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初一最后的期末考,这一次考试,我觉得无所谓。
我每次在卷子发下来之后很快就做完,考试时间过得很快。
我坐在位置上,看着周围奋笔疾书的同学们,有点无聊,悄悄拿出手机连上蓝牙耳机听歌,当这一切都准备好了,我戴着帽子趴在桌子上,看着旁边的余龙艳。
余龙艳似乎看到我,一下子就把头转向其他方向,我很无奈。
“你觉得这次考试难不难?可以考多少分?”
同学们在讨论答案。
我听着他人的对话,心想“简直烂透了”。
等到考试结束,我很想和余龙艳说几句自己的感受,但靠近时,余龙艳就会说:
“恶心。”
这让我很难和余龙艳交流。
快放学的时候,我又试着靠近她几次,但都失败了,失败让我产生负面情绪。
我独自一人来到操场上散步,天下着小雨,有点冷,这一切刚刚好。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淋淋雨,雨滴拍打在脸上:
“好舒服,好温柔。”
家人来到学校寻找我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直到我自己来到学校门口。
我心不在焉的坐在副驾驶上望着车窗外,爸妈习惯了我这样的状态,大概认为我和平常一样吧。
走到半路,妈妈好像看出来了啥,说:
“你咋了,我感觉你有点心不在焉,是有啥事吗?”
我带着假笑回答:
“没事,我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有问题就说吧,是不是失恋了?”
这或许就是女人的第六感,直接狠狠地猜中了,我选择撒谎:
“这怎么可能,我女生手都没摸过,咋可能谈恋爱,才初中呢。”
妈笑着说:
“初中记得找个女朋友,免得以后找不到对象。”
到这里,爸也开始起哄,我选择沉默。
回到家里,我把房间收拾一遍,无意中发现送给余龙艳的粉色乌龟:
“原来她还给我了啊,感觉都忘记了。”
我把粉色乌龟放在衣柜里的最深处,就当成是珍藏了。
收拾完了之后,我躺在床上,小声的说:
“好累,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过。”
我看着外面的雨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梦境中:我走在学校的路上,突然感觉身后很暖,转身一看,余龙艳快速的将我抱住,“好暖和,从来没有这么暖和过,我希望这一瞬间可以永恒。”
我笑着说:
“我好高兴,能再抱紧一点吗?”
余龙艳没说话,抱得越来越紧,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但好快乐啊。
“我喜欢你,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余龙艳说:
“我也是,我也喜欢你。”
……
身体突然感到一阵凉,醒来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慢慢站起来,眼泪不知为何流了出来,感觉泪腺失控了一样。
我坐在书桌前发呆。
直到晚上十点。
我走出房间,天上的星星闪闪的,站在阳台上仰望星空,发现有一颗最亮的星星在头顶,把那颗星星当成曾经的自己,他把现在的自己和星星作对比,发现自己改变了太多。心想:
“这无聊的世界真垃圾,这无聊的现实真垃圾,如果真的有后悔药就好了。”
我回到房间,拿出抽屉里去西乡比赛赢来的笔记本拿出来,在笔记本的第一页写了“记录每一刻想法”。
随后我在这个笔记本上写自己的经历,感受和成长中领悟的道理,慢慢的,这个笔记本上的字越写越多,也成为了我的习惯。
……
初一后的暑假在我回家的第二天正式开始。
我一大早慢慢从床上起来,床右边的书桌上摆满了昨天晚上写的内容,桌子上的笔也没有好好整理。迷迷糊糊的穿好衣服站在镜子面前,发现自己的眼睛很红,感觉睡觉都在哭一样。像往常一样下楼洗漱,生活一点也没变,只是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早餐过后,妈妈说:
“明天你姐姐就要回来了,记得明天好好准备。”
我并没有在意,纯粹的觉得姐姐和爸爸的关系像以前一样不好。
自从《刺激战场》改为《和平精英》后,我再也没有玩过,转战国际服。
早饭过后就拿出手机玩国际服,没有人和我一起玩,突然觉得好无聊,很快退出游戏。
打开《全民K歌》的个人主页,看着自己快速上涨的粉丝也没有感到喜悦,最后实在忍不住,打开QQ想和余龙艳说几句话,我把好友列表翻了又翻,始终没有看到余龙艳的字眼,我抬起头长吸一口气,疲惫的躺在床上,眼睛下意识的闭上了几分钟,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心情越来越槽糕。
