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元与无了大师两人,在北海关和卫尘两人分开后,即星夜兼程赶往骠骑将军董艺原来所在的边关—孤峪关。
两人到了孤峪关,暗中将董艺原来的部下做了一番了解。这才知晓,原来当年董艺如何蒙冤之事。
“老道,看来当年亦是王室有负董艺在先啊!”无了大师感慨的说道。
“大师,一个小小的骠骑将军,背后并无实权大人物支持,怎地可能会得到王室垂青。董艺这番下场,其实亦不足为奇。”木元冷静的说道。
“和尚就是看不惯这些所谓的世俗礼节,什么门当户对,什么王侯将相,都是狗屁!”无了大师愤慨的说道。
“大师,其实董艺变成如今这模样,除了这原因之外,亦有其个人性格使然。若其不偏执,亦不会误入歧途加入神行教,再则这样的性格留守边关,说不定哪天亦会爆发更大的祸事 ,到那时可能害到更多的边关黎民百姓 。”木元的话,让无了大师顿时心内一明。和尚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不再愤然。
“老道,依你之见,那接下来该如何呢?”无了大师看着木元,诚意的问道。
“大师,我看我等将董艺现在之情况,说与守城将军知晓。老道做个了解,此人是后来才到的孤峪关,与董艺并无关系。”木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依老道之言,我等速速办好此事,和尚还想着尽快赶回上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和尚多留一日都觉得头疼。”无了大师大嘴一张,破锣般的声音又自响起。
木元与无了大师速去了一趟将军府,将董艺之事告知了守城的将军李安。李将军闻得此消息,知晓此事关系重大,忙再三道谢后,便安排心腹去做排查。
木元与无了大师两人辞别了李将军,又自匆匆往上京方向而去。五日后,到了一处叫榕城的地方。
“老道,此城名字极为熟悉,难道之前和尚来过此处吗?”无了大师看着街道两旁陌生的景象,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说过榕城这个地方。
“大师,此地是不是就是之前有消息,说卫盟主的好友聂枫,在此杀了那守城副将唐将军和歌姬的地方?”木元的一句话,点醒了无了大师。
“喔!怪不得和尚总觉得此城名字似曾相识。原来如此。”无了大师一声长音,恍然大悟般的说道。
两人正自聊着,却见前方一阵噪杂与兵器碰撞声传来。两人对视一眼,疾速往前赶去。
只见一大群的兵士,正围着一个长相俊朗的后生小伙,双方打斗至难解难分。木元两人一见那年轻人,不由得一怔,此人可不就是女扮男装的欧阳璟雨吗?怎地会到了榕城。
木元两人一眼就看出,欧阳璟雨并不想伤害那些兵士,只是且战且退。
木元给无了大师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忽然大叫道:“不好啦!杀人啦!”两人纠缠着往那群兵士靠去。
欧阳璟雨一眼就看出了木元与无了大师,微微一笑的往后一撤。一僧一道左突右冲,下就将那群兵士搞得头昏脑胀,再回头看,哪有欧阳璟雨的身影。
木元两人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城。到了城外一看,欧阳璟雨已经在路边笑嘻嘻的等着两人。
“两位前辈,多谢出手相助!”欧阳璟雨冲两人抱拳施礼道。
“女娃娃,怎地到了此处,为何又与兵士打斗,意欲何为呀?”无了大师扯着嗓子叫道。
“大师,璟雨这是一时兴起,想到处看看,没想到遇到兵士纠缠不清,故而才会打斗起来。”欧阳璟雨淡淡一笑的说道。
木元见欧阳璟雨说话时神情闪烁,心知其必是另有原因。于是接话道:“姑娘到此,应该不是一时兴起吧?”
欧阳璟雨看着木元慈爱的眼神,忽然心内一酸。语气低沉的说道:“不瞒前辈,我是想到此处看看,是否有师兄聂枫之消息。”
木元两人闻言沉默了一下,确实聂枫到了青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两人亦明白欧阳璟雨与聂枫之关系非同一般,这种煎熬对一个姑娘家来说,确实锥心。
木元见欧阳璟雨神情有异,忙叉开话题问道:“欧阳姑娘 ,为何那群兵士会与姑娘交手?”
