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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入世

    在房中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孙宇之暗啐一口,道声“晦气”,就要出去。

    不想一转头,看到窗下摆了一碗黍米饭。

    吴甲竟然把一碗黍米饭放在这里?

    孙宇之心中奇怪,他走近几步,却突然眼睛一花,仿佛看到碗里并不是黄黄的黍米,而是好几块金黄铮亮的金铤。

    咦!!!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手揉了揉,再定睛看去。

    果然不是黍米,是金子!

    发财了!

    他心中狂喜,忙伸手去拿,可手刚一碰到金子,就发现不对。

    拿到手里看了,哪里是黄金,分明还是黍米。

    粘粘的黍米饭沾在他手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还是新鲜的。

    孙宇之看看碗,又看看自己的手,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疯魔了,如何能把黍米饭看成黄金呢?

    这时候他听到楼下喧哗起来,知道是吴甲回来了,忙将手在胸前衣裳上擦了擦,就要逃出门去。

    可还没等他跨出门,吴甲就走了进来。

    他一抬眼看到孙宇之竟然在自己房中,才明白方才那个几个同乡为何在楼下百般阻拦,便开口问道:“你为何在我房中?”

    孙宇之见反正也被他撞了个正着,便道:“我怀疑你房中藏了人,就来看一看。”

    吴甲一听,便生起气来,道:“前些日去诬告还不算,竟然又偷闯进来,看我不去告你个私闯民宅之罪。”

    孙宇之见已经撕破脸,干脆无赖道:“我们几个同乡一起租下这排商铺,要说你这屋子我也有份,算不得私闯!且我每日听到你房中有女人说话,你这里定然有鬼,快如实说来,不然我就去找个道士来驱鬼!”

    这话一说出来,吴甲脸上颜色一变。

    孙宇之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一惊,难道还叫自己说中了不成。

    若真的是女鬼,那捕快们来找不到人,也是当然。

    他这样想着,眼珠儿一转,指着窗下那碗黍米饭,道:“你还在这里摆了一碗黍米饭,定然不是给人吃,是给鬼吃的!”

    他越说声音越大,见吴甲脸上神情慌乱,便得意起来,上前一把揪住了吴甲胸前衣裳,道:“我若是大声叫嚷起来,说你在屋里养鬼,你看你这生意可还能做的下去?”

    吴甲拼命按住他的嘴,道:“我可没有养鬼,你别乱说!”

    “那是什么?!”

    孙宇之一指那碗,质问道:“难道那是给人吃的不成?”

    “不是,不是……”

    吴甲见业已瞒不住,只得道:“不是鬼,是位大仙。”

    “大仙?”

    吴甲叹了口气,只得说了。

    原来孙宇之之前在他商铺前看到的美貌女子,是位狐仙,就住在吴甲楼上,她来时与吴甲约好,借吴甲之处修行,每日吴甲给她一碗黍米饭,她则还吴甲一碗金铤。

    孙宇之听得目瞪口呆,怪不得吴甲这样有钱,原来每日都能白得一碗金子!

    那可是金子啊!

    一听之下,顿生贪念。

    孙宇之推开吴甲,一个饿虎扑羊,冲到窗下,抱起那碗黍米饭,对吴甲道:“你将此碗借我,我就不去告发你,如何?”

    吴甲无法,又怕他真去外头乱说,只得应了。

    孙宇之喜滋滋的抱着一碗黍米饭回到自己房中,只跟另外三个同伙说,房中并未找到人,另外几人虽然心中生疑,见的确没找到什么美貌女子,也只得罢了。

    孙宇之将那碗黍米饭按原样摆在自己房中,也是在窗下。

    他等到天黑,碗中仍是黍米饭,并未变成金子。

    兴许是要过一夜,到明天早上变。

    他安慰自己,胡乱用汤泡了点饼吃了,便在榻上睡了。

    第二日清晨醒来,他立刻去看窗下的黍米饭,没想到饭还是饭,已经变得干硬,金子是一丁点儿都没见着。

    孙宇之不由大怒,那吴甲竟敢哄骗自己。

    他立刻拿上那碗干硬的饭,冲到隔壁去找吴甲。

    吴甲也才刚起床,正在洗脸,就听到外头有人哐哐砸门。

    他刚把门打开,就看到孙宇之一脸凶神恶煞,冲进房来,对他道:“你敢骗我,这饭根本变不成金子!”

    说着把碗狠狠往地上一砸,立时碎了,黍米饭散落一地。

    有饭滚到窗下,孙宇之一看,那里仍是放了一碗黍米饭,他眨眨眼,不对,是一碗金铤!

    他怕自己又看错,忙走近几步,仔细分辨。

    金子在晨光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黄澄澄亮晶晶,的确是金铤没错!

    孙宇之心下大喜,立刻伸手去拿。

    一到手中,便觉得不对,怎么粘糊糊软唧唧的。

    一看手上,还是拿着一坨黍米饭。

    他心中疑惑不已,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便拉过吴甲,将手中的黍米饭放到他的手上。

    果然!

    黍米饭变成了金铤!

    孙宇之立刻泄了气,敢情这金子,是只有吴甲才能拿得到,怪不得昨日自己抢了碗去,他一言不发,看不出半点着急。

    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可只能生生看着,孙宇之只觉得五内如焚,坐立不安。

    他想了想,又生一计,道:“既然这金子是在我们一起租的房子里,那就应该我们平分才是!”

    吴甲见他如此厚颜无耻,不由瞠目结舌,道:“这明明是我的屋子,怎么变成一起租的房子了?”

    “我且问你,当初来魏城,我们五人,是不是一起租下这一排铺面的?”

    “是,但……”

    “有什么但不但,既然一起租的,那楼里生出金子,就是公物,该大家平分!”

    吴甲气得仰倒,正要争辩,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自头顶响起,道:“吾赠金与吴甲,乃是因为他性格质朴,与人为善,从不害人,尔等每每欺他仁善,窃其钱财,说是同乡,实如盗贼,吾不罚尔等,已是尔等之幸,还想要金子不成?”

    话音刚落,只见一石从天而降,砸在地上,“砰”的一声,竟将地板砸出一个坑来。

    “再敢说金为公物,应当平分的,且尝吾石!看你要金子,还是要脑袋!”

    女子声音娇软,话锋却锋利,一番话语,杀意顿现,孙宇之涨红了脸,既惭且惧,再不敢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