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江风呼啸,滚滚吹送而来。
王路并没有和彩盈被那股神秘的力量所分离,只不过眼前的画面足够令他们惊奇与震撼。
原来如此!
苦江第一次现出了它的真正面容。
一条广阔无边的大江横亘在两人身前,无极远处全是密密麻麻的无数黑点。
王路心神剧震,与六十年前第一次见到、掌柜挂在墙上的那一幅山海水墨画竟如此地相似,如果把那一幅图扩大百万倍展开,简直一模一样。
其中一个萦绕着些许微弱色彩的黑点要比其他的大了十倍不止,那座岛屿之上的宫殿才是真正的七彩宫。
江水滔滔、奔腾不息,好似永无尽头一样,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流去。
天空一片蔚蓝,只是,无数条肉眼可见的彩虹镶嵌其上,让人为之目眩神迷。
这让王路不禁感叹造物之雄奇、壮美以及它的鬼斧神工。
“哈哈哈哈哈哈”
另一个方向的江边,掌柜忍不住发出一道热烈的狂笑,只见他单手一扬,那幅海山图突然变大,掌柜轻轻一跃,一团如水的黑白之光把他包裹,刹那间高速远去。
目的地为遥远的那个独特黑点。
与此同时,谭东越和端木青也相继出现在远处江边。
“咦?”
见到两人的现身,好似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王路心中发出一声疑惑,怎么回事?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再说掌柜又先一步离去,时间紧急,他就并未深思。
两人遥望着身形如豆点的掌柜,端木青很是直接,放出一个半步元婴飞行妖禽傀儡,直接跳了上去,如被拉满弓的箭矢,迅若奔雷地窜了出去,直追掌柜而去。
“慢!”
当彩盈也要追击而出的时候,王路沉着地一把拉住了她,远远地看着就要消失在视线中的端木青。
彩盈不明所以地被王路强行留住,不过弹指间,一缕惊惧之色从她眼里闪过。
“哐当!”
“啪!”
只见天空中的一道彩虹,突然变幻成一个巨大的彩色之拳,重重地把端木青从天上轰击落入苦江中。
端木青连一声都没有发出,就坠入江水里,没有了动静,生死不明。
这一幕来得是如此地突然,突然到把也要纵身飞出的谭东越彻底镇住,茫茫然而不知所措。
“难怪!”
王路深深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原来掌柜身怀重宝,在山海图的护持下,才能离地飞行,否则,任何飞行之物,都将被彩虹毫不留情地打爆轰碎,你看,无边的江面,哪里来一点的飞禽?”
话音未落,彩盈就忍不住地朝天空看去,除了碧阔蓝天和数不清的彩虹外,不见任何的飞行之物。
或许,只有无形的江风才能自由飞翔、幸免于难。
难道唯有踏浪而行才能到达那些黑点,那些岛屿?
王路和彩盈想到了一起去,只不过,谭东越已经做出了选择。
“哈!”
他强喝一声,一个金色铃铛发出一片金色光芒把他包裹,他展开身法,一步跨出近一百丈远,如一苇渡江,脚不沾水地快速遁去。
数息后,谭东越的身影已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二人才收回目光。
“好了,仙子,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去闯真正的七彩宫,如果不愿意,你也能有所感应,此地并不需要令牌了,五天后,就能顺利离开,我猜测,这条真正的苦江,并非看上去地那般简单,只要一进入,除非能到达那些岛屿,否则,必死无疑。你仔细地看看,那个强者,是否有些蹊跷?”
王路正色地开口道。
“是的,此人的身法被极大地限制,难怪,就算再慢,也不至于一百丈左右。”彩盈有些惧怕地道。
“的确,你还有没有发现,在他进入此江的第二十息,他就撤去了环绕在身上的防御之宝,你知道为什么吗?”王路好似指点江山,侃侃问道。
“什么时候撤去的,自己怎么没有看出来?”
“难道?”
彩盈脸色猛地一变开口道。
一个极为恐怖的想法瞬间在心头泛出,她不忍香汗淋漓。
同时,她也惊讶于王路如沙漏般精准无比地犀利观察,令自己汗颜远远不及,深感佩服。
她非常庆幸自己能和他达成同盟,而不是成为敌人。
这个人,不论实力、智慧抑或沉稳都到达了一个令人发指的高度。
看似普通,实则莫测。
王路点了点头,彩盈的确有一颗婉转千变的玲珑心,聪慧至极。
“你猜对了,第一,此人在感应和见到没有任何危险,他撤去了防御,但,更重要的是,由于某种原因,令他的肉身、身法和速度均受到了限制,他不得不撤了下来,因为,那样会消耗他一小部分的法力,他不能浪费,虽然,那点法力比较少,也必须节省下来。”
王路顿了顿,表情凝重地道:“从此点来讲,更能看出此人形势的凶险,已到了他不得不慎重对待的地步。”
王路沉静地开口道:“此去,凶险万分,很有可能,有去无回,十死无生。”
他深深地注视着彩盈的眼睛,叹了一口气:“仙子也不要问我缘由,就算是死,我也非去不可,你就留在此处,如果我不幸遇难,我们两人好歹也还有一个活着,对吧!”
听完王路的话语,彩盈把头低了下去,沉默不语。
思虑良久,她最终还是答应留下来,并嘱咐他,一定要活着回来,因为两人之间还有一个未完成的约定。
但是,让王路没有想到的是,彩盈唯一的要求,她说,能否给她一个拥抱。
王路这次出奇地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就那样地凝望着彩盈,仿佛要把她刻入进眸子里一样。
“嘿!”
数息后,他洒然一笑:“我们修仙之人,不能惺惺作态,既然洒脱地来,何不如,潇洒地去,再说,仙子就一定认为在下必将命丧苦江?”
没有给彩盈任何一点考虑和反应的时间,如一片云彩,王路飘然离去。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彩盈看着王路像风一样地离开,再也忍不住,泪水,如珠子般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