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其实如果您担心这些爱奴在外面流通,全部杀掉也是可以的。”
拓村为黑生悠脱下衣服,说道。
黑生悠并没有立刻回答拓村的话,只是慢慢走进巨大的浴池之中。
将头潜入水下,像一条自由的鱼般,游动着。
半晌,黑生悠才将头伸出水面。
水滴顺着她精致的脸庞,缓缓向下流动。
“拓村,你知道的,我对听话的人,总是会手下留情……”
闻言,拓村没再反驳,只是开口问道:
“小姐,对这些爱奴的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这时,走进来两个血奴。
他们也慢慢走进浴池之中,开始帮黑生悠洗浴。
“我想——培养他们一下自理的能力,然后再送回第十二领地。”
“以他们目前的状况,肯定是活不了的。”
“但是,我也没有耐心一直养着他们。”
“而且浪维死了,直到下一任领主出现之前,怕是那片地方要腥风血雨一阵了。”
“如果这些爱奴中有合适的人就好了……”
说着,黑生悠从浴池中走出。
拓村拿着一条浴巾,小心的帮黑生悠擦拭身上的水渍。
“小姐,您是想……”
黑生悠拿走拓村手中的毛巾,自己擦了擦头发。
“嗯,如果这些爱奴能团结起来占据一块领地,也算是给其他被囚禁的爱奴们一个希望。”
拓村接过黑生悠递过来毛巾。
然后替她穿上睡衣。
“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吗,小姐。”
黑生悠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向外走去。
“你来帮我培训他们吧。血统高的,把他们的能力开发出来。血统低,体术方面就更要严格。”
“是,小姐。”
……
此时,维多利斯躺在柔软的床上,辗转反侧。
心中的难耐早已消散,可是他却无法入眠。
他连同被救下的所有爱奴,被一同安置在了这栋黑色城堡的最底层。
没有人强迫他们做肮脏的事。
有的只是充足的血源,洁净的衣服以及柔软的床榻……
只是此时,其他的爱奴也同样,难以入眠。
因为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对他们这么好?
会不会是有非常糟糕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此时的舒适,只是在安抚他们的情绪。
而只有维多利斯清楚。
这是神明对他们的怜悯!
虽然方才维多利斯听见神明自称她为黑生悠。
不过维多利斯并不清楚,这个姓氏代表什么。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浪维抓了起来。
所以他和大部分爱奴一样,缺乏生活的基本常识……
辗转反侧间,维多利斯终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踮脚下床,跑了出去。
他想去找他的神明!
虽然,他不知道神明此时会在哪里……
夜。
永恒的夜。
此刻在维多利斯的眼中,却变得异常值得期待。
他赤脚跑过长长的走廊,月光洒落在他瘦小的肩膀上。
“啪嗒”“啪嗒”
是脚掌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黑生悠,你真是疯了!带回来这些脏东西是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从后面的庭院传来。
维多利斯奔跑的脚步一顿。
却又听见女人清冷的声音:
“泽,这是我的事情,你无权干涉。”
是神明的声音!
维多利斯兴奋的推开后院的门。
看见他的神明,此时正被一个红发男子依靠在树上!
两人的距离异常的近,仿佛下一秒就会唇挨着唇!
“肮脏的东西!”
男人看向维多利斯的眼神异常凶狠。
只见男人的身体转向刚踏入后院的维多利斯。
抬手,手中有无形的黑气在不断聚集。
“泽,你越界了!”
黑生悠抓住男人的手腕,一字一句的说道。
红发男子再次回头看向黑生悠:
“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你本身就是一个寄生虫!结果一步登天后,就养了这么一群肮脏的寄生虫!”
黑生悠听着男人话,并没有反驳。
夜风吹乱了男人红色的长发以及黑生悠的紫发。
维多利斯却忽然如同小兽一般,捡起散落在地面上的石块,向男人砸去:
“不准你这么说我的神明!”
红发男子此时正看着黑生悠,并没有注意到维多利斯的动作。
微微的同感,使他眉头紧皱。
他挣脱开黑生悠的束缚,抬手,黑气凝结,向维多利斯挥去。
只是这一掌并未落到维多利斯的身上。
而是落到了黑生悠白皙的手臂上。
“神明!”
维多利斯不禁惊叫道。
黑生悠将维多利斯护在身后,放下她被黑气腐蚀到可以看到白骨的手臂。
“泽,你可以我家里,离开了。”
红发男子看着黑生悠不断滴着黑红色血液的手臂。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试探着先前走了一步,却在看见黑生悠锐利的眼神时,又变得犀利。
“呵,神明?会杀死亲生父母的神明吗?”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护得了这些东西多久!”
说着,红发男子脚尖一踮,飞走了。
黑生悠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许久没有动。
直到她感受到自己的手,似乎在被什么东西牵扯着。
黑生悠回过头,看见维多利斯,拿起他衣服的一角,隔着衣料,正小心的牵起她受伤的手臂。
豆大的眼泪啪嗒嗒往下落着。
少年的口中,不断喃喃道:
“对不起……”
她能感受到少年因恐惧而轻轻颤抖。
黑生悠叹了口气,将手臂抽回。
这孩子,还是太胆小了。
黑生悠用另一手抚上自己的伤口。
片刻,血肉就重新长出。
不再能看出伤痕……
维多利斯瞪着眼泪还未干的眼睛。
果然……他的神明无所不能!
黑生悠从睡衣的口袋中,拿出一个黑色的手帕,递到维多利斯的面前。
“以后少哭一些,眼泪只属于弱者。”
维多利斯接过黑生悠递过来的手帕。
并没有使用,而是悄悄放进了怀中。
他努力抽了抽鼻子,然后用袖子大力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好,我一定再也不流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