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也不禁赞叹道:“身手不错,干净利索。”
墨染道:“听说此人常常为难你。”
子辉挑眉:“这小子也敢,看样子李梁前线失策,在家也教子无方。”
洛瑶摇摇头:“他是他。”
墨染和子辉同时看向洛瑶,心内想:这就欣赏啦,你是没看到我射箭。
洛瑶心内却想的是:怎么能收服此人,让他去教那些平民子弟,他去启蒙可以省我很多心力。
后面上场了几组,除了王建欢也拿了满分,都表现平平,都是满分二十分,可王建欢的身姿和李逸还是没法比,他骑在马背上,洛瑶总有一种狼狈为奸的错觉。
子辉吸了吸鼻子,看向墨染点了点头。
最后一组是麋鹿小组,组员大部分都是普通耕读之家,也有一些商贾之家。
一位少年骑着一匹矫健的骏马缓缓驶入赛场。他身穿一套质朴的黑色戎装,虽然没有华丽的装饰,但裁剪得体,浆洗的也很干净。
少年皮肤黝黑,面容俊朗,眼中闪烁着勇武的神采,给人一种不容小觑的感觉。
随着一声令下,少年仅用几步便已将马匹催动至飞奔的状态,带着一股风驰电掣的气势,少年周身散发出一种生动的活力,仿佛奔腾的骏马与他心灵相通。
当他接近靶场,眨眼间便已跃到了最佳射击位置,少年迅速调整弓箭,弓弦在指尖细腻地颤动,目标清晰地锁定在靶心,随着一声箭矢划破空气的响声,箭矢如雷霆般发射而出,准确无误地刺入靶心,手法干脆利落。
观众席上发出一阵惊叹声,谁也没料到这个平民少年竟能展现出如此矫捷的射箭技术,丝毫不逊色于李逸。
洛瑶看着他眼熟,似乎就是那日白发不中,她指点过后,不过一刻钟就掌握射箭关窍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勒马回身,再度冲向靶心,此时不知从哪里飞出了一只野鸡,翅羽扫到了马眼,马儿忽的受惊,抬起两只前蹄,此时少年正搭另一支箭,慌忙调整姿势射出,箭堪堪射中了靶子的边缘,得了二分,人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还是屁股落地,激起尘土飞扬。
一切发生的太快,观看台上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随之爆笑声四起,连皇帝都忍俊不禁。
少年满脸通红,洛瑶在他身前站定,朝他递出一只手。
惊魂甫定的少年仰头,很多年后的他再回想这一幕,仍然能清晰的记得她低头伸手的时候,晨光落在她身上,像丝绸一样的光泽,她的乌黑亮泽的马尾垂了下来,有一缕扫到了他的脸,从此也缠在了他的心上。
少年觉得自己的手脏,不敢去碰那只柔软的手,撑着地自己站了起来。
众人又笑了起来,原来少年屁股上的布料开线了,漏出了里面的中衣,黑白对比甚是明显。耕读之家衣服多是旧棉,经不起的太大的摔扯。
少年感觉到了异样,手捂住屁股,脸红的似大公鸡的冠子。
洛瑶看向他说:“害什么羞,文治武功才是男儿最好的衣服。”这句话影响了少年一生,在他之后无数个艰难时刻给了他温暖和力量。
洛瑶解下自己的披风,垫着脚给他披上,又系了个蝴蝶结。少年眼中隐约有水雾升起,强忍住翻涌,低头拱手道:“多谢沈教头。”
洛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恭敬回答:“回禀沈教头,小人名叫霍志雨。”
洛瑶叫来一个侍卫道:“给霍志雨拿一套合身的新戎装换上,算在我的月俸上,快去快回。”
随从得令,看了一眼少年,心想跟我们总教头身形很像,就小跑着去军需营。
洛瑶安慰少年:“霍志雨你不要患得患失,失的分从后面的比赛里得回来。”
少年坚定的点头,牵马离开赛场。
洛瑶走回到子辉和墨染身边。
墨染皱眉道:“以后我给你的东西,不要随便送人。”
子辉也挑了挑眉道:“下次我摔坏衣服,你也要帮我系那样的结。”
洛瑶左右看了下二人,这两个几万岁的人怎么越活越幼稚,说道:“别闹,你们看,这正式比赛还没开始,封缨家族子弟多的团队就已经先领了六七分。”
子辉笑了笑:“恐怕还不仅如此。”他微微侧头,目光投向正在紧锣密鼓做狩猎前策略部署和准备的各个队伍。
随着号角声的响起,九个队伍如同猛狮般冲向密林边缘,伴着马蹄声的轰鸣,激荡起一阵阵尘土飞扬,仿佛在宣告着这场激烈比赛的正式开始。
在林间的缝隙中,突然传来了猎物的动静,几只野鹿惊慌失措地从灌木丛中窜出,四散而逃,这一幕引起了所有队伍的注意。
骑士们纷纷调整方向,迅速策马追逐,马蹄声如雷鸣般轰鸣,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声,场面瞬间变得紧张而激烈。
他们在这片密林中如同猎豹般灵活,穿梭于树间,寻找着最佳的射击时机。箭矢在弦上微微颤动,随着呼吸,准备随时发射。每一次拉弓、放箭,都蕴藏着对猎物的追逐与对胜利的渴望。
在密林的边缘地带,多是野鹿、兔子、狐狸、獾这些分值较低的小兽,有不少组选择在这一带狩猎,打算以量取胜。
但也有一些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密林边缘,渐渐进入腹里,树木高耸,枝叶繁茂,已经无法骑行,各小组成员下马,向之前勘察过的地形走去。
“啊!谁干的!”熊队的一名队员突然发出尖叫,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整个队伍顿时陷入了一片紧张之中,迅速朝声音的来源聚集而去。
那名受伤的骑士被捕兽夹夹住,痛苦地跪倒在地,脸色因剧痛而变得苍白。他的腿被一只铁制的捕兽夹牢牢夹住,夹具的边缘异常锋利,夹身显然经过了特意的加固。
随着骑士的不断挣扎,捕兽夹的钳口发出骨碌碌的声响,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助。夹紧的力度不断加大,几乎能听到骨头在压力下发出的细微断裂声。
“这捕兽夹肯定是鹰队那些人布下的,昨天夜里他们就有人偷偷摸摸进了林子,原来是干这个。”熊队的颜良愤怒地道,他一边用力地将一根粗木枝插进捕兽夹的缝隙中,试图帮助队友挣脱,一边毫不留情地指责着鹰队的卑劣行径。
然而,捕兽夹的坚固超乎想象,粗木枝在巨大的压力下瞬间断裂,反弹回来的碎片崩伤了颜良的虎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手掌,痛得倒吸一口冷气,被夹的人也疼的满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