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吕布衣又再一次逃了。只不过这次,不同以往的是,她仓皇逃走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同众人告别。在轩离的三年,她早已不再形单影只,她有大哥大嫂、有妹妹、有洛离、有公子华,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她讨厌离别,可又不得不走。
只是她忘了,她的好朋友已然成为轩离国,最权势滔天的男人。她的一举一动,又岂能逃过他的眼睛。
夜幕笼罩下的琉璃城,宛如一幅神秘而宁静的画卷。月光洒在古老的城墙和街道上,给这座城市增添了一份静谧与祥和。
璃华静静地站在城门口,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舍。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低声说道:“就算你真的要走,我又怎么可能会让你空手而归呢?难道你忘记了吗?你的好朋友如今已经成为了轩离的皇帝,若就这样让你离去,岂不是显得他过于小气?”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埋怨,但更多的还是对眼前这个,即将离去之人的关心和留恋。
若心系一人,又岂会看不穿她白日上书房内的失态。璃华不禁有些好奇,上官轩服,那个谍报上显示的将死之人。究竟有什么魅力?竟值得衣衣
璃华在心里苦笑:衣衣啊衣衣,我还以为你心如坚石,不会对任何男子动心,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有软肋是啊,我怎么忘记了,你也已经长大了,女子长大了,有喜欢的男子,也很正常。这也算是好事吧,毕竟人活一世,若是心中了无牵挂,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对不起,我讨厌离别的场面。”吕布衣的声音已经略带哭腔,仿佛下一秒就会落泪。
“我都懂,不用担心,我会替你跟他们解释的”,璃华轻声说道,他的眼神充满了理解和心疼。他懂她的一切,她自幼孤苦,好不容易在轩离,有了自己亲自选择的家人们。
二人重逢不过数月,却又离别在即,下次再见,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这次,璃华毫不犹豫地将吕布衣紧紧拥入怀中,他的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爱是放手,而非禁锢。
最后,璃华松开了吕布衣,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心疼地说:“不要难过了,琉璃城永远都是你的家,只要你想回来,任何时候都可以回来”。
吕布衣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但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璃华轻轻地擦去她的泪水。这下换吕布衣,回给他一个大大的朋友间纯粹的拥抱。
“公子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白日,吕布衣受人之托,亲自端着两碗汤,去上书房看璃华。
“你小子,还真是享尽齐人之福啊。喏,左边这碗是皇后娘娘亲手炖的,右边那碗则是贵妃娘娘亲自下厨熬制的,你可得一碗水端平哦,不要厚此薄彼,一定要全部都喝完了,我好回去跟你的女人们交差。”吕布衣毫不客气的打趣调侃着。
璃华接过两碗汤,笑着说道:“遵命,既是我们的大画师亲自端来的,小的定会一滴不剩地全部喝完。
朝中上下,无人不知,新帝对吕布衣的宠爱,比起先帝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超越了一般的君臣之情。整个皇宫,就没有她去不了的地方,包括上书房重地,吕布衣都可自行出入,甚至军国大事,也从不避讳她。新帝对她的信任可见一斑。
再加上,就连皇后和贵妃娘娘,也纷纷护着她。所以,宫里的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对她敬畏有加。然而,她并没有因此变得傲慢自大,反而始终保持着那份简单和善良。
只是白日里,潜藏在洛夏的暗探们送来的消息,五王之子,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虽现在是和平年代,但各国之间彼此暗中派遣暗探,做到知彼知己,防患于未然,已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尽管在轩离的三年里,她想到阿玉的次数,已是越来越少。可听到这个消息,她竟当众失态,突然心如刀割般疼痛,倒地不起。原来,她不是不想他,只是将那人偷偷的藏在了心底最深处。任何一点关于他的风吹草动,都能将他轻易的从她心底最深处放出来,激得她五脏六腑皆不得安宁。
怎么会这样,明明上次离别时,阿玉还好好的。界州和谈结束,此战,他立下如此赫赫军功,待到回朝后,不应该是一路平步青云、前程似锦、风光无限吗?怎么会病入膏肓,难道连宫里的太医都治不好吗?她不相信,她绝不能接受,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要见他,立刻马上要见到他,一刻都不想耽搁。这才有了连夜离开琉璃城的一幕。
或许,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她的心,早已被困在洛夏了。心若被困,世间再多繁华,于她皆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