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时此刻,炎磐身形如箭在弦,摆出了决绝的突刺姿态。
他的枪尖泛起寒光,直指魔道子的要害,上臂与地面相互平行,前臂竖立,肌肉紧绷,仿佛蕴含着即将爆发的力量。
他的后腿猛然踏地,每一次有力的蹬踏都为他增添了一分速度,手中的长枪在疾驰中逐渐被一层淡淡的青云所缠绕,仿佛即将释放出雷霆之力。
就在即将触及魔道子的临界点,炎磐双手紧握长枪,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向前猛推。
枪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伴随着一声爆裂的声响,猛然向前突刺,他的目标是干脆利落,一击致命,誓要将敌人斩于马下。
此招,被称为《青云枪法》中的突刺式。
显然,这套功法是由墨羽亲传于他。这套枪法的由来,可追溯至墨羽的师尊,那位高深莫测的青云道人亲手创造的。
《青云枪法》蕴含着无尽的招式,变化多端,每一式都充满了玄机。
据《官家回忆录》所述,青云道人出于对天下大义的忠诚,“自愿”将这套在他心目中比生命还要宝贵的功法,无私地传授给了他的弟子墨羽。
这份慷慨之举,至今仍为世人所称颂。
尽管这一招《青云枪法》之突刺式精妙绝伦,但遗憾的是,由于炎磐实力尚不足够,其发挥出的威力亦显得有些欠缺。
就在银白色的枪尖寒光闪烁,直指魔道子的瞬间,魔道子轻巧地一侧身,躲过了锋芒。
紧接着,他毫不留情地回以一记全力挥出的拳头,直奔炎磐而去。
在这一刹那,炎磐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感。
他连忙催动体内灵气,迅速施展《青云枪法》中的阻挡式。
炎磐身形灵动,手法迅捷,在一息之间收回了长枪,以手中白银枪的枪身铸就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壁垒。
再加上《青云枪法》乃是一门天阶功法,其中阻挡式更是引动了周遭的气流,瞬间凝聚出一片浓厚的青云,环绕在炎磐的周围,试图为他减轻即将到来的伤害。
他毫不畏惧地迎向了那蕴含着元婴期后期强者肉体全力的重磅一拳,硬碰硬地承受了这重达万钧的冲击。
然而,就在这紧张的瞬间,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砰”响。
紧接着,一道身影如同断线风筝般被猛力击飞,重重地撞在墙上,深深地凹陷进去,仿佛要与墙体融为一体。
“天阶上品功法,搭配地阶中品灵器。”
“如此珍贵的组合,怎会同时出现在你这等废物身上?”
“那位果然还是如往昔一般慷慨无私。”
魔道子斜眼瞧着那个承受了自己肉体全力的一击挥拳却依然还活着的炎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平衡感。
那一击攻击,虽未融入一丝灵力,却凝聚了元婴期后期大能者肉体的全部力量,炎磐这个小小的金丹期修士,如同蝼蚁般的存在,竟在那样的一击之下幸存,没有被瞬间炸成血雾,实在令人惊讶。
魔道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忧虑,如果战斗继续,他十分有可能会发现炎磐身上更多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可能隐藏的天阶防御灵甲,甚至是天阶符咒。
“城主大人!”
数十声雄壮的呼喊同时响起,魔道子目光一转,只见那些连筑基都未达到的小喽啰竟敢向他发起攻击。
他冷哼一声,随即释放出一丝属于元婴期的威压。
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压抑的氛围弥漫开来。
那些正朝魔道子冲去的官兵们,在那一刹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压倒在地,身体无法动弹,仿佛被巨山压顶。
“你们这些凡人,即便沾染了修仙者的力量,却依旧不知如何运用,实在是令人耻笑。”
“你们所修炼的功法,恐怕也是那位当年横扫其他宗门时,随意捡的垃圾功法,何其悲哀。那位随手抛给你们一根骨头,你们便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实在是可悲。”
“罢了,罢了,你们本就是凡人,生来便是作为我们魔宗之人修炼的牺牲品。今日,我便将你们一一炼制成魔傀儡。”
魔道子狂放地大笑,眼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仿佛他已经看到了自己辉煌的未来。
突然,两声锐利的刀剑划破空气的嘶鸣响起。
魔道子措手不及,只得本能地伸展出双手,赤手空拳地接住了那两把直取要害的刀剑。
原来,是那两位潜伏在暗处的捕头,在魔道子暴露出破绽的一刹那,果断地发起了攻击。
然而,元婴期与筑基期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他们那几乎无懈可击的一击,最终也仅仅是在魔道子的衣袖上划开了几道口子,未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找死!”
