?
她猛地摘下耳机,转过头看见坐在后排的方野,一时间笑靥如花,高调挥手打起了招呼。
那令人目眩神晕的笑容,一时间迷倒了不少男同学,但在看清打招呼的对象是方野后,他们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不是他们说,那方野到底有什么好可怜的啊!
要我能和班级女神谈上,死了我也愿意啊!这小子捡了便宜还卖乖,班上女生都是瞎了吗?!
方野发现,和之前不同的是,蓝原对他似乎异常厌恶。
似乎已经认出自己就是当日,被她扇了一巴掌的暴露狂了。
方野闭上眼,脑海里只能浮现出蓝牧那张贱嗖嗖的脸。
这哥肯定也添油加醋了不少,至少绝对没帮他澄清一下。
“都挤在这里干嘛呢?”老班阴森森的声音从教室门口传来,吓得那些吃瓜同学一哄而散。
最近班级发生了太多事,搞得她这个班主任也是心力交瘁,挨了上头不少骂。
“上课!”
放学前芋头给方野发了条消息。
——我们先走咯,有任务会通知你。
——好。
程雪意虽然开心,但识趣地没有现在就去缠着方野,虽然她也不清楚他和蓝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变成现在这样真是再好不过。
两人在路上寒暄了一番后,便分道扬镳。
噔噔噔噔——
回到家中的程雪意翻了个身,晃动着白嫩的小脚,神情愉悦地接通了视频通话。
屏幕对面是一位穿着polo衫,面容英气俊朗的高大少年,从他额头上的薄汗和身后一片辽阔的草坪不难看出,他现在正在一座私人高尔夫球场里。
少年接过身边球童递来递过来的水,看见程雪意愉悦的表情挑了挑眉,“好久没看见你这副表情了,今天又发生了什么好事?小野回学校了?”
“当然。”程雪意眯着眼睛笑,“不过,他似乎和那个人生分了不少。”
“吵架了吧?”少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对了,我下个月就回国。”
“哦。”看着程雪意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他神情顿时无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关注方野那小子。”
“所以呢。”
“这天真是没法聊了。”少年耸了耸肩,“小野的舅舅李卫国那边,所有律师渠道我都掐断了。”
“要是谁敢接他的案子,就等着被封杀吧。”他补充道。
“易邢,谢谢你。”程雪意眯着眼笑,她还是相当相信易邢的做事能力的。
不,是相信他庞大的家族势力。
“对了,那个把你当自己的东西,就是那什么叫章秋泽的小子,他爸的公司要动吗?”易邢云淡风轻。
“算了,别为他浪费心力。”听到这个名字,程雪意一脸厌恶地起身,她的耳朵动了动。
“我爸回来了。”
挂断电话后,易邢靠回柔软的椅子,摩挲着挂在腰间的白狐面具。
脸上笑意逐渐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