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涛有种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的感觉。
电话另一端：“我会把东西发你邮箱，记得接收哦。”
邮箱？
周涛刚想说自己扣扣号。
对面已经传来忙音。
挂断电话。
周涛更加心神不宁，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次日。
睡醒后俩人大眼瞪小眼。
刘星星问：“涛哥，你说胡天宇会不会记恨咱们？”
毕竟揭了人家老底。
周涛却不这样想，回答道：“怕什么，咱们马上要毕业了，高考结束一辈子不一定见几次面，再说他现在八成没时间理会咱们。”
高中就是这样。
全都在学习，同学之间关系淡薄，真正称得上好友只有三两个。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关系好，多少年彼此都会记得，关系不好的，多少年想起来都会骂几句。
周涛就是这样现实。
关系好的朋友，有人发达了也许会拉你一把。
同样关系平平的人，人家又凭什么帮你？
还是年轻好。
年轻人永远没有这种忧愁。
周涛道：“走，我们去网吧。”
刘星星瞪大了眼睛问：“咱们不回学校吗？”
周涛道：“不回。”
网吧。
再次回来。
网管直接给开了两台机器，一分钱都没收。
因为老板交代过这两个人永远免费。
网管也知道两位小爷的本事不简单，所以不敢怠慢还送了两瓶饮料。
周涛先给刘星星在网上找了一些考试题。
只希望在高考前能帮一点就帮一点。
全都是必考的题目。
然后自己熟练点开扣扣。
果不其然，自己两根手指能数过来的好友又多了一个。
新好友网名叫一串代码。
周涛嘴角泛起苦笑。
没想到连自己扣扣号她都能查得到。
然后进入邮箱。
里面静静躺着一封信。
周涛开始阅览其中内容。
其中是关于一家纺织厂和一家商贸公司的信息。
纺织厂老板姓孙，商贸公司老板姓陈。
姓孙的这位，纺织厂注册时间有二十年。
可以说是老牌子。
能够在过去的年代里转型成功，其商业头脑非常厉害。
从纺织，到成布，再到成品加工。
上下游一整条流水线，极大节省成本。
而最近的信息显示。
这家厂子大量进货后并没有多少出货。
明显产品被积压。
周涛琢磨着，如果是袜子围脖或者其他类型的畅销品，应当是不怕库存积压的，因为这些东西本身没有多少创新。
同时也没有太多利润，市场饱和又稳定。
内销慢慢总能卖掉。
巧就巧在这家厂子是做流行服装的。
而此刻正闹金融危机，大漂亮国次贷危机房地产暴雷，全球贸易受打击。
也就是说，这些库存很可能是做出口的。
这样一来恐怕会赔到破产。
简单讲，外国钱贬值，物价上涨，普通人消费不起就会减少消费，买的东西少了，卖东西的自然也少了。
所以外贸订单量快速减少。
尤其是对劳动密集型的产品影响更大。
如果等到贸易恢复，流行服装也就不再流行。
所有的库存积压白送别人恐怕都没人要。
想到这里，周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要赔掉多少钱？
转过来再看这家商贸公司。
姓陈的这位老板不光做服装外贸，还卖玩具、鞋子、以及一些日用品，就是卷纸之类的东西。
也在这场金融危机影响范围内。
不过这位姓陈的明显更厉害，一直在往外出货，却没有进货。
周涛笑了。
想起一种东西叫期货。
简单讲，比如你想买粮食，提前一年下订单，无论一年后粮食是否涨价，都要支付一年前的价格。
就像一场豪赌。
涨价了就赚钱，掉价了就赔钱。
但粮食这种硬通货毕竟相对稳定，就算掉价了，只需要再多等上一年还会涨回来一些。
服装却不同。
周涛知道流行服装的利润空间非常大。
一条裤子，十三块钱出货，利润三块，到地区分销商手里卖三十，利润十五，再到零售商手里卖八十，利润对半百分之五十。
明显姓陈的这家期货订单都是危机爆发之前的。
出口货物，因为期货订单的原因只能收贬值的外汇。
不出口货物就要赔偿巨额违约金。
无论怎样都要赔钱。
那么这两家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周涛陷入思考。
难道他们想要合作摊薄损失？
不无这种可能性。
服装厂工人成本高，尽可能卖便宜些，及时止损。
而贸易公司能够降低成本也会少赔一些。
但是明明可以找其他产品替代，或者换个合作伙伴。
为什么呢？
嘿嘿。
周涛傻笑。
已经明白了一切。
这一批服装货物应该是定制的！
双方都找不到替代品，又不想多赔钱。
所以他们打算联姻！
而那个孙橘楠不想联姻，然后想了个办法拿自己当挡箭牌。
想通一切后周涛又陷入苦闷。
因为这是个无解的局。
环环相扣。
周涛想起某皮革厂倒闭的事情。
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滴滴。
扣扣响。
一个头像闪来闪去。
周涛点开后看到一张图片。
然后快速关闭对话框。
心里不断给自己敲钟，这种东西是自己能看的吗？
她居然发来一张橘猫图片，长得像煤气罐一样。
好像在说，看，我把这只猫养的多肥。
周涛不想回答。
直接把头像拉黑。
打算再研究一下资料。
神奇的是邮箱里面资料凭空消失。
再一看，自己扣扣被远程强制下线了。
周涛额头长出黑线。
默默注册一个新扣扣号。
一旁星弟道：“涛哥，郭大嘴发来消息说陈良在找咱们。”
周涛略微思索道：“走吧，咱们回学校。”
很快俩人打车回到学校。
班级里少了许多人。
周涛才记起来今天是星期天。
“周涛，你怎么才回来？”郭大嘴问。
周涛嘴角抽搐。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郭大嘴这次恐怕要舔到铁板上。
周涛问：“找我什么事？”
郭大嘴有些生气回答：“陈良找你，让你帮忙想个办法去表白。”
周涛郁闷道：“他表白和我有什么干系？”
郭大嘴急道：“如果你不帮他，我就去找老师打小报告。”
周涛问：“告我什么？”
郭大嘴哼了一声回答：“你不好好学习抢女同学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