原来她早就把我删了,我笑了:
“最后还是留下了遗憾啊,或许现在不能这么快就否定挽回不了,但真的很累啊。”
我轻轻说着。
……
暑假的第二天,我的姐姐回来了。
我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回来,现实是姐姐把自己两个孩子也带过来了,看到这,让我想起了曾经被这两个孩子支配的恐惧,厌恶感在我脸上表现出来,我悄悄地走开了。
“老斌你在楼上干啥,快下来,你姐姐回来了。”
爸爸大声喊着。
听到爸喊我,心想姐和爸的关系可能早就好了,我没有回答,打开手机玩游戏。
过了一会,姐姐带着东东和杨惠鳞来到二楼走进我的房间,我看着几年没见的姐姐,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心里没有了小时候看到姐姐的那份激动。
那两个小屁孩出现在姐姐的身后,我觉得很烦人,便一句话也没说就下楼出去玩了。
等到我回房间时,看到姐姐和那两个小屁孩占领了这个房间,房间被那两个小屁孩弄得乱糟糟的,我实在忍不了,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看了一眼就走进爸妈的房间冷静一会儿。
“从小到大都要让着比自己小的人,明明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却从不怪比自己小的那个人,当初我觉得这就是所谓的平等,但是慢慢的,后来这都是歪理,我发现小孩真的太烦人了,给他们背的锅简直数不胜数,不可理喻。”
我愤怒的想着。再次睡着。
……
我房间内:姐姐坐在床上玩手机,东东和杨惠鳞把柜子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个遍,床上的枕头还时不时的被他们两个扔在地上踩。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妈妈的叫唤吵醒,迷迷糊糊走到一楼,一看时间原来是吃饭的点。
全家人真正的坐在了一张桌子上,我看着那两个小屁孩在餐桌上的哭闹声,感觉特别烦人,索性远离餐桌,去其他房间吃,使圆满的餐桌变得不圆满。
午饭过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眼前的一幕让我大吃一惊:床上的东西几乎全都在地上,柜子里的东西也特别乱。
我越来越觉得讨厌小孩,带着愤怒的心情整理房间。
20分钟后,房间终于整理好,床上掉地上的东西都洗好了,这个时候,那两个小屁孩正好吃完饭,再次来到我的房间,这次我决定自己来管理这个房间。
下午,那两个小屁孩才离开房间,我估算了一下损失不是很严重,才放下心来。
疲惫的趴在充满那两个小屁孩味道的床上,看向放在地上的镜子,通过镜子看到床底下有一个粉色的东西。
我急忙爬起来查看,果不其然,是粉色的乌龟。
此后,再也不让任何人进我的房间。
……
暑假过去了半个月,这一天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吃饭。
“走吧,老斌刚快去准备。”
爸爸突然说。
我一脸懵逼,但还是照做了。随便换了一身衣服就坐在副驾驶上,其他人也陆续上车也都陆续上车。
我通过后视镜看到那两个小屁孩顿时觉得浪费心情,所以一直望着窗外:
“爸,我们去哪里啊?”
我说,爸爸没有回答。
一路上的花花草草让我有了一丝慰藉,车突然转向高速入口,爸说:
“老斌,打开导航去安康。”
我快速的在显示屏上进行导航:
“全长一百四十公里,需要3小时2分钟到达……”
听着导航语音,我说:
“为啥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话说安康有啥好玩的吗?”
爸回答说:
“我们是过去送人的。”
我没有明白啥意思,追问几次都没有得到回答。
在高速路上感觉风平浪静的,后面的两个小屁孩早就睡着了,我打开车窗,风就像水箱压力爆表开闸一样喷涌,在上百车速下的风让人喘不过气,慢慢的探出那么一点点脑袋,发现今天的天空特别好看。
“你们看看天上”
我说。
“这风景还不错啊。”
姐姐和妈异口同声的说,爸也说好看。
“前方一公里处有服务区……”
爸说:
“要不要下车走走,都跑了两个多小时了屁股都坐痛了。”
这句话得到了广泛的认同。
我打开车门走出来,空气很舒服,上个厕所在服务区里面活动了十几分钟。
爸加完油把车开了过来,全家人再次踏上旅途。
我看着车速表从0到120,实在是太无聊了,拿出手机连接车放起了音乐,在喜欢听的歌下,很快到了安康。
“妈妈,我想上厕所。”
“稍微等一下,等你们爸爸来带你们去厕所好不好?”
两个小屁孩瞬间精神:
“爸爸要来吗?哇!”
姐姐微笑的说:
“他来带你们去玩,去……好多地方玩,吃好多……零食,你们一定要跟着他走好不好呀?”
“好,我要和爸爸玩!”
