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并不知道他在方一踏入符楼时就已被大长老时旬看穿真实面貌,早就在鬼门关晃了一圈,他仍然沉浸在笔耕不辍、不眠不休的符篆海洋中。
他镇定自若,挥洒自如,洋洋洒洒间,每一张符纸上,勾、描、提、划、拉、旋、撇、横、竖、圈纷繁复杂,交织穿梭,可是在他眼中,自己的每一笔、每一划,皆是踩着旋律跳动着的精灵,妙曼多姿,生趣灵动。
他已把绘符当成了一种享受而不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他似乎进入到了一种,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奇妙境界。
悠悠时光,流水一样,不知不觉三个半月一晃而过。
看着满地微微青光和轻柔绿光的若风符及绝身符,王路眯着的双眼猛然乍开,两片如水幕般的黑色睛光扫向更多的满地残符、废符,二者瞬间燃烧殆尽。
王路掐指一算,突然间,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油然而生。
整整两万份灵材,他竟然四个月不到就绘制完成,并且成功率来到了一兑二十的超然高度,这如何不让他且惊又异。
他不禁用手摸了摸下巴,难道自己在符道上面真的是万中无一的天纵奇才,随随便便就能够拳打巨山,脚踩大海。
沉思了片刻,挥手间,五百枚淡绿色的绝身符和五百枚微微青光的若风符似乳燕归巢般投入到那两个深灰色的储物袋中,在王路的几个法诀下,消失不见。
三个半月如同顿悟般不知疲惫的绘符,他也有些吃不消,不管是法力、体力都被极大的消耗,只是,神识却有了一丝丝的增长。
对于其中的过程,他几乎是全部忘记,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绘制完成一枚,片刻不停的张手就来、张手就来直到结束。
他背着双手来到修炼室,躺在石床上,很快沉沉睡去。
在两个深灰色储物袋消失在王路洞府之时,符楼寂静无声的密室中,“咻咻”,两道声响如离弦之箭响起,迅若闪电投入到四百六十三号墙阁中。
“咦!”
陈长老忍不住低呼一声,仅仅三个半月,覃明就消耗殆尽,制符速度未免太快了,有些儿戏了吧?
他的脸瞬间阴沉下来,轻轻一招。
冷哼下,一个储物袋跳丸日月来到他身前的长桌上。
法诀点出,“砰”,储物袋袋口猛地爆发出一片猛烈的绿光及灵力。
“哗啦、哗啦、哗啦”
足足三百五十枚绿光闪闪的绝身符刹那间把长桌铺满,原本淡绿色的绝身符,在如此数量的堆积下,闪烁着一阵耀眼的绿。
这一幕立即令陈长老目瞪口呆。
五个月不到,成符率竟然达到了三十五比一的高度,他阴沉着的脸色有了一些变化,一丝惊异浮现。
他收起这个储物袋,再次挥手,同样如此,三百五十张青光澄亮的若风符堆满了长桌。
“厉害!”
他忍不住吐出了两个字。
收起两个储物袋,心神早已平静如水的他也变得有些好奇,心中开始出现了一丝期待。
“来!”
最后两个储物袋破空而来,他单手一挥,“哗哗哗哗哗哗”
如雨打芭蕉,似大雪降临,整个密室被青绿之光弥漫,整整一千张若风符和绝身符像灵动的飞鱼漂浮在半空。
陈长老已经失去了思考,他生怕看错了、眼花了,使劲的揉了揉双眼,神色从震惊变得茫然又不知所措。
他的心中在狂呼:天啊,覃明以金丹中期的修为,只是三个半月,三个半月啊,两万份绝身符和若风符,就成符一千枚,简直神乎其技。
速度之快,完全无法想象,再加上如此高的成符率,直接是,前无古人、绝无仅有。
难道覃明究其一生都只是深究着这两种符?
不对,他立即否定了自己。
这可是钱正怀招揽回来的,如果仅是这两种符,覃明肯定是没有任何资格被列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精英弟子的。
这一千枚符篆太令他震撼了。
“当、当、当当当”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来人见陈长老呆若木鸡的看着整个密室灵光闪烁的符篆,疑惑中调侃道:“呵呵,老二,就这样一千张若风符和绝身符,就把你看傻了啊,这还着实有些蹊跷咯。”
“靠,你他娘懂啥子,如果你要是知道,这两万份若风符和绝身符的材料,是同一个人且这个人只是金丹中期,在三个半月内绘制完成的,你就不会有这样的笑了。”
陈长老勃然大怒道。
“老子信你个鬼,元婴期不到且还是金丹中期的人三个多月就成功绘制,打死我也不信,老二你是在开玩笑吧。”来人脸色一变,极为诧异的开口道。
“嘿嘿,不信,自己看记录。”
陈长老懒得给他解释,随即纵身飞驰而出,转眼间遁出了密室。
“哼,无稽之谈,老子就要看看。”
“出来!”
来人怒喝一声,只见无数画面不停闪烁,直到定格在八个多月前:
两万份若风符和绝身符的灵材,五个月后,再次两万份,四个储物袋安安静静的停留在四百六十三号墙阁中
“不得了,简直太霸道了,八个半月一千七百枚中级符,奶奶个熊的,你他娘的逆天了!”
来人一边说着,说着说着就不见了踪影。
楼峦山,山巅,那座古朴大殿,执事陈长老和后到一步的执事大长老喻逊兴奋且焦急的等着大长老时旬的到来。
陈长老已经把传讯符传出,半盏茶的功夫,仙风道骨的时旬终于缓缓而来。
他看向两人,脸色不善、云淡风轻的开口道:“现在正是我楼制符的关键时刻,火急火燎的动用讯风符,有什么事,你们能决定的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时老大,我宗出现了一个绝世符道天才,三个半月不到,两万份灵材,就成功了一千张,它奶奶的,霸道得是不要不要的,我老喻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是谁?!”
听到此话,时旬蓦然全身紧绷,他几乎是破口问出,一个名字突然在他心田冒了出来。
紧张之余,又,那样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