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已下,马上要打玄州了。
终于等到这一天,玄州于吕布衣而言,意义非凡。偃哥哥便是死在此地,因此,此城必须拿下。
可战前方知,出于对新兵的保护,初次上战场的,只能被安排在老兵之后,做一些抬抬伤兵的事宜。他们的任务就是只作观摩、以自保为主。说白了,让这帮从未杀过人的新兵练练胆子。若能侥幸,拾得一两个敌首,已是立功。
然而,首战并不顺利,眼见前面经验丰富的老兵,一个个或从云梯坠落、粉身碎骨。或被城门上的弓弩手射杀、被滚烫的热油灼伤。
起初,吕布衣本无心名利,只为解惑而来。若想拿到偃哥哥的卷宗,便要先爬上高位。
而此刻,面前的血腥一幕,她起初的目的,早已抛之脑后,身为洛夏子民,任何人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此刻,更是恨不得化身利刃,直插敌人心脏。
夜间,凌乘风帐内。
凌吕布衣,你个新兵蛋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凑什么热闹,等老兵死完了,自有你上战场的机会。
:将军此言差矣。我虽出身乡野,识字不多。可幼时便明白一个道理。那时,家中常有鼠患扰之,我费力布下陷阱,却屡屡只捕获幼鼠。数千年来,有人族居住之地,必有鼠出没。而鼠族能够绵延,便是每每出去觅食,必先派幼鼠出门探路,若幼鼠平安归来,大鼠方倾巢出动。以幼鼠为饵,保鼠族繁衍。
:故,布以为,经验丰富的老兵才是军中基石,岂可轻易动摇。今日战况之惨烈,布亲眼所见。岂能无动于衷。我虽出身乡野,可进了军中,方知,我之枪法,招招乃战场杀招,而我之枪法,由我父亲授,并每年寒食节,尊父命,遥望西北祭祀诸多叔伯。
:幼时不懂,如今也大致能够猜出,我父曾乃西北军一员。布不才,愿做那先锋之鼠,承父之志,还望将军成全。
凌:世人皆鄙夷无耻鼠类,难得你倒能从鼠中,得来此番谬论。既是老将之后,更该知道军令如山。你枪法不错,为我军培养良将,难道就不是承父之志了,明日战术,早有安排,轮不到你这只小老鼠。
:将军,布还有句话,不知敢讲不敢讲。
:敢夜闯军帐,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方才入将军帐内,闻到一股异香,此香乃本地没有的,而将军平日行事风行,从不屑熏香。布虽不懂香,但也闻出此香之贵气。想必,今日已有京中贵人督战,首战不利,将军此刻必是压力重重。。。。
帐后,似有身形异动。
:来人,把他轰出去。
当面打脸上司,吕布衣就这样被轰出去了。途中嘴里还不忘喊着
:布愿为将军分忧,立下生死状,做那登城第一人,还望将军成全。
凌:他是狗吗?鼻子这么灵。
待聒噪声远去,帐后人走出,果然衣冠赫奕,气宇不凡。
此人正是圣上胞弟四王爷嫡子——上官轩轾,字子衿。
:“此人倒是有点子聪明,本王一行,乃是机密,连地方官员都未惊动,他仅凭香味,便能判定是京中来人了。
:“回小王爷,此人乃是新兵,唤吕布衣,怀庆府人,出身乡野,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识字不多,倒也算有勇有谋。入伍不到一年,因枪法无人可破,破例提拔为新兵副教头,经多方核查,身份无疑,只是观其身手,末将猜测,必是哪位避世隐居的名将之后。
:“此人年纪轻轻,能悟出鼠论,倒有点意思,既然他主动请缨,明日,便成全他吧”
上官轩轾心想:姓吕、枪法不凡、又是怀庆府人,别人不知,本王倒是能大概猜测出他的身份,只是要牵扯出过往一桩皇家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