欧阳璟雨闻言讪讪的说道:“前辈,我到了此处,冒充聂枫的名号。那群兵士应该是原来唐将军手下之人,也是误以为唐将军是被师兄所害,故而一闻得有叫聂枫的到了榕城 ,便不由分说的要上来抓人。”
木元与无了大师闻言,这才明白为何那兵士与欧阳璟雨交战的缘由。木元心内一动,开口对欧阳璟雨说道:“欧阳姑娘,此计甚妙!”
欧阳璟雨听木元这么一说,忙追问道“前辈亦觉得此计可行?”
木元点了点头,接话道:“姑娘,前些日子,有人曾经说见过来自漠州御剑门的年轻人,在青州与人交手过。老道不知。那人是你还是聂枫。 现在你师兄不见踪迹,或许是其有特殊原因,故而才隐身。若是姑娘用聂枫之名义,在江湖上挑起一些事端,那或许会收到奇效。”
木元的话,让欧阳璟雨忽然心内一动。自己只是假冒了师兄聂枫之名义 ,却并未引起什么动静。若当真依照木前辈所言,故意挑起一些事端,那或许会迫使师兄出面,或是那个让师兄隐形之人 ,主动出现寻找自己。
木元见欧阳璟雨若有所思的样子,一捋银须笑呵呵的说道:“姑娘,老道与和尚,恰好可以给姑娘做些手段。”
木元于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与无了大师与欧阳璟雨知晓。无了大师闻言扯着嗓子叫道:“能帮到女娃娃,洒家又有何妨。”
欧阳璟雨闻言忙不迭的摇着头像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为了寻找师兄,而让两位前辈英名受损,璟雨于心何安,这可千万使不得。”
木元哈哈一笑,对无了大师说道:“大师,你我的英名可曾值得炫耀?”
无了大师已经了解木元的心思,笑着接话道:“女娃娃不必在意,和尚这条命都是卫盟主给的。若是为了盟主的朋友,别说是这些虚名,就算让和尚上刀山下火海都不眨一眼。”
欧阳璟雨闻言不由得眼圈一红,既然两位前辈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再推辞亦就过意不去了。
翌日,江湖上忽然传出一个消息,说御剑门聂枫,不知因为何故,与木元与醉和尚两人大战一场。木元与醉和尚两人合力,却被聂枫一剑压制,两人不低受伤而逃。
江湖,本来就是人云亦云的地方。像这般的消息,就如同一阵风刹那间传遍了整个青州武林。各大门派皆在暗自纳闷,这个叫聂枫的年轻人,怎地会有如此神功,竟然能一人力战青州武林排行榜中的两大高手而胜出。
长公主府邸,长公主正端坐大堂上喝茶。刚刚从鸟舍收回的消息,说聂枫大战木元与无了大师之消息,让长公主疑惑不已。
聂枫被自己说服之后,已经去了沧州。岂能在此短短时日内回到武国。且若是聂枫回来,必然会第一时间到公主府邸,不可能跑到榕城与人交手。如此一来,这个在榕城与人交手之人,必然是另有其人。
能将木元与无了大师两人同时击败之人,必定是御剑门的绝顶高手。难道御剑门后起之秀中,除了聂枫之外还有其他年轻高手。长公主将此消息仔细推敲了一番,亦只是得出有人假冒聂枫的结论。
长公主正自想着,大堂外忽然轻飘飘的落入一个人影。长公主抬眼一看,脸上顿时笑颜如花。
“你终于来了。”长公主热情的迎了上来。
“嗯。收到你的飞鸽传书,就匆匆赶来了。”来人身材高大,面无表情,正是神行教尊使午幸仁。
“听说卫尘已经回到了上京,但是最近几天却一直未发现此人踪迹。而刚刚收到消息,说聂枫在榕城大战木元与醉和尚。本宫看来,这些把戏应该都是卫尘一人所演。你觉得呢?”长公主抬眼看了看午幸仁,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卫尘回到上京,而未与金国公主会合。说明此子必然在酝酿什么奇招。但是聂枫大战木元与醉和尚一事,却不好说明到底是真是假。”午幸仁看了看长公主,眼神中流露出的神情甚是平淡。
