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你的脑袋作甚,当夜壶吗?”
“朕要的是安稳、是妥当、是万无一失。”
“区区蝑族,他们自以为皇朝已经老而无力,朕偏要让神州永远将他们踩在脚底。”
“还有鬼哭那个余孽竟敢四处串联,再催一下靖安司,三日之内给朕要了他的狗命。”
武耀话音刚落,外面再度传来通传。
宣太监闪身而出,随后带进来金甲军汉搀着衣衫破碎浑身面色惨白的传信军汉。
正是白山城放信号的许浩然,他连夜将消息带到神都,禀告给自家主将商君,后者立马带他进宫面圣。
“禀报陛下,鬼哭其麾下余孽现身,被营州凌迟尽数斩于白山城。”
“什么,鬼哭被凌迟斩了?”
姜太冲震惊之下直接喊了出来,鬼哭扰乱皇朝多时,靖安司一直没能将其斩杀,惹得皇帝数次不快。
“快快细细说来!”
武耀一愣之后,大声问道。
“禀报陛下,就在昨夜,鬼教教主鬼哭带着麾下残存余孽,会合蝑族昆日长老等数百人,现身西府白山城,欲图血祭整座城池,强行为麾下鬼奴突破修为”
“你停一下,鬼哭帮助麾下突破,他鬼哭自私自利会有如此好心?”
姜太冲突然打断,紧接着问道。
“鬼哭不知何时已然成功突破至龙门境,他帮助麾下突破修为,好像是准备和蝑族一起做什么大事。”
许浩然紧张的喉头滚动,本就虚弱的神态有些哆嗦,面对四个位高权重的大佬心情十分忐忑。
“然后呢?你接着说。”
“卑职和一众戍卫营同僚修为低弱,不知不觉被其击昏过去,再醒来时已经被钉住双肩捆在地下了。”
“卑职奋力扔出暴烈神机准备引颈受戮,就在这时然凌迟身披三色雷霆脚踏黑红烈焰从天而降,一个照面就将上百鬼奴斩杀当场。”
“随后爆发大战,一座雷霆囚笼将战场笼罩,再然后鬼哭就被活生生打死了。”
许浩然再次叙述起前因后果,眼中还是一片神往之色。
“这就完了?怎么打的?过程呢?细节呢?”
姜太冲一发四连问,把许浩然问懵了。
“回大人的话,当时雷声震耳欲聋,电光闪耀如同巨大囚笼,将外面的人晃得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听见里面惨叫不断,一片鬼哭狼嚎的喊杀声。”
“随后便有无数虫子被焚烧,冲天恶臭传出。”
“待到雷霆散去,战场上已经只剩下凌迟一人站立,之后他当着大伙的面活生生锤杀了鬼哭,地面传来一下接一下的剧烈震动,鬼哭足足挨了一百三十四拳才惨死。”
“再然后,凌迟走之前交给卑职一箱子金币,说是修缮周围民房的钱。”
“商帅屡次传下军令,发现鬼哭的线索要第一时间上报,卑职这才马不停蹄赶回神都。”
许浩然不知不觉抬了商君一手,他鼓起勇气快速说完,大殿里一片鸦雀无声。
随后武耀的笑声逐渐响起,越来越大传出老远。
数个呼吸之前他还在大骂鬼哭那个孽障,没想到仅仅眨眼的功夫,就传来了鬼哭的喜讯。
让他颇有一番言出法随的滋味儿,浑身通泰不已。
“你是说蝑族的人全部葬身其中,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姜太冲突然想起某件不好的事情,若是蝑族的人死了,那他们在镇魔洞做的准备不是白费了嘛。
他头皮发麻,心里疯狂卧槽。
“你姓甚名谁?如今司职为何?”
武耀心情大好,自他当皇帝以来还是首次有这种感觉。
见皇帝问及麾下,商君也跟着高兴。
他看着传信许浩然,心道:“走运的家伙,你小子要发达了!”
“回陛下,卑职许浩然,司职御龙卫幽夜营暗探千人将。”
许浩然沉声回答,心里十分激动,时隔六年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大声说出自己失职。
在黑暗中待久了,他从未忘记自己归属于御龙卫。
“凌迟诛灭鬼教,斩杀鬼哭及蝑族龙门境长老大功一件,加封三等逍遥侯。”
“许浩然传讯有功,赐四阶灵丹一瓶,金银若干,职晋营将。”
“商君御下有方,赐蛟蟒玉带一条,四海商会灵币两千。”
“商卿,他是你的人,你自己酌情安排。”
武耀金口一开,连带商君也一起上了,许浩然的心狂跳不已。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金銮殿的,一阵微风吹来,他打了个哆嗦,不知不觉间背心竟然已经湿透。
他不禁在心里感谢凌迟,不仅救了他的命,还让他升了官。
他打定主意,回家就供上长生祈福牌位,这可是他的贵人。
“你小子,回神了,当暗探多久了?”
出了宫门,许浩然还在怔怔出神,摸了摸怀里赐下的灵药宝丹,还没回过神来。
商君见他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不由得笑骂道。
“回将军,属下乾武二年进的幽夜营,同年二月出的任务。”
乾武这个年号只走到乾武七年,如今是天威元年,自皇帝武耀登基之后,改元天威。
“六年了啊,也该调回来了。”
“回头本将军知会幽夜营参将,你以后留在帅帐给我做个亲兵营将吧!”
许浩然在金銮殿上为他美言一句,他也承这个情,何况许浩然本身也足够硬气,他商君就喜欢有骨气的血性汉子。
许浩然自然喜不自胜,兴奋却只维持了片刻,他知道自己即将和那帮粗俗汉子分别,好心情瞬间被冲淡。
商君看出他的心事,拍拍肩膀放他回家疗伤不提。
一个时辰之后,红日初升之时。
大开的宫门数百火红巨鹰腾空而起,带着背上的骑士眨眼间飞上高空,朝着四方八面极速离开中州神都。
与此同时,一道旨意从皇宫中传出,瞬间引爆神都这座千万人的巨城。
“逍遥侯!”
“神威大将军!”
这些封号真的可以放在同一个人身上吗,此人该不会是皇家某位亲王家的世子吧?
一时间人人奔走相告,漫天消息乱飞,各方探子忙得脚不沾地奔走如飞。
满朝臣宫惊骇之下,四处求取凌迟的卷宗,想看看这是什么人能让年轻的皇帝下如此离谱的圣旨。
直到凌迟的卷宗堆放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才知道有时候人和人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