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气息使常震中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抬头看去，便见戚吾带着两个学生缓步走来。
常震中视线落在戚扶楹身上，有一瞬的疑惑，但很快就被恼怒给取代。
他怒视戚吾：“戚吾，你想做什么？这丫头伤了归儿，老夫要她的命！”
云千凰和常归上擂台前，就用传音符通知了纪恩。
方才之所以一直躲避，也是为了等纪恩赶来后有借口推说。
但她没想到来的会是戚吾。
戚吾身后的宫九律偏头，朝她眨了眨眼。
云千凰了然。
她面上依旧一片慌乱，无措地看着戚吾，试图解释：“戚长老，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
云千夜几人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再看下去，他们怕忍不住笑出声。
戚吾眼神古怪地看着云千凰，这丫头都能从栖灵国皇室手里把自家楹楹救出来，还会怕常归一个小小的一星大灵师？
不过他也没戳穿云千凰，只是严肃地看向被常震中困在原地的古馨。
“古丫头，你说，刚刚发生了何事。”
常震中往常归嘴里塞了颗疗伤丹药，接着警告地看了古馨一眼。
古馨本就因为常震中的作为愤愤不平，面对他的威胁也不为所动：“戚长老，是常归先拿出了灵器，想对温千凰下死手！”
“他本就比温千凰高了七星，又有灵器加成，温千凰也是情急之下慌了神，这才不得已拿出灵器自保。”
“你胡说！”常震中想否认，“明明是那丫头心思歹毒，害怕自己的首席位置被抢走，才对归儿下此毒手。”
当着戚吾的面，他不敢贸然继续对那臭丫头出手，但也绝不会承认这事是归儿的错。
古馨看都没看他，“戚长老，您可以问问在场的学生，看我是否说谎。”
戚吾的目光落在了围观的学生身上。
柳玄卿拦住想出声的沈风鸢，上前道：“戚长老，学生可以作证古导师说的话是真的。”
沈风鸢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水系分院的人都知道凰凰同样是炼药师分院的学生，要是由她出面，那个常震中肯定会说她故意包庇凰凰。
但玄卿是金系分院的学生，常震中又不知道他和凰凰的关系，自然由他来说更合适。
“你又是哪里来的臭小子，居然帮着古馨污蔑归儿！”常震中转头看向柳玄卿，脸色铁青。
柳玄卿丝毫不惧，甚至浅浅地笑了一下：“学生来自幻灵国柳家。”
常震中瞬间就不敢继续瞪他了。
幻灵国柳家，大陆第一炼器师家族，不仅有炼器大师坐镇，家族中更是有灵圣强者。
论人脉，炼器师虽然比不过炼药师，但也绝不容小觑。
柳家，他招惹不起。
常震中梗着脖子嘴硬：“就算你是柳家人，也不能污蔑我归儿！”
“污蔑？”戚吾冷哼一声。
“常震中，一个人污蔑你也就罢了，难道所有人都会污蔑你？”
“分明就是你那孙子抢了人家小丫头的参赛名额，小丫头心有不平和他上了擂台想出出气，他竟然还敢下死手，你眼里还有没有学院的规矩！”
常震中气势也不弱半分：“规矩？在水系分院，老夫的话就是规矩！”
“分院首席本就是能者居上，那丫头不过是四星灵师，怎么可能是归儿的对手，归儿拿属于首席的名额又有什么不对！”
古馨看了看他怀里还没缓过来的常归，目露嘲讽之色：“常长老，现在重伤的可是你家宝贝孙子，你说温千凰不是他的对手？”
常震中一噎。
但他很快给常归找补：“归儿只是没想到那丫头这么歹毒，才被她抓住了可乘之机。”
“常长老，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一个修炼者，若是连最基本的警惕都没有，还修炼个什么劲？
“老夫和戚吾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一道蛮横的气劲直冲古馨而去。
常震中再次落空。
“两个首席长老，一个导师，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穿着一身浅褐色导师服的老者出现在擂台上，属于灵圣巅峰强者的气势席卷全场，直接破开了常震中对古馨的束缚。
“老常，你跟一个学生计较什么，切磋发生点什么意外那不是常有的事。”
纪恩笑眯眯地扭头看向常震中，丢了瓶圣品回元丹过去。
他又扭头看向戚吾：“行了，老戚，你也别在这凑热闹了，这次水系分院的名额就是温千凰的，谁也抢不走。”
常震中捏着那瓶圣品回元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默默把丹药喂给了常归。
罢了，不过是个名额，给那丫头就给那丫头。
进入霜雪宗内门这事他再帮归儿想想办法。
至于那丫头……
纪恩和戚吾在这，他不好下手，难道还不能等她去西城区的时候下手了？
常震中阴毒地想着，扶起醒过来的常归打算回塔楼。
“院长。”一直默不作声的云千凰忽然开了口，“这个名额，学生不需要。”
纪恩急了：“温丫头，老夫知道你受了委屈，但眼下只有这一个名额了。”
各个分院的名额基本都确定下来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名额让这丫头去参加选拔赛？
云千凰从储物戒里拿出炼药师分院的徽章挂在胸前，“谢长老之前给学生留了一个炼药师分院的名额。”
谢长老，谢巍。
这老头倒也好笑，之前因为他孙女的事为难云千凰，后面发现云千凰的天赋后又想收她为徒，只不过念头刚起就被楼青大师给打消了。
云千凰之前也以为，她和谢巍爷孙俩的事就这么结束了。
谁曾想选拔赛的消息放出来后，谢巍就别别扭扭地找到她，说把名额给她——
分院长老是可以指定一人参与选拔赛的，谢巍没有选谢小娟，而是把这个名额给了她。
云千凰不打算以炼药师的身份参加选拔赛，本来打算拒绝，谁料谢巍直接强硬地定了下来，还说她就算不参加也没关系。
所以，她今日和常归上擂台根本不是为了拿回水系分院的名额，只是单纯想出口气。
“老谢？他居然没把名额给他孙女。”
纪恩不清楚云千凰和谢巍之间的事，只觉得很稀奇。
不过以炼药师身份参加的话，想被墨澜霜看中恐怕有些艰难吧？
毕竟还有一个天赋异禀的沈丫头呢。
纪恩正纠结着呢，戚吾忽然闪身到云千凰面前，笑得满脸皱纹都堆在了一起。
“温丫头，炼药师参赛就是坐在那炼丹药，多没意思。”
“你不想代表水系分院参加选拔赛，要不，考虑考虑召唤师分院？”