“我的董将军,何时说话学会这般模棱两可了。”长公主咯咯一笑,一只如玉藕般的手,搭上了午幸仁的胳膊。
“只是这般猜测而已。眼下最关键的是,尽快找到卫尘并诛杀之,不能让此人坏了我等大事。”午幸仁的声音,带着寒意。
“此等打打杀杀之事,就交由你们男人去做好了。本宫一介女流之辈,不说这些血腥之事。”长公主宛然一笑,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般娇艳。
“最近神刀门有所动作,是不是公主的功劳?”午幸仁看着长公主,微微一笑的问道。
“神刀门只听命于老五,本宫可没这么大的能耐。”长公主转身,往椅子上一坐,呷了一口茶后慢悠悠的说道。
“那看来老五与老二那边,皆已经被公主收服了。”午幸仁的眼里,透着一股不可思议的神情。
“只要老五与老二鹬蚌相争,那剩下一个唯唯诺诺的宇通,自是不成气候。”长公主的话,让午幸仁神情一振。
“公主,那如此说来,岸儿之事离成功越来越近了!”午幸仁声音带着激动的说道。
“董将军,本宫这般费尽心思,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一日吗?到那时,可就要恭喜董将军当上国父了!”长公主说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角带春的看着午幸仁。
午幸仁眼神冒光,上前一把搂住长公主的蜂腰,动情的说道:“公主可真是我董家列祖列宗的大恩人!”
长公主闻言咯咯一笑,伸出一手捏向午幸仁的腰间,媚眼如丝的说道:“不知董将军,要如何报答本宫这位大恩人呢?”
午幸仁哈哈一笑,一把抱起长公主,快步往里屋而去。
入夜时分,卫尘悄然无息的回到客栈。苏舟这两日足不出户的呆在房间内。见卫尘回来,忙低声问道:“大哥,可曾有何消息?”
“舟妹,午幸仁已经到了长公主府上。另外还收到一个消息,说聂兄在榕城,与木前辈和无了大师两人大战一场,木前辈两人不低受伤而逃。”卫尘将自己潜伏在公主府内的所见,简单的说与苏舟听。
“不可能,聂大哥怎地可能会对木前辈与无了大师出手!且木前辈与无了大师两人武功高强,怎地联手不低聂大哥一人呢?此事必有古怪!”苏舟闻言,断然说道。
“舟妹所言甚是,但是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总算有了聂兄之消息,亦算是一个好消息。待过几日,木前辈与无了大师会到上京,到那时一问便知。”卫尘亦觉得此事过于意外,不过若是真的有了聂枫之行踪,哪怕就算其与木元无了大师两人因为什么原因而导致交恶,到时自己出面给两位前辈赔个不是,相信应该亦可化解三人之间的怨恨。
“大哥,那午幸仁既然到了公主府,可曾听其与公主说起什么?”苏舟接着卫尘的话,继续问道。
“舟妹此言,让卫尘想起一事。请舟妹分析分析。”卫尘于是将长公主与午幸仁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番。当然也只字未提午幸仁抱着长公主入内屋之后的呢喃细语。
“大哥,照此说来,那武岸并非长公主的贴身侍女之子,若舟儿所料没错,武岸必然是长公主与董艺的私生子!”苏舟一语点破迷津。
“舟妹所言甚是,我亦正是此意!”苏舟的话,让卫尘点头称是。
“大哥,当年董艺被害,而长公主怀胎十月诞下武岸。因为公主身份特殊 ,故而极有可能故意将武岸说成是贴身侍女之子,而后就近特别照顾。”苏舟略一思索,慢慢说来。
“舟妹,长公主与午幸仁所言之事,难道是为了……”卫尘表情凝重的看着苏舟,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