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后,王路和宋风雨闪雷奔电般回到了天海城,留下相应的联系方式,就此分别。
宋风雨告诉王路,想要完美地“把不知等级不知名”的残片融入六星拱月刃,至少二十年以上,如果中间出了什么意外,时间还得往上攀升,至于多长,连他都不好估计。
临走时,又调侃说,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面。
一方面,不会对他的法宝进行乱七八糟的尝试;二是,再见七刃,定会给他一个不小的惊喜。
且,并不是惊吓。
这让王路差点捧腹大笑。
宋风雨走时,又重新恢复到仿似没有睡醒昏沉沉迷糊不已的状态,也并没有告诉王路他将去何处对六星拱月刃重新炼制。
其实,放心把本命法宝交由他,实则是一种冒险,宋风雨看似对他掏心掏肺,可是,俗话说,人心隔肚皮。
他的真实想法又是如何,王路并没有多大把握。
如果,宋风雨把六星拱月刃损毁,当然,他也会跟着身受重伤,不过,一旦复原,就算天涯海角,都会告诉他“死”字是怎么写的。
但是,王路始终相信,宋风雨帮他重锻法宝,两方面的原因,令他较为放心。
第一,如他所言,将来自己会是他发动某件重大之事关键的巨大助力,不可或缺,他决然不会做出有损他王路之事,只会尽可能地结下善缘,把“缘因”这枚种子深深埋下种好,以便将来开出“瑞花”,结出“业果”。
最重要一点,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他嘴上对师兄田宜栋佩服得无以复加,战火却在心里熊熊燃烧,想要通过重锻六星拱月刃隔空向田宜栋发出挑战。
哪个天之骄子不是恃才傲物的孤高之人,绝不允许别人爬到自己头上去,他想以此证明,田宜栋能做到,自己同样可以,甚至青出于蓝,胜过他。
为什么王路对于宋风雨的傲意一清二楚,因为,自己也是同样的人。
输可以,但也要放手一搏后,方论成败。
他在宋风雨眼中看到了一副跃跃欲试与田宜栋一决高下的兴奋之色。
至于此,才定心地把本命法宝交给了他。
呵,不知是否运道临身,无心的灰市一行,竟机缘巧合遇到了强得出奇同样神秘得古怪的器道鬼才宋风雨。
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还想挑战师兄田宜栋的盖代才华。
嘿嘿,人啊,只有自己经历了,撞得头破血流才明白,看似相差无几,其实,犹如鸿沟。
转头一想,或许,自己猜错了呢?
怀着愉悦的心情,王路快速朝银鸾轩行去。
来到银鸾轩,就见银一百一十三四处张望,好像在找寻什么,王路早就把自己的容貌幻化成了“邱清荣”的样子,径直去到了他身边,明知故问笑道:“二楼可还有空余密室?”
“啊?!”
不经意间,等待之人突然现于眼前,银一百一十三喜不自禁,却掩饰得很好,躬身一礼,镇定自若回道:“前辈莅临,蓬荜生辉,晚辈这就安排。”
“请。”
二人沿着楼梯登上二楼,来到一个写着“甲六十五号”的银色房间。
银一百一十三法诀一起,房门自动开启,他快速进入,恭敬地站到仿似早已等候多时银九的身后,木然不动。
房中并非笑意满面的银九一人,还有一名身着袖口宽大苍灰色右衽深衣,脸色苍白如同病入膏肓眉目隽秀的年轻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探寻和好奇之意,宛如一泓清泉。
一股反差极大、浓烈又淡然的草药味从他身上散发。
王路心头一凛,此人修为如雾里看花,似是而非,任他强大神识也无法看透。
但是,他相信,绝对不高,如果高他太多,不管如何收敛,自然而然会有一种压迫感,此人最多金丹后期则已。
一张古色古香的长几上摆着一个精致、非常罕见的紫玉檀香茶壶,三个洁白如雪的万年琥珀玉杯发出一圈迷离的朦胧昏黄之光,相当珍贵。
“弟子何在?”
银九骤然笑着问道。
时间仿佛停止了好几息,王路眼前一花,只见银一百一十三浑身轻微颤抖飞一般地双腿跪在身躯雄奇的银九前,眼中泪光闪烁,把头狠狠对地一磕,振奋大声道:“师尊在上,弟子在。”
他自小被银九于三教九流乌合之地收留,亲手教他修仙,带他入银鸾轩,如亲传弟子般悉心教导,却始终未被银九收于膝下,可依旧恭谨做事,凡事亲力亲为,没有一句多言。
这是他无数次梦寐以求的场景,想不到今日此时突兀降临,惊喜和感恩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当着你邱前辈和章师叔的面,为师正式收你为徒,近几十年来,唯你安排之事,我才放心。好了,起来,我们修仙者,用不着这般地繁文缛节,要不拘小节,才能心无杂念,泰然自若,否则,如何跨过层层关卡,登临上界。”
银九轻轻一抬,银一百三十一红着些许的双目,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银九一番话,王路很是动容。
五大三粗、粗枝大叶的他竟有如此不凡见地,顿令他刮目相看。
不过,为何此时,银九要当着他的面收徒,其中必有深意。
皱眉一想,心下了然。
只听银九爽然笑道:“傻徒弟,都说了,做人不要遮遮掩掩,这不,你都把你章师叔和邱前辈认下了,还不赶快行叩首之礼。”
和他预料相差无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说不得,这开口费,多少要出点,甚至,以他出手的阔绰,还不能寒酸了。
银九实在是狡猾如狐啊。
同时,银九明着在他身前招收亲传弟子,何尝又不是把他当成了“同一条船上”风雨共济的同路人。
这才是重点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