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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过关

    白寒之事,谢明向陆粉衣如实地汇报了整个斗法的过程。

    听完后,陆粉衣眉头微皱,面露疑惑之色,自言自语说道:“此人也许是某个大派精心培养出来的天才弟子,一百来岁的筑基大圆满修士在雾里看花之瞳下却毫无破绽,灵羽门有一门功法,能够改形换体,除了灵根属性和性别改变不了外,余者都能以假乱真,可是除了门主和下一任门主可修炼,永不得外泄,听说下一任继承者是一名女修,这也排除了他是灵羽门之人,难不成,此人真是一名拥有大机缘的散修?”

    陆粉衣自顾自说着,玉手轻轻一挥,谢明不明所以地退了下去。

    “来人,去给我请新任袭主前来议事。”

    她需要再次鉴别,若没有错,那计划就可以进行第二步。

    其实,包括她和花月都不知道的,灿花的“雾里看花”早就把王路给看了个透透彻彻。

    半个时辰,王路在一名筑基后期修士的带领下,来到了孔府议事大堂。

    修士向陆粉衣微微拱手便自觉退了出去。

    陆粉衣面色红润,端坐高位,见王路来到,亲切道:“经过此役,相信谢明他们会对陈袭主倍加信服,白寒此人,骄横狂傲,若不是他身份特殊,早就叫他魂归地府,此次还要感谢你的出手,狠狠挫了此寮锐气,扬我孔家威风。”

    正王路想要一番客气之时,陆粉衣接着道:“人妖两族百年内将再起大战,袭主凝结金丹在即,听闻你正在寻求冲金丹,据了解,袭主与银銮轩的银七和银十九私交甚密,不过,这是个人之事,我孔家也无权过问。”

    闻言,王路眉头微皱,回道:“属下醒得,定分得清主次。”

    陆粉衣点了点头,继续道:“据传,七宗之一的梦幻宗出了位天才弟子,名王路,此子平时不声不响待在符堂,大比时却一鸣惊人,勇夺前五,符魔之名响彻西漠,此人还和名动西漠的炼器天才田宜栋关系匪浅,丹阁悉心培养的毒灵根李杨便是在田宜栋亲手炼制的成套七刃下大败亏输,不过这个王路,应该没有我袭主的修为,据报,那人还未到筑基大圆满之境。哪想袭主你也拥有类似成套的刃形灵器,连金丹期中较为稀有的重水枪符也是十枚齐动,手法高明,妙到毫巅。足见我孔家的新任袭主沉浸符道多年,方能逆转翻盘,一击致命。”

    陆粉衣的语调高低起伏,时而加重时而轻缓,仿佛在给王路讲述一个生动的故事,却时刻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

    当王路听到陆粉衣提到“梦幻宗王路”,他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差点浑身剧震,好在他的表面功夫极为到位才没有露馅。

    他万没想到陆粉衣把自己调查得如此详实。

    王路面露惊奇之色深深吐了一口气,再扮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这一幕被陆粉衣深深地看在眼里。

    在她的计划中,利用熟悉并不精通的《孔圣方圆》功法给王路来一个出其不意。

    《孔圣方圆》堂堂正正,阳谋为上,如大日当空,能够勘破一切迷障。

    在她的预计里,当她提到梦幻宗之时,王路就应该有较为震惊之色,可随着自己的叙述,对方才露出一副惊诧的表情,王路合情合理的反应,让她都不禁怀疑,难道对方真是散修?

    一般情况下,若一个人被当成另外一个人,定会生出一种莫名的好奇以及想要去探寻答案的迫切,从他的神情来看,完美契合。

    王路心中也是起伏不定,他原本想一直保持着古井无波的神色,不过,如果死水一片没有破绽,那就全是破绽。

    他只能做出一副莫名其妙和忍不住跃跃欲试的发问之态,用以应付陆粉衣的试探。

    王路早就预料,神秘组织既然能把他身上的千年银花给平息,就可以反复筛查他可能存在的身份,为此,他早就为今天做足了功夫。

    也算他气运逆天,灵羽门的《深匿》功法,唯有门主和继承人才有资格修炼,几千年下来,从无例外。

    由此可见,朱凝对他的在意与重视是何其之大,算是帮他抵挡住了这一次的杀生大劫,可王路却一无所知。

    或许,只有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才能展现出最诚挚也是最虚伪的神情吧。

    王路把精心编制的说词以苦涩的方式自嘲道:“禀家主,属下确有几分运气,在练气初期,得到一个远古宗门千符门的传承,符之一道,家主也应该知道几分,必须通过大量的反复练习方能够领悟几分,虽然我的资质勉强算得上够好,可踏入符道,就花去了我几乎三分之二的时间,弱小之时,我总是躲躲藏藏,以制符卖符求生,直到稍微有些实力,才来莽海历练,以便能凝结金丹,哪里想到,一朵千年银花就差点要了我的小命,还得多谢府主力荐才能脱离旋涡,证明清白。可是,整个孔家,包括府主也貌似不怎么相信我,属下唯有往后再报府主的恩情,至于成套灵器,相信血战城中,一百人应该至少有十人拥有,若府主非要把我和那个梦幻宗的王路联系起来,属下无话可说,任凭府主处置。”

    “哈哈,好,很好,一番话来,有条有理,天衣无缝,可是,你忽略了其中的一个细节,就是这个细节,让你原形毕露。”

    奇峰迭起,陆粉衣面色一冷,骤然开口道。

    “既然如此不信任,我也无话可说,可这样无缘无故无凭无证冤枉属下,我不服!”

    要是一般人陡然闻得陆粉衣的突然发难,必定神魂动荡,大惊失色。

    但王路明白,自己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不然,陆粉衣早已对他动手,还用着听他解释?

    这是陆粉衣猝不及防对自己的最后一次试探,如果表现慌乱或者惊悸,无论他如何解释,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现在能做的就是异常激愤,拿出不成功便成仁的坚决态度,才能把陆粉衣对自己的怀疑与猜忌通通粉碎。

    看到王路满腔的愤怒和不甘之言,大厅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是的,如他所料,陆粉衣也是抱着最后的一丝试探,如今她得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结论:

    一是,王路实实在在是一名拥有大气运的散修。

    二是,对方实乃城府深沉之辈。

    如今,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只能选择前者。

    片刻后,陆粉衣开口道:“好了,袭主乃我孔家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怎会听信谣言,怀疑袭主。”

    “不过,世上没有白给的好处,我这样给你说吧,白寒是组织抓捕的一个重要侵犯,因一些原因暂留府中,他所杀害的那名天才弟子也并非我孔家之人,而是组织精心培养的核心弟子。”

    “组织帮你洗脱嫌疑,是花费了一定的代价,如今,陈小友想要恢复自由之身,就必须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如果任务中你废掉或者身亡,组织从此将不再追究你的任何责任。话已至此,想必你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陆粉衣把前因后果告诉了王路。

    至于陆粉衣最后那句话中的含义,明显不过:

    若自己没有完成任务,结局只能是一个字:死。

    人都死了,还去哪里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