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小鲛人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双眼圆瞪。
“你说啥？”
宋时许弹了弹裤脚。
“你不是说让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我便成全你。”
小鲛人慌了，他怎么不按套路出招！
“我是，我不是……”
“可还有遗言？”
宋时许假意抬手的那一刻，小鲛人立马换了个态度。
狗腿地抱住宋时许的大腿。
“好汉饶命！”
宋时许：……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好汉，饶我一命吧！”
雌雄莫辨的嗓音变得软糯。
“那便说说，你为何上岸，又为何藏匿于此。”
问起这个，小鲛人的神情变得沮丧，嗫嚅道。
“我……”
“想好了说。”
看着他把玩着匕首，丝毫不讲情分的冷冽神色，小鲛人郁闷了。
这人可真坏。
可他不敢撒谎。
他一定会发现的，一定会。
“我并非来自南冥，我来自归墟。”
“鲛人分地域，归墟之处在深海，常人无法到达，归墟的鲛人也很少有上岸的，除非，遇到命定之人。”
宋时许歪头。
“命定之人？”
小鲛人嗔了一声。
“哎呀！你瞎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归墟鲛人命定之人是亡者之灵。
凡在深海中遇难者，都会遇到命定的鲛人，也是归墟鲛人成年的契机，完成亡者未了之夙愿后回归深海，成功回到归墟的鲛人才会成年，分化性别。”
“可………”
难就难在这里。
“我的命定之人一生夙愿就是生个孩子。”
他是这座宅子的男主人，年过四旬，妻妾成群，却迟迟未有子嗣。
也不知他从哪里听说的消息，到蓬莱岛寻找仙草。
并斥巨资造了一艘大船。
然大海茫茫，所谓的蓬莱仙岛不过是传说，哪有那么容易寻到。
出海不到半年，就葬身深海。
他是第一个遇到对方尸身的鲛人，为了完成命定之人的心愿，成功分化，他义无反顾上岸而来。
可……
到了这里才发现。
自己是个未分化性别的鲛人，如何生孩子？
跟谁生？
傻傻的小鲛人终是绝望了。
只好藏在这座府邸，为了有个栖身之所，不被人类发现自己是个鲛人。
他也只能装神弄鬼的，吓跑所有买下宅子的人，独占此处。
“我这都是被逼无奈！”
族里没有完成任务回归归墟的鲛人大有人在，他也不是第一个，回不去，那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
“所以，你们对人类并无恶意？”
小鲛人气鼓鼓道。
“什么恶意？都是你们人类对鲛人抱有恶意好不好？人类为了鲛珠，杀过多少鲛人？要不是我来自归墟，说不定早就被人类发现了！”
归墟是在深海，经年累月不见天日，自带阴气，所以他才能成功李代桃僵，假装成鬼。
坏就坏在，这次遇到的人，他不是个正常人！
居然不怕鬼！
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的小鲛人，捂着嘴角，心虚地左顾右盼。
“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不，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