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十一醒的很早,醒来时也不过是刚刚鸡叫第一遍,张十一起床后发现,大娘原来也早早的起来了,正在给大家准备早饭,火光映照得那张苍老的脸,红彤彤的,但是却看起来那么慈祥,那么和蔼。
“大娘,早,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张十一打了个招呼。
“醒了孩子,大娘老了。人老了啊就觉少了,每天都起的早,怎么样孩子,昨天睡得还算踏实吗?”
“嗯,睡得挺好的大娘,谢谢您啊。那个大哥打猎还没回来吗?”张十一一边问道一边四处看看。
“还没呢,按道理说应该快了,不管打到东西没有,该回来的时候了。”
“对了大娘,您这隔壁是?”
“哦,你说这边啊?这边是新搬来不久的,逃荒逃到这里的,不过打猎技术一般,来了一个多月了,也没打到多少猎物,这严寒马上就要到了,最多一个月就要封山了,再打不到食物可能连这个冬天都过不去。”
“哦哦,这样啊,我说怎么家家户户都挂着冻肉,他家只有一条,少得可怜啊。”
“对,新手嘛,打不到是很正常的。喊那几个孩子起床吃饭吧。对了,衣物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一会儿你们试试看,看看合不合身。”
“好的大娘。”张十一转身准备去喊人了,不过大家也都在听到院子的动静已经起来了。
很快大家吃过早饭,看着火炕之上堆放的一堆皮衣,众人都开始试了起来,那毛茸茸的长毛,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制成的,细腻而光滑,虽然样子一般,但是众人穿上却暖和了不少。
靴子是纯毛压制而成的,衣物虽然宽大,除了靴子要重一些,其他的都轻巧的很。
“大娘,这是什么皮毛啊?穿着又暖和又舒服,关键还轻巧。”有人好奇的问道。
“这个啊?是这风暴山脉独有的一种动物,叫雪貆,皮毛保暖效果很好,也只有它才能在很冷的天气出来觅食。”大娘笑着解答。不过说着说着还是咳嗽几声。
“大娘,别的我们也拿不出什么,这些银两您拿着吧,感谢您照顾我们这一宿,还送我们这么暖和的衣服。”张十一掏出一些银两放到火炕之上。
“孩子,你这是干什么,使不得使不得,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大娘用不着这些东西,快收起来,你们还要买药草,用的地方多着呢。”老妇人抓起炕上的银子就要往张十一的怀里推。
“大娘,您别推,您听我说,大雪天的您能收留我们,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您就留着买些米面,买些盐巴,填补一下日用,这是我们的一些心意,您就别推辞了。”张十一按住那双有些粗糙,还有些皱巴巴的手道。
“这···这···这怎么好呢。”大娘似乎有些激动,脸色微微泛红,又不停的咳嗽起来。
“大娘,您就放心的收下吧,对了大娘,您说老张叔对这里比较熟悉,那能不能带我们拜见一下老张叔,接下来的路我们还想拜托老张叔帮忙指引一下,免得走了弯路。”
“好,等下我就带你们去,这些腊肉肉干什么的,你们都带着点,路上吃,大娘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孩子别嫌弃。”老夫人指着灶台上的一堆大大小小的肉干道。
“好”张十一也没有磨叽,吩咐众人都拿了一些,毕竟是大娘的一些心意。
“走吧孩子,我带你去找老张叔。”说完便转身前方带路走了。
很小的村庄,一共十几户人家,很快便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
咚咚咚···
“谁呀”屋内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但是中气听起来还是挺足的,张十一有些好奇这个老人了,听声音年龄应该不小了,但是这中气,似乎不应该属于这个年龄的老人该有的。
“是我,张叔”咳咳····老妇人又咳嗽了起来。
屋内没有说话,但是可以听到,堂屋门很快就打开了。
“小姐,您这是···?”老人很快出来打开大门,一眼便看到张十一几人,但是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丝的警惕之色。
“咳咳,带这几个孩子过来问问路,你在这里比较熟悉,你跟他们讲讲,他们想买点药,或者在山上采摘一些药材。”老夫人摆摆手。
“哦,这样啊,行,那就先进屋吧。”老人说完便转身向屋里走去。
张十一几人也随着进屋。
只是刚进屋子,老人便手脚敏捷的拿出一把大刀,将老夫人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张十一几个人。
除了张十一一脸淡然,剩下的几个人也把刀剑就拔了出来,虎视眈眈,气氛诡异的很。
时间凝固了几息,最终还是老张叔开口了“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刚才大娘都说过了,我们就是寻点药,老家有人生病了,需要药草,有些药草只有这里才有。”张十一微微笑着说道。
“药草?下边小镇就有卖的,为什么非要上山?说,到底有什么企图?你们是不是朝廷派来的鹰爪?”老张叔没有放松半点警惕,反而更加的剑拔弩张。
“张叔,他们只是一群孩子,真不是他们,这么多年过去了,该过去的也早过去了,坐下谈谈吧。”老妇人似乎想伸手抓张叔的右手,只是伸了半下又放下去了,只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小姐,你还是一样的善良,这里这么荒凉,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多的人来,而且为首之人,内力高深,必然武功不凡,这样的人来这里还能是做什么,放心吧小姐,不管怎么样,今天就是死,我还是会护着小姐的。”张叔一脸的郑重还有那视死如归的神情,淡漠的看着张十一几个人。
