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在王路逸出大阵的刹那,一个白色光圈包裹中的杨可琳一口鲜血喷出。
她终于利用再次精进的阵道造诣和掌控于手千万分之一的阵法控制权,双管齐下,于最后关头,让王路死里有活地脱身而去。
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双眼重重合上。
反噬之强,令她顿受重伤,直接昏迷。
好似一刹,又如很久,被白色光圈包裹的杨可琳悠然醒来。
“轰!”
一个二十丈高的巨浪袭来,光圈如针刺的气泡“砰”地爆开。
法诀起,一道蓝色光幕环绕,杨可琳傲然立于海面,水泼不进,风雨不侵。
掐指一算,离开南海之角五天有余,原本重伤的自己完全复原,法力还不知不觉跨出了一大步,只要静心修炼数十载,定能破入元婴后期。
这个意外之喜并没有让她黛眉展开。
想了一阵,一块玉简悬浮,一指点出,“哗”,一拢水幕划过,广阔无垠的南海显现而出,一粒红点闪烁其中。
红点所在便是她现在的位置。
虽说离南海大陆仅五千万里不太远的距离,只是三十年前,南海之角现身于大陆东向两亿里,此时,陡然一百八十度翻转,她被传送到了大陆反方向的西方。
南辕北辙,天差地远,令她啧啧称奇。
她何曾见过、听闻过如此远距离地传送,合上大陆本身的广袤,直线距离至少六亿里,太不可思议。
杨可琳默然矗立海风海浪,脸色阴晴不定,心中犹豫不决。
白色光圈原本只会送她离去,却生生护她五天之久,直到清醒才消散。
不仅如此,五天中,修为也在光圈里,神秘莫测地增长到了离元婴后期大修士,仅临门一脚。
这全是南海之角主人的功劳。
助王路之举,最后一刻遭到巨大反噬的同时,脑海中也传来了一道冥冥不可测,不可忤逆圣旨般的金科玉律:
如擒获男修,你只需之后,南海之角尽入你手,到时,飞升于你而言,轻而易举。
杨可琳的心情极其复杂,南海之角主人为了让她拥有生擒王路的实力,利用无法揣量的神通让她的法力一日千里,同时再许下南海之角这个无可比拟的天大重宝施以重注,她实在无法拒绝。
王路带着目的留她一命,如果不是自己的相助,他根本不可能脱险,算是两两扯平。
面对你时,从此,再无亏欠。
想通此节,杨可琳面色一定,她已经知道应当如何抉择。
王路吗,确实极其厉害,强人狠人一个。
只不过,当我发誓时,让我获悉了你的姓名,如此神通广大的一个人,呵,花点代价就能掀开你的老底。
“来。”
法诀轻点,一艘十丈长、三丈宽的红光飞舟来到身前,杨可琳一跃而上,“砰”地一道响鸣,飞舟转眼不见。
至此,原本生死相随、并肩同行的两人,为了不同的目标与追求,不仅成了反目成仇的路人,更在之后的岁月中,反复上演着一幕幕的惊心动魄与残忍无情。
“咻!”
当王路逃离,杨可琳和念雨被传送,南海之角化为一粒青色微点,跳跃间,抹去了留在此间的一切痕迹。
“啊!啊!啊!啊!啊”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传出,一道道手臂粗细的青色闪电狠狠抽在老蟹干瘪瘦弱的身躯,覆盖的青色铠甲支离破碎,打得它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一条条深可见骨的血痕遍布周身。
老蟹一声不发,双眼紧闭,哀嚎渐止,它痛晕了过去。
青色闪电怎能轻易把它放过,一盆冷冽如冰的青色“水液”泼了它一身。
“滋滋滋滋滋”
似烈火烹油,如剧毒浇注,老蟹血肉模糊的伤躯发出一道道爆鸣,更把它的身体炸得面目全非,骨肉分离,惨不忍睹。
“啊!”
昏迷的老蟹再经毒辣摧残,从噩梦惊醒,迎来的却是远胜梦里十倍百倍的折磨。
此过程持续了足足五百年。
它数次垂死,想要把自己了结,只是每每想到王路,老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唯有如此,也许才有重获新生的一天。
小子,我知道,你还会回来的,我拖着残躯,只为等你。
“咦,怎么回事?”
南海北方一亿三千万里的深蓝海域,极速穿行绿鸟上的王路突然心绪不宁,寒意大起,后背好似一条毒蛇漠然紧盯,让他浑身不舒服。
他停下休复,站了起来,看着茫无边际的大洋和波涛汹涌的蓝色,眼中一片平和,深邃。
画面拉至最后时刻:
蓝色巨眼突兀出现,几近心神失守,端地诡异深刻,虽然记忆中的那双眼睛已被“他自己”的神通生生抹去,全然忘记,只要再见,相信必能一眼认出。
哼,想必你就是传说中的南海之角主人吧。
以你的伟岸,竟然亲手抹杀我这个跳梁小丑,此仇,我记下了。
还有你散去时所言“本人的雪瞳”,嘿嘿,想要吗,就看你有无那个本事。
当我第二次高举撑天棒,大阵明显有了强烈的松动,才让我侥幸生还,那应是你始料未及力有未逮的,想必,你也找到了原因所在。
唉,希望你能活下去,杨可琳。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心田浮起,王路这次是真希望她大难不死。
他盼望着,还有再见之时。
对于本次必死无疑的死里逃生,即便今后要面对强到边际的南海之角主人,他也再无畏惧,如此艰难险恶都逃了出来,就别说其他了,这让他信心大增。
加上救活小绿,无形中,对于未来之路,更为坚定。
至于你老人家的邪念,我王路不说一清二楚,也七七八八。
嘿嘿,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老人家,我就用世俗的一句歇语免费赠之于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路以火热的心,平和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