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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墨羽 【传奇】

    不周山,主峰之巅,玉麟居所。

    玉麟居是由三间竹屋和一个凉亭构成的雅致小筑,四周遍布着苍翠的墨竹,连那三间房屋也是竹材搭建,透出一股清幽之气。

    这三间竹屋,居中的属于墨羽,紧邻墨羽的那一间是梦璃的居所。而最末的一间,则用于存放墨羽与梦璃的法器与丹药。

    在这雅致的凉亭下,一盘未尽的围棋如同世间的缩影,静静地铺陈在石桌上,映着四周竹影婆娑。

    墨羽正凝神于黑白交织的棋局,他的目光深邃,正试图解开棋盘上未解的谜题。梦璃,这位温婉如水的佳人,就坐在墨羽的身旁,她的姿态宛如一尊静谧的雕像,闭目养神,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很明显她在修炼。

    “这只猴子,生来就烙印着白眼狼的本性,任凭岁月流转,似乎总也无法驯化其野性,或许,最好的方式……”

    墨羽的话语在夜风中戛然而止,如同断弦的琴声,在寂静中留下悠长的回响。他猛然意识到,身旁的梦璃仍沉浸在修行之中。为了不惊扰她,墨羽轻轻起身,向悬崖边走去。

    站在主峰之巅的悬崖边缘,墨羽低头远眺,映入眼帘的是一幕人间烟火的画卷。万家灯火在夜色下闪烁,如同繁星点点,每一束光都承载着一个故事,汇聚成一片璀璨的光海,将夜的深邃点亮。

    墨羽望着眼前景象,心中涌起无尽的思绪。

    几十年前,他穿越至大虞朝,他成为了一位闲散王爷,本想悠然度日,却未曾料到世事无常。

    战争爆发,北方的哈可汗帝国挥师南下,大虞朝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他的皇兄,那位生性多疑的帝王,因恐惧而猝死。王位传给了他的一母同胞的弟弟,而这位新帝同样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只想偏安一隅。为了短暂的安宁,长河以北的土地被割让。

    墨羽曾多次劝谏这位新帝,试图让他明白“割地求和,犹如抱薪救火”的危险,却反被剥夺王爷爵位。失望至极的墨羽,于是选择登上不周山,寻求修仙之道,以远离尘世的纷扰。

    记得当时,墨羽成功登上仙梯之巅,并在灵根测试中展现出惊人的天赋——火属性天灵根。轩辕宗宗主青云道人亲自询问他是否愿意成为自己的弟子,墨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随后,青云道人带他认识了自己的师姐,一个将全部精力投入修炼的修炼狂。她对周围的事物都显得漠不关心。

    简单的介绍后,墨羽正式开始了他的修仙之旅。

    墨羽的修炼天赋极高,仅仅用了十几年,就从普通人修炼到了金丹期。

    这原本是件好事,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却让他感到棘手。

    心魔,这是所有修仙者都害怕的存在,而且只有本人才能战胜心魔,外人无法干涉。

    他曾向师父请教,但师父也束手无策,只是告诉他:“心魔是每个修仙者必经的考验。只要坚持长生的信念,就能轻易克服。”

    这句话虽然简单,但做起来却非常困难。

    墨羽的心魔,与众不同。

    在此刻,哈可汗帝国悍然撕毁了与大虞朝的和平契约,其贪欲在虞朝长期的“不抵抗”与“割地求和”之下愈发膨胀,欲将大虞朝这块肥沃之地一吞而下。哈可汗的铁骑,在虞朝年复一年的“输血”滋养下,已然壮大无比,而虞朝的将士们,因君主懦弱而士气尽失,沦为贪生之徒。

    战争的结局早已注定,哈可汗以摧枯拉朽之势,大获全胜。其军势如猛虎下山,而虞朝守军一见哈可汗之威,便魂飞魄散,弃城而逃。哈可汗的大军遂轻松破城,一举占领了虞朝的都城玄城。

    那位软弱的二哥,在敌军压境之际,惶恐中将皇位匆匆传于其子,企图南逃保命。却不料,他的儿子亦在恐惧中泣不成声,拒不接受这烫手的皇位。

    终究,这对父子未能逃脱命运的捉弄。哈可汗的士兵在破旧的乞丐窝和阴暗的枯井中,将他们一一擒获。其余皇室贵族也难逃此劫,男丁尽遭杀戮,唯留这两位皇帝父子。而女子们则被掳至哈可汗的宫殿,沦为皇族玩弄的对象。

    传闻,为了保全性命,皇后与太后在虞朝皇帝父子的眼前,一同侍寝哈可汗的皇帝。那对皇帝父子,在漫长的夜晚里,始终保持着低垂的头颅,不敢正视那春宵的耻辱一幕。

    最终,他们虽幸存于世,但付出的代价沉重。哈可汗的皇帝将他们赐予了带有羞辱意味的封号——“废君”与“窝君”。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哈可汗大军一踏上大虞朝的土地,便立即向轩辕宗下达了严厉的警告。

    其内容明确:若轩辕宗胆敢援助大虞朝,哈可汗将倾尽国力将其连根拔起。但若轩辕宗选择中立,则将一举跃升为哈可汗旗下的首席宗门,地位等同于国宗。

    事实验证了轩辕宗还是很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它的选择是在乱世中闭宗不出。

    此时,大虞朝的命运如同哈可汗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百姓们苦不堪言,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以下这首诗歌,描绘了他们的悲惨遭遇:

    烽烟四起,哀鸿遍野,白骨累累,无人收敛。

    家园化为灰烬,凄凉满目,孤儿寡母,泪尽血愁。

    说到这里,大家应该都能猜到墨羽的心魔是什么了……

    在那些寂静得几乎能听见心跳的深夜,墨羽闭上双眼,沉入梦乡的深渊,他的眼前总会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从夕阳中走来。

    墨羽努力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样,但夕阳的余晖如同锋利的剑芒,刺目耀眼,让他无法直视。那份模糊,如同他心中无法触及的痛楚。

    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那人仿佛在穿越时空的长河,一步步向他靠近,而他却始终无法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

    那句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敲击着墨羽的灵魂深处,让他无法平静:

    “遍地哀鸿遍地血,无非一念救苍生。”

    这声音,充满了悲悯与坚定,让墨羽的心为之震颤。

    “同志,你可愿随我踏上前路。”

    就在墨羽沉浸在这份震撼之中时,那人已然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他的身旁,转身的瞬间,似乎带着无尽的期待与召唤,让墨羽的情感在这一刻达到了沸点。

    在这一刻,墨羽的内心深处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次日,墨羽惊觉自己的金丹期修为已化为乌有,更让他震惊的是,他的双眼已不再是曾经的纯黑,而是变成了一红一黄的异色双瞳。

    在修为消散的那一刻,墨羽没有犹豫,他迈步走进了师父青云道人的道观,深深地磕了一个头,以示敬意与告别。随后,他取出了那把在玄城铁匠铺随手购得的铁剑,紧握剑柄,决然地踏上了下山的路。

    至于后来的故事的结果如何?

    眼前的万家灯火,温馨而璀璨,不正是最好的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