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悦文面色古怪的看了自家孩子一眼。
想要开口提醒一下,别和沈鹿走的那么近,但是转念一想周悦文又闭了嘴。
沈鹿也怪可怜的。
身世凄惨,孤苦伶仃,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朋友,如果自己拆散二人……
那是多大的罪过?
尤其,到时候做始乱终弃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周悦文便更加无法接受。
“行,沈鹿要是同意就一起呗。”周悦文显得有些无奈。
见到老妈答应,姜堰笑嘻嘻的转身出门。
砰砰砰。
“沈鹿!”
“嗯?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沈鹿有些疑惑的看向姜堰。
平时他都八点半放学,到家都快九点了。
今天居然提前了两个小时回来。
姜堰笑着解释道:“今天月考,取消了晚自习……你今晚来我家吃饭呗。”
“正好我妈妈也没吃,总不能我把我妈扔在家,过来陪你吃饭吧,这样不好。”
可能是沈鹿长的太仙气飘飘了,姜堰发现和沈鹿待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都会十分放松。
沈鹿看了眼姜堰背后的姜家大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有些太麻烦你们了……”
“我还是自己做点吃的吧。”
沈鹿以为自己都这么说了,姜堰怎么也不可能在找到什么借口。
然而她小看姜堰了。
姜堰需要找借口吗?不需要啊。
姜堰直接走进门:“怎么,作为我的好朋友,连我妈都不想见一面?”
“又不是搞对象见家长,你紧张什么?咱俩清清白白的,不用怕。”
沈鹿:……
真的清白吗?
“好吧。”
沈鹿无奈的点了点头。
姜堰推着沈鹿回到自己家,正好看到老妈在盛饭。
“小鹿来了,先洗手在吃饭。”周悦文喊了一声。
姜堰推着沈鹿来到卫生间。
看着沈鹿费力洗手的样子,姜堰嘿嘿笑了笑,小声在沈鹿耳边说道:“怎么样?我就说不用紧张吧。”
见沈鹿洗完手,姜堰将自己的毛巾递了过去:“我们俩关系清清白白坦坦荡荡,没什么好怕的。”
沈鹿浑身一颤,随即又强装镇定。
一个是开朗男孩,心思纯粹想要和她交朋友。
一个是孤独少女,面对少年的热情居心叵测。
【如果姜堰照顾自己一辈子就好了。】
【如果姜堰一辈子只照顾自己就好了。】
可怕的想法,再次在沈鹿的脑海中浮现。
想着想着,沈鹿又有些脸红起来。
“你怎么了?”姜堰突然开口问道:“发烧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说着,姜堰伸手用手背测了测沈鹿的额头。
“还好啊,有点微微热,你觉得哪里难受吗?”
沈鹿尴尬的摇了摇头。
当着正主的面研究怎么霸占人家,还被正主发现了异样,怎么想怎么觉得尴尬。
“我没事,先去吃饭吧。”
姜堰哦了一声,又看了两眼沈鹿粉粉嫩嫩的脸。
“你别看了。”沈鹿有些微恼的说道:“就是被你看脸红的。”
姜堰噗嗤笑了一声:“都哥们弟兄的……你还害羞了。”
两人闲聊的样子,在一边周悦文看起来却像是在打情骂俏。
唉…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
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这句诗的意思,就是说如果神女还在世,就会发现如今世界和社会的巨大变化。
姜堰发现,这句诗用在他自己身上,也挺适合的。
因为他快要走出所谓的失恋阴霾。
想起那天的要死要活,姜堰只觉得那天的自己,真蠢啊。
当初看到围巾在垃圾桶里的那一刻,转头又看到苏子悦抱住别的男人。
居然以为世界的天都要塌了,差点姜堰就要昏过去。
如今才过了多久?好像连一个月都没有吧?
再次回想起那一天,姜堰只觉得那是一个平淡的傍晚,发生了一些普通的事。
吃过晚饭,姜堰推着沈鹿就要回家。
在她的家门口,姜堰突然开口。
“要不要下去转转?”
姜堰突然的询问,让沈鹿一惊,本能的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摇头拒绝了。
“不了,我不喜欢在外面……”
姜堰嘿嘿笑了笑,低头在沈鹿耳边说道:“小鹿,你不老实,连好朋友都骗?”
沈鹿转过头,看向脸侧的姜堰,有些疑惑。
姜堰淡淡的说道:“当我不知道吗,就是上次背你上楼回来的那次。”
“你当时就是在楼下遛弯吧。”
被猜穿谎言的沈鹿有些害羞,同时又有些窘迫。
她不知道,被自己骗了的姜堰,会不会生气。
姜堰伸手摸了摸沈鹿的头发。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有一些暧昧。
他是真心觉得沈鹿的头发很好看。
沈鹿的头发白的反光,一点黑色素都没有,摸起来像是丝绸一样顺滑。
不是说头发没有黑色素,就会干枯分叉吗?为什么沈鹿的头发这么特殊。
“不要再玩我头发了。”沈鹿低着头小声抱怨了一句。
姜堰调转车头,将沈鹿推向电梯。
“哎呀,让我摸摸,我又没摸你的头……你要是觉得亏,那我也让你摸摸。”
说着,姜堰又低下头。
沈鹿轻哼一声,撇过头嘴里嘟囔着:“谁喜欢摸你的头发。”
少女的脸红,胜过世间的一切。
姜堰静静欣赏着沈鹿惨白的皮肤下,透出淡淡的粉色。
真可爱啊……姜堰这么想着。
姜堰想要打趣沈鹿一下,但是想到沈鹿容易害羞,转念便换了个说法。
“你这头发真好啊,比我的发质好多了。”
反正都是夸人,夸头发总比夸脸红要好。
沈鹿嗯了一声,过了片刻后又说了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春风拂过杨柳枝条,姜堰推着沈鹿走出电梯。
久违空旷而自由的风,就像是拨动杨柳枝条一样,轻轻拨动了沈鹿的心弦。
沈鹿一直想问姜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是不是喜欢我?
又或者,你把我当成了爱人的替代品?
可是沈鹿不敢问。
哪怕知道,姜堰不会是那样容易生气的人,可是她还是不敢说出口。
她害怕对她这么好的姜堰,因为她的问题,不再和她接触。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她也不敢赌。
她就像是一个小心翼翼的赌徒,在一场场牌局中围观。
她只有一次下注的机会,要么胜利赢下所有,要么失败一无所有。
现在,还不是下注的时候……吗?
“真讨厌。”姜堰突然说了一句。
沈鹿突然回过神,猛地一惊。
他是在说自己讨厌吗?
“今年的柳树抽絮怎么这么早?呸呸,又飞我嘴里了。”
“唉,气候异常,树也开始精神病了。”
沈鹿松了一口气,完全没让姜堰注意到她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