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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 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

    窗外柳树枝条随风摇曳,轻轻敲打着窗户,而墙壁上的青藤也顺势攀爬而上,仿佛要探寻屋内的世界。一场雨过后,乌江之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整个小镇都被这层朦胧所覆盖,宛如一幅水墨画般美丽。

    三位游侠手持雨伞,步履匆匆地朝着城东的文家赶去。他们身着轻便的衣物,腰间别着长剑,眼神坚定而果敢。雨水滴落在他们的伞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他们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街道两旁的房屋紧闭门窗,居民们似乎都躲在家中避雨。只有偶尔有几个行人匆忙走过,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

    文府虽然不是那种权势滔天、位高权重的高门阔府,仅仅只有一个四方小院罢了,而且文家老爷也不过是个区区九品芝麻小官而已,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清正廉洁。

    文府开门后,三人见到的确是文羲和公子,与昨日酩酊大醉的憨像不同,如今他一身素衣,向三人问候时彬彬有礼的,“几位找谁?”

    无涯自来熟,浅笑道:“兄台不记得我了?昨晚我们还一起对坐饮酒来着。”

    文羲和想起昨晚自己的失仪,瞥开眼道:“是你啊,来文府有事吗?”

    “请问灵堂在府内吗?”诛颉问道。

    文羲和淡淡道:“家父一早便上堂了,有事下次来寻吧!”说罢,他便要关上木门谢客。”

    “等等,”无涯将手中剑卡在门缝中,道:“文兄且慢,我们今日不止是来找令尊的,也是来找你的。”

    文羲和不解,问:“我与你并不熟络,找在下做甚?”文羲和虽一再驱逐,声中却是儒雅随和。

    文羲和将三人引入正殿,并沏了薄茶招待,恭恭敬敬坐在三人身前倾听。

    “昨日文兄走的急,还未听完我讲的。”无涯喝了一小口茶,胃里可算是回暖了。

    文羲和听后,却是十分惭愧,弓手道:“昨日在下心中郁闷喝了些酒,奈何酒力不胜,对少侠多有不敬之处还望海涵。”

    文羲和坐在炉子前,翻了几块黑炭后,缓缓道:“少侠不妨说说,今日登门拜访,所谓何事呢?”

    诛颉与无涯相视一笑,娓娓道清来意。文羲和听后,脑子里好像坍塌了一座不周山,使神经崩坏,因听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整个人呆愣着。

    “我们三人已经相约,由我和诛颉做饵,不过我在想,二人的亲朋中,必然是认识二位的,所以,拜堂一事呢,不如让兄台和戴二小姐正常举行,拜过天地后,即便没有洞房花烛,也算礼成,二人如约成了夫妻。”无涯向文羲和介绍其中利害,并规避了一些风险。

    但文羲和在家中,一直都是以父亲没尊,母亲再之,一向决定由二老裁断,他只得期期艾艾道:“二人说的轻巧,若是因你们二人都是男子,那怪物迟迟不下手,转而攻击别人又当如何。为何不让这位姑娘假扮新娘?”

    慕蓉歉疚的用手盖住半张脸,低头轻言:“不是我不想,只是我实在无能为力。”

    无涯既而笑道:“她晕红色,穿不得那嫁衣,若是穿了,怕是那怪物没来,她先倒下了,所以还得劳烦蓉儿妹妹在外好好看守,莫要放别人进来为好。”

    文羲和在台桌下揉搓着手,看着随和的无涯对着慕蓉暗挑眉角,似乎有些隐晦的深意,“兹事体大,我还得争得父母亲和璎珞家人的同意才可。如今我父亲不在府中,我无权定夺下聘一事,等我父亲下朝,我告诉了他,万事才好定夺。”

    无涯撑着头,直勾勾盯着文羲和,道:“文兄,看来你并未做好娶戴二小姐的准备呢!还是说,并不着急迎娶?”

