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高台,毫无征兆中,一半脆然倒下,好在观战之人均是实力高深的金丹期强者,众人纷纷展开各自手段,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当三十三个剑圈出现的时候,王路面色大变。
整个空间突然间沉重了数百倍不止,身上犹如压着数座大山,特别是剑圈随着“锢体”二字的落下,他的身体骤然间失去知觉,无法动弹。
他知道一旦被禁锢、失去自由,无论他的肉身是多么强硬,仍然会在接下来的惊天一剑下尸骨无存。
果不其然,风滇根本没有给他留有任何多余的一息。
此时此刻,唯有拼命。
“啊!”
王路狂吼一声,体内所有经脉齐齐震动,全部血管血液如洪流奔泻,骨骼黑光急剧骤亮,被黑光覆盖的肌肉贲张高速颤抖,他的身体被浓郁的黑亮之光紧紧包裹,黑亮之中泛出鲜红血光。
他已把身体的力量完全、极致、毫无保留的激发。
“给我破!”
随着他的震天怒吼,三十三个剑圈陡然松动,王路身体猛地一震,“咔、咔嚓”,把他五花大绑的剑圈,在一股无匹的力量下,如破绳子般,轰然断裂、挤爆,化为飞灰。
王路片刻不停,撑天棒应手而来,他双手紧握,面对着破空而来、把一切劈砍成灰烬重逾千钧的剑罡爆吼中,撑天棒爆发出一片耀眼、破天、璀璨如金阳的光芒,一棒打出。
“轰!”
在两股超高重压、巨力的冲击下,第二高台须臾间,土崩瓦解,化为齑粉。
金阳消散,剑罡无踪,一个方圆三十丈深不可测的大坑于青玉广场乍然出现。
所有人均作鸟兽四散,眼里露出呆若木鸡般的不可思议之色。
当一切尘埃、烟云散去,王路单手持棒,身上黑衣破烂不堪,嘴角红得发黑的鲜血一滴一滴地不断落下,掉入大坑,对面的风滇右手握剑,半跪在空中,他脸色发青,“咳咳”,一口猩红发亮的血液张口喷出。
“你赢了!”
风滇惨然一笑,潇洒从容地开口道。
王路提着撑天棒,对他抱拳下,稍微扭动身体,顿时牵引剧烈疼痛,一个趔趄,犹如一个铁坨从半空掉入深坑。
“啊!”
人们不由自主地发出阵阵尖叫。
“喝!”
王路痛苦冷哼,从深坑冲天而起,头也不回地朝符楼的阁楼飞遁而去。
他确实赢了,但是,他已力竭,同时,体内的经脉、骨骼以及血管,特别是五脏六腑,多多少少皆有损伤,还好残存着些许的法力,不至于令他当场出丑。
“咳!”
风滇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法力接近枯竭,气息萎靡,体内受损颇重,他看向遁去的王路以及脚下的深坑,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去。
此战,当为他至今为止最酣畅淋漓的一战,接近底牌尽出下,没有想到仍然无法战胜对手,但是,他还握着一张足以逆转战局的王牌,那就是他的“白泽”神兽异象。
至于原因,非常简单,如此罕见天纵奇才的对手也并没有拿出自己的异象,他期待着有一天,两人毫无保留、全力而为的决战。
其实,在他看来,自己的对手应该是杌岭的项凤,只不过,他已心满意足,能和如此绝强之人对决,可遇而不可求。
在此战中,他隐隐地把握到了一些新的东西和想法,只要回去闭关数十载,当他出关之时,一个全新的风滇定会让泽岳所有人大吃一惊。
王路和风滇这一战,可以说得上是四兽宗建宗立派以来,迄今为止,最扣人心弦,各种神通、奇功异法最为震撼人心的一战,足以跨入核心弟子历史交战榜前十之列而被记录在册。
其他三个高台的战斗在风滇亮出奇技三十三个剑圈的时候,均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在看到撑天棒迎空轰向剑罡,酿造出惊天动地、令人惊悸不已的奇景后,六人的脸色皆出现了各不相同的变化。
变幻虽短,却记忆尤深,挥之不去。
就连泽岳的大长老都没有料到自家的风滇会强到如此境界,他激动不已,泽岳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天之骄子了。
回去后,完全对他开放泽岳的所有古籍玉简,不管风滇提出任何要求,有求必应。
然而,王路与风滇的这一战,最兴奋的,莫过于杌岭的许非大长老。
当他看到,王路被风滇以三十三层天为模型自创的三十三个剑圈完全禁锢,他鼓起所有力量挣爆剑圈所释放出的浓郁、漆黑如墨的黑光时,他差点就要仰天长啸,一展胸中畅意。
黑光为太古十大凶兽夔牛的力道之光。
这让他心里认定,王路便是修炼夔牛力道的嫡系传人,即便不是,也和夔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并且是很深关联的那种关系。
没有想到,宗门竟有如此气运,招收到这般人物。
难道,这是四兽宗就要走上辉煌、开创新局面的征兆不成?
被邪派压制了几万年的屈辱,每个四兽人在进门之初便牢记于心,必须用鲜血才能彻底洗尽!
二层阁楼,当王路朝符楼阁楼飞遁的时候,早就失去耐性的时旬消失不见。
这样千年难见的弟子,绝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在他心里,通过此战,不管王路的身份如何,千言万语,他已成为他们符楼最为珍贵的那个人。
不论是谁,动他,必杀之!
石忘川阴鸷地看着时旬离去的背影,发出“咯咯咯”的冷笑之音,胸中仿佛藏着什么阴谋诡计在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