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大的学生们都跑去吃饭了，偌大的操场上只剩他们两个人。
夏日的天气燥热，树荫下却难得的阴凉，让人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沈依依不紧不慢地吃着蛋烘糕，秀眉微微扬起，问道：“话说，你军训汇演表演的节目到底是什么？你不说我也没法准备啊。”
“呐，就是这个。”李嘉文从胸包里掏了张折好的琴谱给她。
简单看了眼，原来是《罗生门》的钢琴谱，她不禁有些好奇：“你还会说唱啊？”
“什么叫还会？你这就有点瞧不起人了吧。”
他语气自然，又带着理所当然，惹得少女翻了个白眼。
“我还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你在台上唱哭了一众评委的事呢。”
“唱哭？那不是说明我的唱功很”话音戛然而止，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笑容僵在脸上。
“喂喂喂，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记那么清楚干啥啊！”
“不，看到你就会自动想起你的所有糗事，还记得五年级厕所爆炸，你在呜呜呜”
“鳖说嗷！！”李嘉文终于忍不住了，伸出大手捂住她的小嘴。
不得不说，少女脸蛋胶质满满，软软滑滑跟嫩豆腐有的一拼。
被捂住嘴巴后，小脸很快就透出羞赧的红晕，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像条难驯的小狐狸。
“啊——！你别咬啊！”
李嘉文还没有多感受几秒，少女嗷呜一口咬在了他手上，小虎牙死死陷入肉里，再重一点就会出血。
他赶紧甩开了手，一边揉着被咬疼的地方，一边跟她拉开距离。
少女红着脸抱怨：“呸呸呸，一手的汗，又苦又咸”
“跟只狐狸似的，凶死了。”李嘉文小声逼逼。
“你说谁凶呢！你在师大能找到比我更温柔的女的人吗！”
她看似没听见，实则狐狸般的小耳朵随时支棱着，不会错过他任何一句话。
“哦，好，你最温柔了。”李嘉文有求于她，只得服软，
“你仔细看看琴谱吧，到时候还得你唱女声部分，不过，你唱歌能用女声么？”
高中时期李嘉文听过沈依依的男声，严格意义上来讲算不得男声，就像是故意粗着嗓子一般，听起来很怪。
但如果那才是本音，唱歌就很难保持伪声了。
果然，沈依依犯了难，不爽道：“弹琴就算了，怎么还要我唱歌？”
“哎，实在不行我直接放原唱吧，也一样。”
他却误解了，沈依依担心的并不是声线，而是太久没唱歌，万一闹了乌龙怎么办。
虽然和臭男人不对付，不过既然答应了表演，就不能应付了事。
她想了想说：“你给我听一遍原唱吧，如果太难，你就放原唱。”
李嘉文眉梢一挑，笑着说：“你答应唱了？”
“才没有，我先听听难不难。”
李嘉文立马掏出手机，点开app放《罗生门》。
与大多说唱相同，女声部分占整首歌1/6的样子，属于点睛之笔，声音要求空灵婉转，伪声根本不可能做到。
沈依依听完后却点点头，好像并没有难到她，而是疑惑道：“里面的手鼓部分怎么办，没鼓点说唱也不容易吧？”
“嗯？”李嘉文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解释说：“哦，上个月我就开始学了，问题应该不大。”
“一个月？你能行吗，到时候别演砸了。”
“哎，不用担心，女生的部分你没问题了是吗？”
“?我没转身，一直走一直梦，一直疯一直没停留~”
少女声音轻灵，唱起伤感调子的歌，完全听不出说话时的娇软，清冷如月光，给人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感。
李嘉文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议道：“你怎么做到的？伪声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沈依依白眼快翻进后脑勺了，傻男人，臭男人，你好笨！
她神色淡然地解释：“高二那年你唱的什么搞忘记了？”
“高二？”李嘉文有点想不起来。
也就是高二那年开始在酒吧驻唱，每天唱的歌太多太多，竟然没了印象。
见他真不记得，少女的小情绪上涌，不高兴道：“你忘了跟我一起在元旦晚会上唱的什么了？”
这么一说，李嘉文想了起来，拍拍脑袋说：“瞧我这记性，春娇与志明！”
《春娇与志明》是他学会的第一首说唱，粤语也有些蹩脚。
但唱出来的时候，特有成就感，一时间忘乎所以，竟忽略了唱女声的沈依依。
少女噘着嘴拍他：“猪！不，猪都比你聪明，我第一首粤语歌诶！”
李嘉文扬唇一笑，悠悠说道：“那你第一次是不是给我了？”
“不是？你说什么！”少女生气的扯他耳朵。
李嘉文赶忙求饶：“哎，疼疼疼，错了错了。”
沈依依的脸更红了，狠狠踩了他一脚，才算安分下来。
臭男人这张破嘴太讨厌了！
什么第一次嘛！
仔细想想，好像又没错？因为确实是第一次唱粤语歌。
但自己给了他第一次，就是很怪嘛。
照这样说，岂不是无数个第一次都给他了？
唔沈依依挥去满脑子乌糟糟的心绪。
当着他面幻想什么的，太羞耻了。
“沈依依。”他唤了一声。
少女心虚地提高音量：“干嘛啦！”
“你应该没有在幻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吧，看你脸好红哦。”
“？？？”
当着面说什么‘脸红啦’‘你急了’这种话，很容易让对方处于下风。
沈依依正是如此，连忙站起身，不自然地说：“不跟你废话了，我要去吃饭了！”
“哎，你都吃过蛋烘糕了，我还什么都没吃呢，玩个游戏再走呗？”
少女观察着他的表情，不用猜就知道臭男人没憋好屁。
“我跟你玩什么游戏，幼不幼稚，我走啦。”
李嘉文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拿捏道：“我输了给你买一个星期蛋烘糕，如何？”
沈依依咽了口唾沫，心动了。
她平时才舍不得花钱买小零食，李嘉文却提出要买一个星期！
她满脸写着不信：“你有钱吗？”
“拜托，我就算很穷，也不至于蛋烘糕都买不起吧！”
少女仍旧警惕：“那你先说规则，我怕你套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