    文羲和转头疑虑问道:“无涯公子,这话从何时起,家中事务都是由我父亲指导,在下一介书生,无权主掌这门婚事,但这也并不代表我不想娶璎珞。无涯公子,你这是在质疑我对璎珞的爱意,还是在用激将法?”

    “没有的啦,文兄多虑了。不仅我知道,全巳凉城的人都知道,文家公子对那位戴二小姐,痴情一片,曾经还为她谱写了许多词曲歌调,为世人艳羡。”无涯站起身,对着慕蓉诛颉一个不知名眼神。

    慕蓉一本正经道:“既如此,我们便去府衙找一下文老爷,请他做主你们的婚事,以及新婚案元凶一事。”

    文羲和浅浅道:“如此甚好。”

    随后,三人告辞了文府,直奔府衙而去。一路上,慕蓉心里暗自琢磨着:“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这办事效率也太慢了吧!如果能把双方家长约在一起共同商议此事,说不定能大大提高效率呢!”

    想到这里,她灵机一动,对无涯和诛颉说道:“我们不如托人给两家各带个口信,就说明日早上巳时,在城中最高的酒楼迎月楼相聚,共同商议婚事。你们看如何?”两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他们立刻找了个可靠的人,分别给文家和戴家带去了口信。

    文家老爷这边倒是很快就回了消息,表示自己明天早上有事情要处理,实在抽不出时间来赴约。

    而当晚,又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来到无涯所住的客栈房间,告诉他说戴家老爷身体不舒服,所以不能前来参加聚会。

    无涯听后,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叹:“这可真是巧啊!”慕蓉和诛颉也是一脸无奈。看来,两边的家长似乎都有意回避这件事情。如今夜幕已深,他们三个人原本想要推动双方见面的计划,就这样被对方巧妙地推拒掉了。

    诛颉显的很是苦恼,连粗粮都没吃下几口,倒是无涯,似乎不受任何东西和心情影响,总能吃下两碗饭,慕蓉看他吃这么多,也就吃的更快了,照无涯所说,自己还在长身体,胃口大容易感到饥饿,就得多下两碗饭。

    巳凉城的事情未解决,三人心头压着的石头迟迟不能落下。

    “听闻,三位少侠摘下了官府贴的招募令,不知线下查的如何了?”彼时,三人的桌边,来了个生的极美的女子,她语气温柔,又不失俏皮,一身橙衣极易让人记住。

    无涯掖了一口饭,抬头一看,那女子婉婉笑着,正打量着三人。

    无涯只觉这女子漂亮,想说出一本书上写的句子:这个妹妹我曾见过。虽不曾见过,却觉得面熟,今日见着了,便当是旧相识了。

    无涯异常的放下了碗筷,整理了下嘴边的米粒,有些不自然的正了正身板。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女子容貌秀美,笑容婉约动人,仿佛冬日里天上那一抹绒暖的日光。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透露出聪慧和狡黠。

    慕蓉一时间竟有些失神,一会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失态,赶忙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恢复到平时的镇定自若。

    “我可以坐这么?”那女子浅笑着问慕蓉,她头上带着些银饰,半披着一股小辫在肩前,身后是一条系着橙色丝带的长辫,额前绘着小小的三片花瓣,眼上各一抹橙色,看起来,妖艳又不俗。

    慕蓉看着这女子,虽不知她是谁,却也觉得面善,似乎一定能聊的来。“当然。”慕蓉擦了擦凳子,便将凳子开了个口,供她坐下。

    诛颉耐不住好奇,开始发问:“这位姑娘,你是谁,怎么知道是我们揭了榜的?”

    那女子微微低垂着眸,转而嗔笑道:“不巧,前天夜里,有幸见过你们。”

    无涯转了转眼圈,将思绪题到前天夜里发生的事,印象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姑娘是钱府的人?”

