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错了,夫人,今后不打了。”方逸尘连连认错。
“不对。”叶照眠秀眉微蹙:“不对。”
“我知道,打扶摇是我的不对。”
“我说的不是这事。这楚临川,为什么一定要取你性命?你二人之间有何过节?”
“啊,这个。”方逸尘摸了下鼻子道:“那楚临川和噬心堂之前为祸武林,我不许他在丹疆境内发展教众,他便记恨我了嘛。”
“哦,是么?”叶照眠一挑眉道:“你说过,楚临川与白陆国皇族关系甚密。这些年他在白陆国也是吃香喝辣,何苦非要跑到丹疆来,冒着这么大风险来杀你?除非,你二人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恐怕不仅仅是你不让他在丹疆发展噬心堂这么简单。”
“啊,哈哈。”方逸尘干笑了几声,他伸手扶住叶照眠的肩膀,将她按在椅上:“那个……夫人呐,我若说了,你可得保证不能生气。”
“你说说我听听。”
“你先保证不生气。”
叶照眠秀眉一挑:“你说还是不说?”
方逸尘举手投降:“我说,我说。十二年前,我听闻你去了青洲国,便想前去找你。但是青洲国以女子为尊,不准男子随意上街。我作为外国男子,更是很难进入青洲国境。所以我便前去白陆国,想着白陆与青洲国乃是盟国,我可以委托那边的江湖人士帮忙。”
那日方逸尘走在白陆国白金城街上,一名佝偻着身子,腿有些跛的老妇正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在街边。
不想迎面来了一架马车,拉车的骏马皆是膘肥体壮,奋力扬蹄,溅起一片尘土。马后的车夫也是飞扬跋扈,口中吆喝着:“让开让开!都让开!”
马车行驶的速度极快,那老妇避之不及,眼见就要被那骏马踏于蹄下,吓得双手抱头,身体前躬,蜷缩在一处瑟瑟发抖。
说时迟那时快,方逸尘一闪身,人便已来到老妇面前,他用身子护住老妇,手轻轻一带,老妇便被安然送到了街角安全的地方。
老妇人还未及向方逸尘道谢,但见方逸尘身形再动,如同鬼魅般穿梭于那几匹拉车的骏马之中,或用手中的长剑轻轻敲击马腿;或借力打力,用深厚的内力推动马匹,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致使快速疾驰于人潮拥挤的街巷中的马车速度放缓。
“你有病吧?”车夫愤怒地冲方逸尘道。
“这里人来人往,马跑的这么快,太危险了,会冲撞到人。”方逸尘不卑不亢地道。
的确,除了刚才被方逸尘救下的老妇,街边还有不少玩耍的小童,若非方逸尘及时出手,恐怕都要被那些骏马碾于蹄下。
“冲撞到人?你知不知道你冲撞到了谁?!”车夫冷笑一声。
方逸尘抬眼打量那马车,马车车身采用上等的金丝楠木精心雕琢而成,木质坚硬,色泽温润,历久弥新。
车身表面覆盖着精致的绸缎,颜色为皇家御用的绯红,绸缎上绣有龙凤呈祥的图案,针脚细密,色彩斑斓,尽显皇家气派。
车顶则巧妙地设计成了双层结构,外层是轻盈透明的纱幔,随风轻拂,既遮阳又通风;内层则是厚实的绸布,用以抵御风雨,保护车内之人免受外界侵扰。车顶边缘镶嵌着细小的金边和珍珠,每当阳光穿透纱幔,照耀在这些装饰上,便会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令人目眩神迷。
车轮宽大而坚固,由精铁打造,外包厚实的橡胶或皮革,以减少行进中的颠簸。车轮的辐条上同样装饰着金线或银丝,随着马车的行进,这些装饰物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响,如同天籁之音。
马车两侧设有精致的窗棂,窗棂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美观又不失实用。透过窗棂,车内之人可以欣赏到沿途的风景,而窗外之人却无法窥见车内的一丝一毫,确保了隐私与安全。
此刻,马车的帘幔被掀开,一位面容矜贵的女子,从车中探出头来。
那女子生的肌肤胜雪,细腻如瓷,却难掩其骨子里透出的傲慢与尖酸。她嘴角微微上扬时,不是温柔的弧度,而是带着几分讥讽与刻薄,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女子转着一双丹凤眼,用高傲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几眼方逸尘,眼角流露出了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笑意。
方逸尘从马车的装潢已然猜出了女子的身份,他微微一笑,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地态度:“既是贵人,就更该心怀慈悲,不可伤及无辜。”
方逸尘这话是冲着车夫说的,实则却是对车内女子的告诫。那女子听后并不恼,反倒轻笑一声:“有意思。”
她吩咐车夫道:“别理他了,快走。”说罢,便放下了帘幔,坐回了车内。
与车外的装潢相比,马车内部更是奢华至极。座椅是由柔软的丝绸和天鹅绒制成,坐垫下填充着上等的鸭绒,既舒适又温暖。
座椅周围摆放着小巧精致的茶几和香炉,茶几上摆放着各式精美的茶具和点心,以供旅途中享用。香炉中则燃着名贵的香料,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袅袅香烟弥漫于整个车厢内。
女子对身旁的丫鬟小雅道:“一炷香之内,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信息。”
小雅:???
小雅抑制住内心的无语,谦恭地答道:“是,公主殿下,奴婢这就叫人去查。”
原来这女子是白陆国的柔嘉公主白栀榆。白栀榆是白陆国国主白文林的同母妹。白文林当初很不受父皇宠爱,但白栀榆却恰恰相反。
和其余温良恭驯的公主不同,白栀榆生性活泼,个性张扬。但她偏偏很会讨好父皇。撒娇耍痴,令父皇对她倍加宠爱。
先帝膝下共有三位公主,但白栀榆拔尖惯了,从小就在姐妹中争风吃醋,那两位公主完全不敢招惹她。
后来另两位公主都寻了个老实的驸马嫁了,唯有柔嘉公主一直未有嫁人。
白栀榆的同母兄白文林登基后,碍于母亲的面子,加之白文林从小也有些怕这个妹妹,自然不敢管她。白栀榆不想招驸马嫁人,白文林便也只能随她。还给她单独开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