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扶摇和姜迎站在何安晏门前吵嘴,冷不防“哗啦”一声门开了,何安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你们俩吵完了没有?吵死了!”
“是她先跟我吵的!”
“分明是你先跟我吵的好吧。再说你凭什么挡我的路?”
“我先来的凭什么要给你让路?”
“都说了你没有正经事,我有要紧事!”
“你有要紧事也得讲究先来后到!”
“你们两个都闭嘴!”何安晏大喝一声。叶扶摇和姜迎瞬间安静了。
何安晏转头对叶扶摇道:“那你先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我就是想问你,我看你每天忙前忙后的,想问问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哦,不用了,傅公子帮了我不少忙。”
“傅公子?傅一然?”叶扶摇至今和傅一然依旧是死对头,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能帮你干嘛?他除了会打小报告和造谣传谣之外,就不会干什么别的了。”
“我看造谣传谣的人是你吧。”傅一然的声音从叶扶摇背后响起。
傅一然身边还跟着傅一也。傅一也将一摞账册交到何安晏手上:“这是我整理的梅坪派已经下山了的女弟子的生辰、现在的居处以及家中从事的职业。按照她们居住的城池和乡村分别编写的。”
何安晏从傅一也手中接过账册,说道:“太谢谢你了,这样我们今后联系已经下山的师姐妹们就方便多了。”
叶扶摇冲傅一然撇撇嘴道:“这也不是你帮的忙啊,这不都是你妹妹帮的吗?”
“我和何姑娘,啊不是,何掌门之间的事,用你管?!”
“嘿!”叶扶摇一听这话来了气:“这可是我们梅坪派的掌门,你知不知道我们梅坪派中人成婚都是要经过师门同意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得罪我,我就告诉我娘,让我娘反对你们俩的亲事!”
傅一然气得指着叶扶摇道:“你!我看你才是最爱打小报告的!”
“行了!你们俩也别吵了!”何安晏道:“小迎……姜师叔,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嘿嘿。”刚才叶扶摇说到“我们梅坪派中人成婚都是要经过师门同意的”的时候,姜迎面色瞬间一红。她扯了一把何安晏的袖子,说道:“咱们进屋说吧。”
两人走进房中后,姜迎关上门,对何安晏说道:“那个……萧渊……想上梅坪山上来提亲,还要带一万两金的聘礼。”
“什么?!”何安晏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一万两金?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萧渊他说……嗨,他说了什么不重要。”事实上,萧渊当时说的是:“一万两金算什么?你在我心中是无价的。”
但是这话太过肉麻,姜迎不好意思转述。
“提亲的话,我们欢迎,但是聘礼就算了。你知道的,咱们师门有规矩,不能受任何女弟子的聘礼。”
梅坪派创始人姜桂卿当初定下这条规矩,是因为民间有不少人将女儿嫁人,收取女婿家的高额聘礼,再用这笔银钱用来给儿子娶媳妇。
所以,为了能有钱给儿子娶媳妇,很多人家择婿时不关心对方的人品相貌,只看谁家出的聘金高。时常有人家为了聘金将花样年华的女儿嫁给八十老翁。
姜桂卿希望门中女弟子都有自由择婿的权利,不希望后世之人从门中女弟子身上牟利,便定下了这条规矩。
“师门的规矩我知道。可是那可是一万两金呐,能养活多少女孩子呢。”姜迎说道。
“钱再多我也不能收。这是师门的规矩。”
“那……要不然,我以我个人的名义给师门捐款,这总可以了吧?”姜迎眼珠一转道。
“那……倒是可以。”
“那你看,我和萧渊的婚事……”
何安晏微微一笑道:“你还真把叶扶摇那小子的话当真了?咱们梅坪派的女弟子成婚,的确要告知师门。那是因为梅坪派是我们的家,女儿成婚,家里人自然要知晓。有条件的话,还要到场祝福。但是咱们祖师爷她老人家都说过,我们梅坪派的每个女弟子,都有选择嫁人或不嫁人,嫁给什么人的自由。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一个月后,叶照眠元气逐渐恢复。
方逸尘盘膝坐于叶照眠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双肩上,闭目凝神,调息片刻,准备施展“天问”。
随着方逸尘的一声轻吟,他体内仿佛有江河奔腾,气血翻涌,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内力自丹田升起,沿着奇经八脉,汇聚于双掌之间。他缓缓吐纳,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能牵引天地间的灵气,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之后,方逸尘双掌猛然发力,一股温热如春日暖阳的内力如细丝般渗透进叶照眠的体内,沿着她受损的经脉缓缓游走。这内力既柔和又坚韧,如同春雨润物,无声无息地滋养着每一处伤痕。
叶照眠体内的“醉花阴”内力顿时被激发,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那是内力在她体内与伤势抗衡,重新构建生机的迹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周围渐渐弥漫起一层淡淡的白雾,那是内力激荡之下,体内排出的杂质与寒气。方逸尘的额头上更是热气蒸腾,汗水如雨下。
终于,叶照眠的脸色开始有了变化,从苍白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她紧闭的双眸微微颤动,仿佛有光芒在眼底闪烁。方逸尘感受到她体内那股曾经熟悉而强大的气息正在缓缓苏醒。
随着最后一丝内力的注入,方逸尘缓缓收功,两人同时睁开眼,四目相对,无需言语。叶照眠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她知道,那个无比强大的叶照眠,又回来了。
方逸尘又陪叶照眠在梅坪山上休养了两个月,方才决定启程下山回长留山。
三人下山后途经丹鳐城,在城中一家酒楼中打尖。
叶扶摇一进酒楼就招呼店小二:“小二,把你们这所有招牌菜都上一遍。”
“这位小公子,我们店里有二十道招牌菜呢,你都要吗?”
“嗯。”叶扶摇点点头道:“放心,我爹有钱,他最近又藏私房钱了。”
方逸尘瞪了叶扶摇一眼,说道:“点那么多菜,你吃得了吗?”
“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整头牛!谁让你这几个月整天忙着照顾我娘,也不好好给我做饭,我都饿瘦了。”
方逸尘这段时间虽说不至于真饿着他,的确疏于对叶扶摇的照顾,一听他这么说,只好随他。
叶扶摇说完这话,邻座的一名织锦长衫男子“砰”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指着叶扶摇道:“简直太不像话了!”
叶扶摇被吓了一跳。
那男子走到叶扶摇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道:“身为人子,怎敢如此对父亲说话,还让令尊给你做饭。简直是倒反天罡!有悖人伦!”
这男子这般说叶扶摇,方逸尘先不乐意了,他站起身来刚想开口反驳,却听那男子身边的亲随开口道:“大胆小子!听了我们于大人的斥责还不快快认错谢罪!”
方逸尘闻言一惊,原来眼前这名衣着华贵的男子居然是丹鳐城的新任知府于之信。
于之信又瞟了一眼方逸尘道:“你这做父亲的也是,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你如何能纵容他对你这般无礼?你若管教不了,不如送到我们衙门中来,本官替你管教。先打上他五十大板,再关进牢里,饿他个三天三夜。要死的要活的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