    “不是哦,不过这位少侠十分眼熟,不知是何名讳?”那女子撑着下巴,饶有兴致般看着他。

    “在下无涯,来自蜀中名门与君山,这位是我的同门师兄……”

    无涯,不仅长的像,连名字都一样吗?那女子暗暗想着,眼中流露过一抹伤感。

    “诛颉,这位是……”介绍到慕蓉时,无涯缩了缩手,道:“这是我们的丫鬟。”

    “你说谁是丫鬟?信不信我法灭了你?”慕蓉急的跳脚,剑柄抵到了无涯哽前。

    而那女子,仍在不停思考:他不是死了吗?还是我亲手埋的,应该没记错吧?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回想起那天瓢泼大雨,她一人埋了一个镇子的人,包括眼前这位跳脱的少年,她非常确信,勉勉强强填了土立了碑。“难不成是没死透,爬出来了?”

    “你还记得我不?”无涯转头之际,对视到了一双毫无生气,冰冷又严酷的眼神。

    无涯歪着头,努力回想,“姑娘确实看着不面生。可是姑娘这般貌美,我若是见过,定会念念不忘,但我现在毫无印象,想必是不曾见过。”

    她暗暗松了口气,有着一丝侥幸:反正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忘了就忘了吧。不过看到羌吾镇还有活口,心中还是有些欣慰的,都怪我当初埋的太快了,都不曾查看是否还有未气绝之人。

    慕蓉一看,无涯这人又不正经了,便窝了一腔的火,拉着女子,叮咛道:“姑娘,你少理他,他是个浪荡子,最会哄骗女孩子了,你可莫要被他误导了,他这些年都在山上修行,不曾下山,你怎么可能见过他。说不定是他长的太过大众,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女子浅笑道:“说的有道理,在他脸上确实看见过好多个人的影子。”

    慕蓉士气大涨,下巴对着无涯得瑟道:“少侠好眼力,我也这样觉得。”

    无涯看着她得意的样子,有些委屈,开始怀疑自己,问诛颉道:“师兄,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诛颉一本正经道:“我脸盲,不是很能记得住人的脸,不过既然记住了便不会认错,无涯师弟,你要相信自己,你就是独一无二的。”

    看着无涯崩溃欲哭的样子,慕蓉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看向那名女子,笑着问道:“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从何处来?又要往何处去呢?”

    “对啊对啊,既然有缘相见,怎么能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呢!姑娘你快说说,叫什么名字啊?”无涯也在一旁附和着。

    女子微微思索了一下,觉得还是用自己本来的名字比较好,于是轻声说道:“我叫南宫皓月,来自东海,师门嘛,便是那三清山。”

    慕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问道:“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巧了。不知道南宫姑娘刚才说前几日晚上和我们见过,是在什么地方?”

    无涯突然打断她的话,一脸谄媚地对那名女子说道:“姑娘师出名门,怪不得看起来气质非凡,有一种仙气缭绕、不经人事的感觉,就像是那深山中的密林一般幽静深邃,实在是让人心生向往啊!”

    南宫皓月只是对无涯礼貌式的点点头,表示感谢赞美,继而向三人描述道:“不巧,前日,我应钱老太太之征,在新房前步了个阵法,说是,防贼用,没想到,到了晚上,果真有三只小贼掉进了陷阱。”

    三人明确知道,那日掉进陷阱的便是自己,诛颉有些歉疚的低头,道:“原来那日的驱邪竟是南宫姑娘设的,想必姑娘修为高深,阵法才如此难破。”

    南宫皓月心中一阵肆乐,眼睛一眯,暗想:要不是我出手,你们这些修为的凡人如何能破我设下的阵法。

    无涯心中似乎对一些事有了眉目,也开始严肃的看着其余三人。

    慕蓉听后,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忙说道:“姑娘可是对这新婚案有什么眉目了?我们正发愁这件事呢!”