两个小孩高兴得跳起来,姐姐却哽咽了,眼眶发红。
我不明白这是啥情况,看着停车场旁边的火车站,觉得很奇怪:
“大概情况就是把这俩小孩送到他爸那里去,但为什么姐会这样?”
我沿着街走,走到火车站的正门前,爸和妈停了下来。
过了几分钟,姐姐的老公来到我的身边说:
“这么多年没见了又长高了不少了。”
我一句话没说,爸爸从超市里买了一大袋零食递给他,之后就是一些客套话,我默默站在旁边看着。
又过了几分钟,他笑着对俩孩子说:
“来,和爸爸一起去玩好不好?”
那两个小屁孩说:
“好!”
他拉着那两个小屁孩走进了车站,没有回头,似乎他对我姐根本就没有感情,临走前那两个小屁孩大声对姐姐说:
“妈妈你不去吗?”
姐姐刘海遮脸,用平常的语气说:
“我就不去了,你们要听爸爸话,玩好了记得来找我,让我听听你们的故事……好不好,下次你们带我去玩……好不好。”
俩孩子笑着喊:
“好!”
五岁的姐姐左手牵着三岁的弟弟,右手牵着爸爸,开心的向车站走去,年幼的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远,孩子失去了母亲,母亲失去了孩子,姐姐为曾经年少犯下的错买了单,嫁给了自己并不爱的人,没有得到想要的生活,也没有得到情绪价值,甚至连温饱都是问题,一直责怪姐姐的男人彻底离开了,她“获救”了。
我看着姐姐的脸,豆大的泪水在脸上流淌,红润的眼眶表现着不舍,无声的哭泣诉说着这些年受到的委屈,爸妈也站在旁边看着,我第一次见这样的姐姐,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感觉。我一直追问的答案显而易见:
“送人指的是把那两个小屁孩送走,这几年在姐姐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姐姐想摆脱这种生活,只能这么做,也就相当于那两个小屁孩的爸爸不再是我的姐夫。”
现实情况比这更加复杂。
直到看不到那两个小屁孩的身影,姐姐才决定离开,一路上走得很慢,我和爸妈围在她身边,泪水将头发打湿,紧紧贴着姐姐的脸。
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后面的姐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回到家里已经下午五点了,整个家里没有一点生气,我看着爸爸和妈妈,也感到他们很不舍,却还是选择安慰姐姐,这一天晚上,姐姐第一次很早回到了她的房间……
自从那两个小屁孩走了之后,家里越来越冷清,姐姐失落一段时间又开始笑起来了,整个家像极了小时候的家。
……
从七月一号开始,姐姐就带着我出去玩,我每次都很不情愿的同意,走在大街上,我都觉得周围是那么的陌生,有时会想起余龙艳的笑容:
“只要她开心就好,我无所谓,毕竟那么多年的冷漠不是白练的,谁让我喜欢看别人的微笑。”
我慢慢走在姐姐的后面。直到七月十号,姐姐再次离开家。
……
姐姐离开后,原本冷清的家显得更加冷清,每天都是我一个人在家。
每次想起余龙艳的时候,我都会打开《全民K歌》唱歌转移注意力。
……
天越来越冷,夏天的气温就像冬天的气温一样,加上连续多天的大雨,整个龙门村保持着寂静。
我每天起来都感到一丝凉意围绕着身体,每次看向窗外的雨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余龙艳。
晚上开始了熬夜,开始了倾诉,我找了QQ中很多人倾诉,但都被冷漠对待,只好随便找了几个陌生人,一次巧合,我认识了和自己遭遇相同的女生,聊得很嗨,也从不觉得我很烦,这让我有了一点安慰。
随着熬夜的次数越来越多,明显感到身体的变化,但脑海中只有余龙艳,并不在乎这些事。
“要是当初没有遇见,没有在一起多好,如果世界和现实真的是这样,那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我真不知到拥有生命有什么意义,明明我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她会这样,真想好好的挽回。”
这句话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
一天,雨下的越来越大,家旁边的小河一夜之间涨潮。
我透过窗户看到河水蔓延到公路上,让我产生了奇怪的想法。
我拿着雨具走到小河旁边,大雨的强度连伞都能穿透。
“轰轰……”
我走到公路中间,看着汹涌的河水,我沉默了,随后把伞扔在路边,一个人在积水的地方散步。
雨让我睁不开眼,却依然走着,慢慢的走到积水最深处,我173的身高,水直接到我的大腿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全身被雨打湿,用身体挡住了冲刷手机的雨水。
回到家里,把自己打理好后就去睡觉了,这一觉,我梦见余龙艳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