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不计其数,无法计量。
漫天星辰,大地上的所有生灵,沙漠中的全部沙粒,天空从古至今落下的雨滴,所有叠加在一起,都只不过是无量身上的一根寒毛而已。
无量,无有穷尽的数,难以想象的量,任何一个天文数字在它面前都显得黯淡无光,它霸占着级数至高无上的顶峰。
王路沉溺在浩瀚无边数量级的汪洋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天云秘境观天楼化身一尾游鱼被星辰漩涡吞噬的恐怖场景;苦江秘境去到真正的七彩苦江在高空获取《无量》时那动人又扣人心弦的感动一幕。
咻咻咻咻咻……
无数的文字数字天书般的符号交织融合飞射至他的识海。
洋洋洒洒,浩浩荡荡,长驱直入。
王路彻底沦陷其中而不可自拔。
他早已忘记半年后西岐银銮轩的约定,哪怕有所准备的用刺针提醒自己也全然无用,他就像一个毫无知觉的木头人,没有任何的痛觉。
他的双眼射出一个个一片片一层层一堆堆走马观花数之不清的数字以及有关无量的功法奥义。
王路肃穆而庄重,就像虔诚的信徒,接受并汲取着书成《无量》之人对他的细细讲解与分析……
日升月落,春去秋来。
草长草枯一回又一回,冬雪来了一次又一次,来此历练经过此山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王路始终如一,四平八稳,纹丝不动。
动的只是他双眼要么月要么一两年要么年要么七八年无意识的精光四射,他的气息犹如水滴穿石般一丝丝的积累拔高。
这种气势不是剑道,不是刀道,不是力道,不是法道,不是符道,不是三千大道的任何一道,不仅他说不清道不明,不论是谁见到都是一头雾水,茫然无措。
哗啦、哗啦、哗啦……
岁月漫漫,流水一样的一去不回。
三年,八年,十三年,二十年,三十五年,五十一年,六十四年,七十八年,九十五年的某一天,王路轻轻睁开迷离又朦胧的双眼。
他醒了。
“呜哦……”
像是很久很久都没能活动,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他长长大叫一声,转了转脖子,甩了甩手,压了压腿。
嘿,完整无缺。
“怎么!”
当他眼睛一转,神识一扫,不知什么时候,紫九委屈而又凶猛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像是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一样的野蛮而残暴。
“呵呵……”
王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竟然把这个小祖宗彻底的给抛去了九霄云外,掐指一算,奶奶个凶的,足足九十五年。
定是紫九把灵晶吃光,见许久都没有动静,于是不由分说的扯烂灵兽袋跑了出来。
说不定人家还对他有着怎样的担心,结果,让它失望的,担心个屁,自己不仅一点未伤,还修炼得不亦乐乎,忘乎所以。
无法,紫九忍着暴脾气耐心又耐心还耐心实在是有些没有耐心的等下去。
终于,它等到了,自己也等来了它杀人的目光。
“叮!”
“哎哟喂!”
王路大叫一声,顺势倒在了地上,双腿在地上乱蹬一气,口吐白沫的“咕噜咕噜”几大口,就没了动静。
“吱。”
紫九尖叫着霎时来到他的身前,慌了神的用两个巨大的翅膀对着他“扑闪扑闪”的扇着……
王路装死的享受着阵阵轻柔的微风。
一般情况下,哪会是清风,全是威力巨大的漫天风刃,连他都不敢硬接。
不行,不能再装了,再装下去,紫九两个明亮神奇而又好看的小眼急得都快哭了。
“啊!”
王路一个鲤鱼打滚跳了起来,双手飞快比划,一个用六株十万年灵材编织的草窝成型。
紫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欢快的飞入窝中,就像很久很久都没有合过眼,眼皮打架的,不到一息就陷入了沉眠。
见到紫九如此快的睡去,不知如何,一阵强烈的倦意涌来,王路慢慢倒在地上,如紫九般,很快沉沉睡去。
九十五年全心全意全情投入的钻研推演琢磨与修炼,他已形神皆惫。
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