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离间两人的目的,据周成远所说,他是觊觎武林盟主之位,且垂涎叶照眠的美貌。
“放屁!”听完方逸尘的转述,叶照眠啐了一口:“这凤凰于飞乃是丹疆的万里长城,他若不是受人指使,所图颠覆国家,老娘便跟他姓!”
如今的叶照眠早已不是当年的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她这些年在洪荒大陆上四处云游,对于家国之事,有着更为深刻的理解。
叶照眠深知,一旦重启战端,对于黎民苍生来说,便是灭顶之灾。所以她这些年来一直致力于维系诸国之间的和平。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派来的,是青洲国、白陆国,还是墨……肯定不会是墨舆国!”因着沈璃浅的缘故,叶照眠对墨舆国也有着特殊的信任。
“那日与他集会的众人,有的已逃亡国外,留在丹疆的人俱已被擒获,只是他们都是周成远手下的小喽啰,并不知周成远幕后之人是谁。”方逸尘说道。
“至于周成远,我将他关进刑狱山后,诸般手段都使过了,他却坚持刚刚那番说辞,坚称没有幕后之人。”
“那是因为你蠢。”叶照眠瞪了一眼方逸尘。
说话间,两人已经行至地牢门口。
地牢的入口被茂密的藤蔓和苔藓覆盖,显得极其隐蔽。踏入其中,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连空气都被凝固了一般。
地牢内部昏暗无光,只有微弱的火光在墙壁上跳跃,勉强照亮周围的景象。墙壁上布满了潮湿的霉斑和青苔,地面则是凹凸不平的石板,潮湿而滑腻。四周回荡着滴水声和偶尔传来的鼠类跑动声,让人不寒而栗。
地牢最深处的牢房内,关押着这里唯一的长期住客——周成远。
说起来周成远当初容貌生得也算清秀,可是如今,他双肩琵琶骨被儿臂粗的锁链所穿,浑身衣衫褴褛,面上尽是血污,无法修剪的胡须垂到了胸前,头发也胡乱披散,早已看不出当年的面容。
“周大哥,别来无恙啊。”叶照眠妖异的声音通过地牢的墙壁不住传来回声,显得更为诡异可怖。
周成远努力睁开被血污糊住的双眼,当他看清叶照眠的面容时,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讶之色。
“没想到吧,周大哥。不过,今日我并不是来和你寒暄的。”叶照眠决定直入主题。
她伸出手去,狠狠捏住周成远的下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周成远却用力偏过头去,不屑地笑笑:“愚蠢的女人!”
“说起女人,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叶照眠并不着恼,反倒好整以暇地缓缓抽出剑来,随后一剑劈掉了周成远的腰带。
“你要是不说,我便把你赤裸着下身挂到城门上,让这全城乃至全国的百姓都看看,你有多……小。”
周成远大惊失色:“叶照眠!你!你还要不要脸!你一个女子,你居然……”
“我一个女子什么?”叶照眠悠悠地道:“你看到我这副模样,难道不该感到欣慰吗?毕竟是你把温良恭顺的叶照眠,变成心狠手辣的女魔头雌豹的。你难道不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周成远的脸色煞白,身躯不住抖动。
“怎么?还不肯说?无妨。那待你在城楼上展示够了以后,我便将你放下来,在当街将你那东西一片片片下来,再喂你一口口吃进去,够美味了吧?哈哈哈哈。”
叶照眠的笑声在整个地牢中回荡。周成远面部剧烈抽搐了一阵,终于开口道:“晨露。”
“什么?”叶照眠皱皱眉,问道。
“我的上峰叫晨露。”
这名字可真雅致,叶照眠心想。
“这是他的代号?”
周程远点点头。
“此人是男是女?真名叫什么?现在何处?”
“我……我不能说。我的家人还在他们手上!除了这一桩事,其他我都可以告诉你。当初我和你谎称……”
叶照眠伸手止住了他:“我不想听这些废话。”她眼珠一转,略一思忖道:“你当时在生日宴上说,你会利用方逸尘毒发的那段时间,逼迫他将丹疆武林交给你。你打算怎么逼迫?你常年在方逸尘身边,应该知道他并非贪生怕死之辈。”
周成远看向叶照眠,阴冷一笑:“我自有办法,逼他心甘情愿交出武林盟主之位。”
“什么办法?”
“我会告诉他,他的儿子在我手上。”
“什么?!”周成远此言一出,叶照眠与方逸尘俱是一惊。
“所以王婆……是你派去的?”叶照眠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周成远闭着眼点点头。
叶照眠万万想不到,原来离开流云渡后,自己的一举一动居然还在周成远的监控之下。
“那他现在在哪?”
“在我的上峰手中。”
“你的上峰究竟是谁?”方逸尘和叶照眠异口同声地问。
但周成远的双眼却再也没有睁开。
方逸尘一惊,上前扳开他的下巴,却发现周成远竟已咬舌自尽。
周成远自从被关进刑狱山地牢,一直展现着超强的求生欲。他知道自己只要不说出关键信息,方逸尘便不会杀了他。同时他有意讨好方逸尘,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方逸尘也知他不想死,因此并不担心他会自尽。
但今日周成远居然在两人眼皮底下忍着剧痛一声不吭咬舌自尽,足见那幕后之人有多可怖。
叶照眠冷冷地道:“把他的皮扒下来,我有用处。”
两人从地牢中出来,纵马行至半山腰处,见叶扶摇正一脸茫然地站在道边,看样子像是迷路了。
叶扶摇一见到二人,先是惊喜,而后又有些心虚。
叶照眠翻身下马,走到他面前道:“不是不让你跟来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叶扶摇不敢抬头看她,低着头拿眼偷瞟方逸尘道:“我……我好奇这江湖刑院,所以想来看看。”
“算了。”方逸尘怕叶照眠再责怪叶扶摇,对叶扶摇道:“上马吧。”
叶扶摇一咬牙,努力朝方逸尘的坐骑走去,脚步却一瘸一拐。方逸尘皱皱眉,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