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梁国公府上那位和宁定公主有婚约的公子也到了围猎的年纪就是不知修为如何?”凉国公夫人率先开腔,果然引起了皇后的注意。
皇后育有一儿一女,先太子已薨,独剩下一个女儿,也就是长公主宁定。
因此,宁定公主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都不为过。
说实话,皇后对于这桩婚事是不太满意的,但奈何皇帝金口玉言,自家女儿也只说拖延婚期,并无退婚的意思,她也只能作罢,静观其变。
“这是自然!”梁国公夫人瞥了她一眼,没想到是这小蹄子第一个发难,她还以为会是宁国公夫人。
“麟儿他是我张家的麒麟子,天赋才情完全不输于他大哥,此次围猎自当拔得头筹!”
她虽未修武道,但耳濡目染,再加上丈夫也透露过一点口风,自然对张麟的实力有一点认知。
凉国公夫人心中暗笑,你家那二儿子废物的名头顶了多少年,这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皇后也微微蹙眉,显然她也对张麟的作风有所耳闻。
凉国公夫人正欲开口,一宫女立马从门外碎步小跑进来,在皇后的案桌前跪伏:“启禀娘娘,围猎最终的前三甲决出来了”
“哦?是哪三位青年才俊?”
一听这话,在场的贵妇人立刻停下交谈,眼巴巴地看着主位之上。
大明以武立国,武功封侯拜将者不在少数,能在上林苑围猎中脱颖而出,必定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若是说给自家女儿,倒也可以荣华一生。
凉国公夫人嘴角掀起一抹冷笑,看向了梁国公夫人,方才还吹嘘自家那废物儿子,看如何打你的脸面?
“回娘娘的话,一甲是梁国公府上的公子张麟,二甲是文宣王世子孔天骄,三甲是武兴伯石子明!”
话音尚未落下,凉国公夫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觉耳边嗡嗡作响,仿佛千百只苍蝇在旁边打转。
怎么可能
座上的贵妇人则是议论纷纷,梁国公府上的二公子和长公主有婚约他们自然知晓,文宣王世子注定要娶皇室女她们自然打不了主意。
至于这武兴伯石子明是何人?年纪轻轻就承袭了爵位?
旁边立刻有关系相近的贵妇解释:
“武兴伯在十年前征讨妖族之时不慎殒命,留下孤儿寡母三人,石子明是嫡长子,自然也就继承了父亲武兴伯的爵位,后拜入玄胎平育宗,据说已有五品境地。”
“这个不错,天赋才情俱在,家世也不错,嫁过去只要诞下子嗣铁定继承伯爵位置!”
能嫁嫡长子自然最好,毕竟母凭子贵,儿子以后继承爵位才能保证母亲荣华,有人张望了一圈问道:“武兴伯母亲今日未到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搞定父母,这婚事基本上就成了。
“武兴伯母亲在几年前就随亡夫而去,留下石子明一人拉扯幼弟”
闻言,在场不少妇人都沉默了下来。
都是做母亲的,见到石子明身世如此坎坷,不免多了几分感怀,再联想到自家儿子没心没肺的模样,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凉国公家的公子围猎表现如何?”
上座的梁国公夫人见凉国公夫人沉寂下来,自然不肯放过这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问出了一个较为尖锐的问题。
而皇后听说张麟取得的成绩,心情大好,自然是站在梁国公夫人这边。
“这奴婢不知!”
宫女连忙跪下请罪。
梁国公夫人笑道:“也就是说籍籍无名,无甚成绩咯?”
“”凉国公夫人脸色铁青,看了眼宁国公夫人,见对方一如之前沉默不语、老老实实,更是多了几分气愤。
坤宁宫中的好戏,太康帝的诸多皇子皇女自然无缘见得,皇后早就把他们打发到另一处地方交流聚会。
“宁定,想知道上林苑围猎最后的结果吗?”
三皇子身穿赤色圆领衮龙袍,紫金冠束发,器宇轩昂、俊逸非凡,迈着四方步来到亭台边缘,后方宴席大摆,诸多皇子皇女嬉戏打闹、觥筹交错。
长公主背对众人,倚靠在红色栏杆上,白色衣裙随风飘扬,眺目远望。
即便三皇子靠近,也未曾回头,只是淡淡道:“如何?”
三皇子笑了笑,他早就习惯了宁定这清冷的性子,当即也不卖关子,道:“张麟位列一甲,父皇赐他一面御令,准他进入武库任意挑选三件藏品”
话未说完,宁定公主脸色却变了变:“父皇赏赐未免过于隆重了些,必然有所差遣!”
“宁定果然心思聪慧,难怪最得父皇宠爱,对于父皇的心思了如指掌”他压低声音道:“父皇命张麟彻查王恭厂爆炸一案,是长兴伯推荐的”
长兴伯推荐的
宁定公主念头一动,立刻就想清楚了其中因果。
长兴伯不过一酒囊饭袋,背后势必有人指使。
而对张麟出手之人,要么和他本人有仇,要么和梁国公有过节无论是哪一种,二皇子都逃脱不了干系!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
宁定公主淡淡瞥了三皇子一眼:“多谢皇兄提醒,宁定知晓了!”
三皇子心中一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继续分享着张麟在上林苑的所作所为。
宁定是皇后所出,深得太康帝宠爱,若是能得到她的支持,皇太子的位置便又近了几分,若是得不到那别人最好也一样!
又浅谈了几句,三皇子手上的酒杯已见底,他告辞一声,便继续回席,和众人高谈阔论起来。
“王恭厂一案,父皇已经命人彻查此事!”
“哦?是三司会审吗?主办官员是何方神圣?”
其他皇子皇女好奇张望过来,二皇子倒是没有多言,自顾自地倒酒独酌。
他在朝中也有培植党羽,武英殿的消息来得并不比老三慢,只不过他向来不愿做这等出风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