“哥几个,都收起来,干嘛呀舞刀弄枪的,我们是客人。”张十一回头对着身后的几人说道。
“张叔,自古忠孝两难全,看您也是忠义之辈,有些话我们还是开门见山的说说吧。把刀都放下,心平气和的谈谈不好么?我想您应该是清楚的,如果我真想动手,您拦不住我的。”
“哼,狗贼,终于承认了吧,小姐,您听见了吧,他们就是魏亮那狗贼的爪牙,还有什么好谈的,受死吧,今天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说完提刀砍来。
那苍老的身影在这一刻也变得笔直起来,无形的高大了几分。老妇人看着焦急起来,似乎是生怕伤到张十一几人。
“张叔······”老妇人伸出的右手似乎想抓住老人,但是却有些力不从心了,一句张叔也是欲言又止。
张十一看着一闪而过的刀芒,微微侧身,右手伸出一指,轻轻一点刀背,左手抓住老人的右手,瞬间大刀落地,发出哐当的一声闷响。
老人左手出拳直扑张十一的面门,那淡淡的气流波动,显示着这一拳威力的大小。
张十一右手出掌,要抓老人的拳头,只见老人突然拳头变爪,迎面袭来。张十一向左微微侧头,便轻松的躲过了,老人招式用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这是要命,也是搏命的打法,可惜,张十一不吃这一套。
张十一右手抓住老人的手腕,再次被擒住。
“哼,狗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凡是个爷们,就给我个痛快,士可杀不可辱。”老人似乎神情有些激愤,双目通红,双臂微微颤抖着。
“叔,张叔,我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有误会,我们坐下谈谈不行吗?”张十一说着便松开了老人的双臂,老人武功虽然不错,可终究是年龄太大了。
“先帝,对不起,老臣有负重托,老臣以死谢罪,九泉之下望您见谅。”老人似乎没听到张十一说什么,双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东北方向磕了个头,一把抓起地上的大刀就要自尽。
“张叔,您这是何必呢,我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张十一眼疾手快,一巴掌拍掉老人手里的刀。
“哼,狗贼,给个痛快,我是打不过你,可你也别想羞辱人,如果再年轻二十岁,我定将你斩于刀下。今日栽在你手里,我认栽,但是我求你能不能放过公主,如果你不答应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此仇不报,枉为人臣。”老人脖子一梗,青筋凸现,但是还是可以听的出对魏亮的愤怒。
魏亮是谁,那是当朝人皇,张十一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多少还是知道,魏亮的皇位来的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而老人的一声公主,也让张十一明白一些事情,很有可能就是当年失踪的公主,只是,公主不是被歹人所劫掠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老妇人似乎也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走过来拉着老人的胳膊道:“张叔,您先起来,别管真假,至少他不会杀我们不是么。”老妇人咳嗽一声,但是拉着的胳膊却没有放开。可是老妇人哪里有力气拉的起老人呢。
“是啊张叔,我们之间有误会,您先起来,我也不是过来杀你们的,我们跟您说的事情没有半点关系,是另有要事。”张十一也拉着老人的另外一条胳膊道。
老人看看老妇人,又看看张十一,还是满脸不信的道:“你说的是真的?”
“对,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再说了,我想杀您,您挡得住么,快起来吧张叔,地上多凉啊,起来说话。”
老人似乎也明白是一个误会了,但是还是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输,一甩手,自己便站了起来,还喃喃道:“小子,不是我打不过你,只是让着你而已,知道不,要是二十年前,你都没有解释的机会。”
“啊,对对对,张叔说的对,小子受教了。”
“嗯,不错,孺子可教也。”老人的脸色微微好转一些。
“谢张叔夸奖。”张十一不大不小的拍了个马屁,毕竟这是一个忠义之人,值得张十一敬重,虽然有点顽固,有点一根筋。
“对了,你小子几个人过来是干嘛来着?”老人回到屋里。坐在炕边上,靠着墙,一副指点你的样子道。
“是这样的张叔,其实我们上山来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的,但是这事是机密,所以我们不能随便跟外人透露。如果泄密,后果不堪设想,不过说是找点药材倒也是真的,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没关系。不过张叔是如此忠义之人,我想张叔应该不会随便乱说的,告诉您也无妨。”
“嗯,那倒是,这一辈子张叔没娶妻,没生儿育女,一辈子都奉献给了朝廷,说出来倒也没关系。”老妇人接口道。
老人点点头看着张十一没有说话,但是很明显看得出老人在等着张十一继续说下去。
“我是伍士度伍元帅座下的一名将军,我叫张十一,最近边关吃紧,已经打了整整两年的仗了,羌国,戎国,狄国,三国都参战了,我们的压力越来越大,而现在我们很多地方民不聊生,最近羌国和狄国大规模的调兵,我怕他们有诈,所以来这里看看,毕竟这里是我们的大后方,也是纵深迂回的战略要地,我怕戎国的部队翻过雪山断了我们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