魔道子的心中瞬间被愤怒的火焰所吞噬。
他,一个堂堂元婴期的大能,竟被两个区区筑基期的蝼蚁暗中偷袭。
若是此事传扬出去,他这位曾经威震四方的魔宗圣子魔道子,将有何颜面立足于世间?
“糟了,老季,这次我们是真的栽了。”
“闪开,老子还是头一回见到炎城主这样身先士卒的上级。横竖都是一条贱命,能为这样的上司卖命,值了。”
这两位筑基期的衙门捕头,在生死关头,依然进行着慷慨激昂的对话。
而魔道子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施展出《凌空之手》,将他们的喉咙掐断,随后扔掉一边。
这两位捕头的生机迅速流失。
魔道子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随后便转身向炎磐所在的方向走去。
此刻,炎磐镶嵌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浑身的疼痛与酸软让他连一丝力气都难以凝聚。
然而,他的意识却异常清醒,眼前的一切他都看得真切。
很快,他的眼眶中涌出了泪水。
“好样的,大家都这么拼命,等会儿官家出手解决一切之后,我一定会为你们争取更多的补偿。”
对于那两位脖子被掐断的捕头,炎磐轻蔑地一笑,心中想起往昔有人拦腰被斩,官家不也是照样救了回来。
他坚信官家能够救他们。
但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当魔道子一步步缓缓走向他的时候,炎磐率先打破了沉默:“我有一个问题,那位真正的女探花现在何处?”
魔道子听到这话,不禁一愣,在他的预想中,炎磐应该是在绝望中哭泣,乞求他的宽恕。
但如今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同。
他并未深究,因为他的心中已经酝酿出了新的戏弄炎磐的计划。
“呵呵,我为何要告诉你?”魔道子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
炎磐闻言,立刻气得语塞,正欲开口怒骂。
然而,魔道子紧接着又说道:“除非你求我。”
这一计策相当巧妙,在魔道子的印象中,炎城主是个宁折不弯、不会向邪恶低头的硬汉。
如果能让炎磐开口求他,那无疑是从心理上彻底击垮了他的骄傲。
“好吧,我求你。”
“啊?”
炎磐这突如其来的低声下气,让魔道子感到困惑不解。
事情的发展似乎正在偏离他预想的轨迹,变得难以控制。
“哈哈,这就是大虞朝的官员,如此卑微,如此缺乏骨气。”
“喂!快说,那位女探花到底在哪里!”
“好吧,既然你如此诚恳地发问了,那么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真相。那个女人,她已经死了。”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瞪大了双眼,震惊无比。
大虞朝开国以来,第一位女探花竟已陨落?
这一爆炸性的消息,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得知,必定会借此掀起舆论风波,给大虞朝带来不小的动荡和负面影响。
炎磐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哈哈,你那充满恐惧的眼神,真是让我愉悦。”
“顺便再告诉你,她是如何死的。”
“当初,我因为她的身份特殊,担心杀她会引来那位的注意。”
“没想到,那个女人如此不识时务,一直在我耳边絮叨,让我忘记过去,洗心革面,去拥抱那个狗屁不如的未来。”
“我的家,那个你们最痛恨的魔宗,就是被你们的官家毁掉的。我的父亲被他一剑斩首,我的母亲也被他一把火烧死。”
“我的全家都被那位亲手杀害,我发誓要为此报仇。”
“所以,在那一刻,我失去了理智,亲手掐断了她的脖子。”
“哈哈——!”
最终,全场陷入了死寂,宴会之上,只有魔道子那冷酷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是吗?”
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刻骨熟悉男声,在魔道子的耳畔骤然响起,瞬间让魔道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股寒意从脊背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