    南宫皓月食指轻轻顿了顿下巴,心中迅速找了个合理的解释,不紧不慢地说道:“毫无线索,所以这才来找三位少侠合谋,看看你们是否有什么线索。”

    诛颉向来心直口快,藏不住事情,一脸苦闷地把事情说了出来:“南宫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本来是想假扮一场婚宴,将那幕后黑手逼出来的。不过,无涯师弟找的那一对婚约的人,家中之人皆因有事婉拒了我们的提议。”

    “原来是这样。”南宫皓月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很是赞同这个计划。

    慕蓉无奈地叹了口气,感慨道:“也许他们是真的害怕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不愿意再惹出任何事端罢了。”

    诛颉看着无涯此刻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有些意外,见到他如此安静的一面,可真难得,忍不住观察了他好一会儿。

    南宫皓月缓缓道:“你们不如亲自去劝导,问过当事人了吗?”

    诛颉板着脸,淡淡道:“明日便去,眼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慕蓉轻轻拍了拍诛颉的肩,激励道:“师兄,不必如此悲观,我们一定能刷到这个罪魁祸首的。”诛颉应声点头。

    南宫皓月转头看到了眼光平淡疏离的无涯,疑惑地问道:“这位小兄弟,不知你还有何高见?”

    无涯心中一惊,难道自己刚才的表现被她看出来了?他连忙摇头,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我能有什么歪主意,这里最属蓉儿妹妹聪慧有主见了。”

    慕蓉感觉自己似乎被狗叫了一声名字,浑身不爽。

    南宫皓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并不相信无涯的话:“哦?是吗?我见你方才发呆得很认真呢!还以为你在想新婚案。”

    无涯心里暗暗叫苦,这个女人果然不好对付,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没,我不过是突然想到了一些费脑力的事情,就是随便想想玩玩而已。”

    南宫皓月微微一笑,提出一个让无涯意想不到的建议:“不如明日,我加入你们一起,兵分两路向两家做说客。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加快调查进度,尽快找到真相。”

    无涯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他们的案件如此感兴趣?

    无涯试探性地问道:“等等,姑娘,你这是要与我们一起探案吗?”

    南宫皓月耸了耸肩,讪讪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吗?”

    “蓉儿妹妹,你觉得呢?”

    慕蓉也不知道无涯为什么要这么防备,她只知道,有人愿意和他们一起出力抓妖除魔,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可是现在居然还有个讨厌鬼出来阻止她加入这个队伍。

    “无涯,你不要太过分了,南宫姑娘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而且你刚才对人家那么殷勤,又吹又捧的,怎么现在突然就变了脸啊?”

    “再说了,人家武功高强,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如果真的遇到了厉害的怪物,说不定我们根本就打不过它呢。如果南宫姑娘在这里,我们就能多几分胜算。所以,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诛颉这时候也站出来帮腔说道:“无涯师弟,南宫姑娘和师妹也是一片好意嘛。”

    无涯此刻只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事外一样,被两个好朋友这样指责,他的大脑告诉他现在应该感到愤怒,但是他的心跳并没有因此变得激烈起来。“既然你们两个人都支持这件事情,那就当我这一票也投给她们好了。”他心里清楚,慕蓉肯定会跟他唱反调的。

    慕蓉:“……”

    南宫皓月向三位逐一作揖拜谢道:“多谢。天色不早了,明日卯时,我们在此见。告辞。”说罢,她站起身轻快的走了出去,独独剩下一脸懵圈的慕蓉,不知所措的诛颉和疑虑未消的无涯。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南宫皓月已在人间游历数月之久。这期间,她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帮助了无数需要帮助的人们。而如今,她来到了一座名为“巳凉”的城池,这里乃是通往迷途山的必经之地。然而,就在数日前,这座城市发生了一起离奇的新婚案件,导致她不得不暂时留驻此地。

    原来,就在几天前的一个夜晚,南宫皓月偶然目睹了一只魔物的出现。尽管她眼疾手快,但那魔物却身手敏捷,迅速逃离了现场。此后数日,她多方打听,得知这妖怪只会在新婚之夜兴风作浪,专门迫害新婚夫妻,而且被它残害的人皆死状凄惨,令人毛骨悚然。

    由于当时夜色深沉,光线昏暗,南宫皓月并未完全看清那魔物的面容。但从其身形判断,应是一名女子,且出手狠辣,手段凶残,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